跟本公子斗?车骑将军,能比得上我的辅政重臣?二者高下显而易见。 闻听此言,天子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陛下你差不多想一下就行,我去,难道才三十多年纪就大了,这么弯着还真有点累。”叶欢目视足尖,心中想着,中年男人的腰可一定要硬。 早在他人回到晋阳之前,信件已经到了天子手中,详细分析了一番形势。叶欢便言天子可以借此事立威,具体的做法就是免掉自己的辅政重臣之责。 不但有信,更有叶冬张离之言,二人之前就认识陈留王。后来到晋阳,王府的安保工作,亦是叶张二人设计,双方之间有着很深的信任。 “将军说了,陛下尽管放手为之,如此才能显天子威严。”叶冬转述了叶欢的话,怕的就是刘协起疑,倒不是不相信太傅,而是会因为顾忌缩手缩脚。 接到叶欢亲笔信,献帝是欣然的,太傅分析形势完全是一副与他商量的口气,且不惜自身让他立威。即使还有一丝的顾忌,也被叶冬之言打破了。 只不过事到眼前,刘协还是犹豫了,看着躬身不起的叶欢,心中不忍。 司徒张昭、廷尉贾诩,少府郭嘉,大夫李韬,这些叶欢一系的大臣都不会劝说。黄池自然也不会,虽然同样的心中不愿,却从不会违背叶欢之言。 一阵犹豫之后,正当刘协下定决心,想要按原计划出言之时。 “陛下不可!”一人高声言道,随之出班来到台前,竟是光禄勋魏勇。 “我去,你来干嘛?你有剧本吗?”献帝与叶欢几乎是一个想法。 “陛下,微臣启奏,骠骑将军忠勇无双,叶门一脉世代相传,忠君爱国。袁术叛逆之事,何人能够先知先觉,陛下若贬叶将军,当寒天下之人心也……” 魏大人一脸正色,出言慷慨激昂,颇有点以死相谏的意味,正气凛然。 “哦?魏卿家有何所见,不妨直言,朕当听之。”刘协此时只能言道。 “大哥你谁啊?碍着你什么事儿啦?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吗?”叶欢心中腹诽,关键大公子说了,陛下不应便不起身,如此姿势还是颇显尴尬的。 好在刘协反应过来,一抬手道:“太傅平身,待朕听众人之言,再做定夺。” “陛下,太傅有此言乃一片公心,陛下还需体察。袁术叛逆,无人可先知其事,倘若因此贬叶将军,众人心寒,忠贞之士难报陛下,尚请陛下三思。” 魏勇并非叶系,亦非太尉一脉,强要说之,他是随王允等从西都而回的大臣。他的视角是颇为公允的,此刻出言,完全是冲着之前叶欢的表现。 二张、董卓,公孙瓒,加上眼下的袁术,对大汉皇权的冲击络绎不绝。而在所有篡逆之举中,叶欢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说是中流砥柱绝不为过。 “陛下,魏大人所言是也,叶将军为大汉,劳苦功高,断不可责之。” 天子双目一凝,说话的乃是柬议大夫刘楚,宗族之人,亦是刚直不阿。 此二人一带头,大臣们纷纷出言,全是在为叶欢分辩。听得一旁的大公子都有点懵,不是我安排的啊?本公子的人设,难道立的如此稳固? 贾诩见状深情不变,但眼神之中却隐含欣然。平时或许不显,此刻众人的心意终于显露出来,也许他们并不忠于叶欢,但对其忠诚的信任,却毋庸置疑。 “你们干什么呢?如此集于一身,你们想害本公子?”叶欢一阵腹诽。 但很显然,献帝听见众臣心意之后,明显极为欣然。叶太傅的忠臣与无敌,早已深入人心,当下便道:“太傅之忠,天日可鉴定,朕怎会疑之?” “目下叛逆作乱,朕还要仗太傅之能,为大汉扫清寰宇。尚请太傅细言时局,朕与众卿家,当听而从之。”想了想,刘协断然道,眼下他是顺应众心。 天子一言,大殿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欢身上,皆是期待十分。 此情此景,也容不得大公子推辞了,众望所归之下,他也唯有面对众人,微微欠身正色道:“陛下,各位,如今袁术倒行逆施,合该天下共讨之,但……” 叶欢在朝堂之上,涛涛雄辩之时,张离带着袁鸾的亲书,也到了晋阳府衙门。 大公子坐镇并州,从州府到县府,衙门对待百姓的态度已经柔和许多。但华夏自古的传统,民间畏官却是积重难返,晋阳府之前,来回百姓向来绕行。 不过嘛,张离是个例外,离着州府还有数十步,已经有衙役认得迎上来了。 进了州府大门,绕过照壁,内门右侧是门房所在,接收四方百姓诉状。 到了案前,张离对内中文书微一施礼,口中言道:“晋阳叶家,夫人房中张离,今日特为夫人来投文书,还请衙门秉公决断,择日判之。” 文书见了张离,一脸笑容,起身离座道:“张离姑娘,夫人有何要事,竟然让姑娘亲自前来,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心竭力,不出半点差错。” 跟在叶欢身边,毒王与大公子一起出现的机会极多。不光是洛阳百姓,并州各处官府,谁又不知张离乃是叶欢亲随?且大公子对之极为信任。 文书姚韫双手接过张离的文书,一番话说完,眼光看去,当即双眼瞳孔收缩。 “叶家二品诰命叶氏鸾,请与丈夫叶欢和离,尚请州府秉公决断……” “叶……叶夫人要与大公子和离?还有这事儿?偏偏能让我遇上?”姚韫看了,是一肚子的腹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家内主,居然要与大公子和离! 倘若没有袁术自立之事,这句话说出去,他除了挨打,一定没人信。但在眼下, 姚韫立刻想到了理由,关键在于这是叶家之事,他如何处之似乎都…… 认真的看看张离,对方依旧一副冷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等待。 “哦……”姚韫的右手抚上了额头,眉头微皱,一派痛苦之状,谓身边衙役道:“快,快去请刘文书来替我,今早发了风寒,此刻才显,不能理事了。” 姚韫说着,面上痛苦之色越来越重,说完竟捧着肚子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