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平闻言双眉微微一皱,这个表情看得孙观的心提了起来,有些忐忑。 “孙寨主,你到底是何意思,不妨明言。” “我的天?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孙观腹诽着,当然面上还是一派笑容,只是略微有些尴尬。 好在鲁平接着似乎反应过来了,点头笑道:“孙寨主,你说的是金银粮草?” “哈哈哈哈,先生,我也就这么一说,山寨数万兄弟,每日也要吃喝拉撒。咱们是粗鄙之人,自然不能与公子相提并论……”孙观讪讪陪笑道。 鲁平摆摆手,不以为意的道:“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是老朽疏忽了。只不过家师义气,天下皆知,但凡与之合作,从未亏待,因此也没细说。” 张平一旁听了,连声道:“先生说的是,说的是,原是我等唐突,本来不该相问。但孙寨主也是心系兄弟,听了先生转述将军之言,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哎~张寨主客气了,那若依各位寨主,又该如何?”鲁平一笑问道。 “如何?”张平挠挠头又看向孙观,那眼神很明显,这该要多少啊? 后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想想事关山寨利益,还是硬着头皮道:“先生,恕我等失礼,那我们说个数字,先生你要是觉得不恰,咱们再聊。” “你们说什么呢?太过失礼了。”此刻臧霸醒觉过来,不悦的道。 “宣高,应有之义,应有之义。幸亏二位寨主提醒,否则老夫疏忽事小,对家师名声有损事大。”鲁平笑着立刻出言,神情很是认真。 “先生气量,我等佩服……”孙观急忙言道。 “二位寨主,老夫是想,你们说的,未必合适,不如让家师自决。”鲁平拈须沉吟了片刻,还是言道。 “啊?”孙观一愣,接着道:“先生,我等绝不会狮子大开口。” “哎~各位寨主误会了,鲁某此言是为了各位着想。” “为了我们着想?”孙观更惊讶了,你连价都不让开,还为我们? “各位寨主,金银钱粮对家师而言,不过是数字而已,岂能及得上人情?老朽是怕寨主自以为开的高了,其实还没家师想要给的多,故有此言!” “这……”孙观张平尹礼一时瞠目结舌,还特么有这种事情? 不过再深想一下,却也合情合理,自己的眼界,岂能与大汉第一纨绔相比? 金银钱粮,多少都是数字!狂的没边了,但涉及叶欢,却又另当别论。 “先生,不要听尔等妄言,太过失礼了。”看着众人面上向往的神情,臧霸终于坐不住了,当下横了几人一人抱拳道。 鲁平连连摇头:“宣高不必如此,但等消息再定,家师绝不会令各位失望。” 话是如此,他到底有些心虚,只不过师门传承,丢什么都不能丢了脸面。 大公子听不见今日之言,否则他一定会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现在的叶欢,正坐着马车奔行在归返晋阳的官道上,还是秘密出行。 高速开进之中,逍遥车的性能显露无疑,叶欢郭嘉对坐,并不觉颠簸。 “主公,那泰山臧霸,当真是能媲美文远将军的将才?”鬼才看了看车窗外飞快向后退去的树木,正色问道。 “经验可能略逊,但定是将才。”叶欢颔首,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嗯,那以泰山万余精壮,他若肯相助,便是陶刺史的强援。” 叶欢却微微摇头:“奉孝,纯以军论,此战还是袁公路居于上风,你我虽有种种安排,仗却需徐州自己去打,胜负到底难料。” 豫州兵强马壮是事实,袁术麾下战力叶欢在联军之时亲眼见过,相当不俗。而“徐州名将”曹豹前番击败吕布,大涨民心士气,终是运气成分居多。 “主公,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陶恭祖当真挡不住袁公路,主公烦忧也无意义,不如随机应变。” “嘉只想知道,袁本初曹孟德一旦出兵,主公又该如何?”郭嘉一顿问道。 叶欢不由苦笑:“设若那般,叶某不出手也得出手,必要对之。” 鬼才听了,眼光定定的看了叶欢片刻之后,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嘉知主公心中夙愿,亦愿为之竭尽全力,可以兄长这般心境,岂是定边叶郎之为?袁绍曹操,枭雄耳,兄长心中有所牵挂,如何能够胜之?” 叶欢双眉微微一皱,印象当中,这还是郭嘉第一次如此郑重的出言! 维护大汉根基,倘若像原本时空中一般,后汉三国,年年鏖战!华夏人口从极盛之时的五千余万,降到八百万,这样的一统天下叶欢绝不愿看见。 鬼才毒士认可自己的想法,但时代差异带来的想法是无法彻底抹平的。 郭嘉说的也不错,面对袁曹,倘若自己到处心存顾忌,胜算能有几何? 想到这里,叶欢身躯一正道:“奉孝所言极是,欢确是有些患得患失了,此乃用兵大忌,幸亏奉孝提醒,容为兄相谢。”说着抱拳一礼。 郭嘉见了身躯微侧,面上笑容显现:“主公不必如此,只要似前一般无有杂念,一心用兵,以嘉看来,袁曹皆不能抗也……” “嘉亦只是一问,如今之势,文远敬方联手一动,袁绍首当其冲!他刚刚拿下冀州,最不愿与主公刀兵相见,因此哪怕曹操有意,他多半也会劝阻。” 叶欢摇头一笑:“在二人心中,欢若是疯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郭嘉点点头,跟着伸了个极大的懒腰,右手拍着嘴道:“主公既然已经看清,嘉就不必再多言了,这逍遥车不颠还好,一颠更想睡……呵。” 说完打个呵欠,郭嘉往角落的“人体工学”软靠上一靠,便闭上双目。 “奉孝你,睡什么呀?这话还没……”叶欢喊着,对方却已然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去,你行啊,躺下就着?心还真大,眼下需要操心的何止徐州?晋阳之处……”叶欢苦笑着摇摇头,想了想,干脆也靠上了另一边的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