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所有人为之侧目。 武帝眯了一眼:“镇国公,你儿子不来赴宴,这时候却搞什么十万火急之事?” “臣不知!” 武帝不满道:“让他进来赴宴,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 “臣京兆尹李纵,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陛下!” “李纵……中秋之夜,你想要做什么?”李江皱着眉头:“父皇让你进来赴宴,你在门口乱叫?” “臣以为,臣所禀奏之事不宜有歌舞在侧。请陛下撤去歌舞!” “李纵。”武帝怒道:“给朕滚进来!” 中秋佳节,李纵都不让他安生吗? 哪学来的臭毛病! 李纵一路走进去,挥手间朝着歌舞道:“全都散了。” “你敢,这皇宫谁做主?” “陛下,臣之事涉及到里通外敌,边境安危,涉及到我大魏千万里疆土,您确定要边看歌舞边听臣的奏报?”李纵抬着头,不卑不亢。 “你别危言耸听,中秋佳节有什么事……” 一人插嘴,李纵转头冷眼如剑的看过去:“田大人,您莫非是里通敌国之人的同党之一?” “我……你……” 李纵冷哼一声,武帝满脸怒气道:“你要说什么?” “陛下先看臣的审问记录吧!” 春雨公公连忙走下去,拿着厚厚一叠纸上去给了武帝。 武帝冷着脸看下去,第一张没看完已经就拍案而起:“李纵,你大胆!” “陛下,此次审问没有上刑,一字一句都是他们亲口所言,他们人就在殿外!”李纵是表达并没刑讯逼供。 “这……这是真的?” “是!”李纵道:“此事在老侯爷死之后立马开始,算来到如今整整四年有余,涉及金额近千万两。” 群臣都愣住了。 “千万两,他到底在说谁?” “哪位侯爷,谁在做什么?” 武帝一张张看下去,已经浑身发冷的颤抖起来:“你……你这是真的,真的?” “臣敢用性命担保,此事燕国公已经一路追查,人赃俱获,人犯此刻就关押在兵部大牢之中!” 瞬间群臣哗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怪燕国公没来赴宴,居然抓人去了……” “京兆府和兵部联手吗,谁在里通外国?” “陛下,此事甚大,要弄清楚。里通敌国,罪该万死啊!”有人大声叫了起来。 近千万两银子,对方是怎么里通敌国的? 不知为何,司马匡举起的酒杯顿了下,觉有些不安。 武帝站起来道:“燕国公呢,把那老匹夫找来!” “臣燕国公程节,拜见陛下!”声音隆隆从外而来。 程节此刻和往常不同,居然身穿铠甲,腰佩长剑,手中一把三尺板斧轰然一声在殿外放下,所有人一跳。 “老匹夫,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干系重大,一切案发经过臣写了折子,请陛下御览。”程节拿出折子很厚,显然是无比详细:“此案涉及朝中数十位官员,甚至一路边关重镇。” “尤其是涉及文远侯钱穆,以及……四皇子李江,臣……” “你在说什么?”李江懵了,他本还在看着,想要搞清楚李纵到底在说谁。 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四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和钱穆沆瀣一气,明里贩卖水果到皇城之中,实则是倒卖铁器前往匈奴。近四年时间,涉及金额达到千万两之巨。” “你真以为天衣无缝吗?” “一船水果从长风河转运嘉灵大运河,北上进入长明江来京,这季节耗时需要近两个月,甚至更长,哪还能完好无损,新鲜如初?” 面对程节的问题,李江辩解道:“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谁都知道我李江一直和永皇叔混迹青楼,这几日在父皇教导之下才幡然醒悟,你……” 不少人都点着头。 “燕国公,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 “一群白痴,本国公都敢打断中秋宴了,没证据会说吗?”程节可不管他们是谁。 武帝冷冷的看向李江,李江连忙跪下:“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燕国公和京兆尹一定是误会了!” 李江很聪明,没说诬陷,免得得罪军方。 “李纵,程节,证据呢?” “陛下不必着急,此事涉及之广,已经给您的审问记录之中已经写了,还涉及到二殿下!” 什么? 群臣目瞪口呆,尽管其中八成都是司马匡的人。 可司马匡并没有事事告诉他们,就连扶持的是李江,也是他们这几天才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事从老文远侯死前说起,按照钱穆说的,他是被右相司马匡威逼利诱帮他们办事,从而用军械司的军械交易。” “钱穆,用了一批人假装贩卖水果,实则倒卖铁器军械,随长明江而上,经云州,穿过贺兰峡谷一路北去,卖于匈奴。” “一方面借此壮大匈奴,制衡陛下。另一方面为四皇子赚足了钱。” “而钱穆一边假装和大殿下亲近,一边和右相设计大殿下,又装作暗中投靠二殿下,和二殿下说大殿下要造反……” 李纵说的简单,却极为详细。 “四殿下好啊,之前朝堂之上没人想的起他,他和大殿下等皇子也不亲近,怎么就突然为大殿下求情,就为大殿下破案,突然就变成了亲近的兄弟,从而一步步进入陛下视线!” “一边是诬陷兄弟的二皇子,顶撞陛下的大皇子;一边则是爱护兄弟,孝敬陛下,假装听话的好儿子。陛下一对比,想来就更喜欢这默默无闻的儿子了!” “你胡说!”李江顿时气急败坏了。 “我根本就不想学习政事,我之前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你有什么证据说钱穆是我的人,他是在给我转钱?” “他倒卖军械给匈奴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凭他一句话?” “他和大哥最为亲近,不能是他为了大哥故意这么说的吗?” 武帝愤怒的目光闻言之下也散了一点,点了下头:“李纵,事关重大,你要……” “陛下!”程节拱手道:“证据面前狡辩是没有用的。” “陛下,请允许臣呈上第一份证据,此为二殿下给钱穆的信,此为钱穆和二殿下之证据!”李纵说着,拿出了刚去文远侯府之中拿来的信。 钱穆也不是笨蛋,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扔掉。 于龙图闻言则坐着似乎没听到,还在慢慢吃着菜,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武帝却冷冷道:“朕要的是钱穆和李江里通外敌的证据!” 李单,他早就放弃了。 “你要是拿不出,可别怪朕治你一个诬陷和欺君之罪!” 李纵却并不着急:“陛下,接下来臣要说的是老文远侯之死,究竟是气急攻心之下旧伤复发而亡,还是被人下毒致死。” 李纵说着整理衣冠,跪下正色道:“臣京兆府尹李纵,请陛下允许臣开棺验尸!” “胡说八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何况老文远侯已经去了四年,一堆白骨,你能验出什么?”司马匡这边的人跳了出来。 李江可是他们扶持的啊! 李纵淡淡一笑:“臣保举一人,自可验出死因。”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