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天宝年间,宁州城内住着一户家财万贯的富贵人家,家主名叫吕长青。说起来这个吕长青在当地那也算的上是一位响当当的传奇人物,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守着家里的几亩薄田靠天吃饭,后来他白手起家,竟然只用了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就挣下如今的这番家业,真可谓是很多创业者眼中的偶像。 话说二十多年前,吕长青的家境十分清贫,虽然家里有几亩田地,可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最后得到的那点粮食都没有办法吃饱饭,如果在赶上个灾年那日子就更别说了,他有一个好朋友名叫陈汤,两人家境相仿,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所以平时干什么事都是两人一起。 他们二人做梦都想改变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于是乎这天,他们二人决定进山去碰碰运气。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村附近就是祁连山,所以宁州这地界也就衍生出了很多依靠采药为生的采药人,深山老林里面什么都有,只要你的运气足够好,一旦挖上个百年人参或是千年灵芝那就可以一夜暴富,如果怎么说听起来感觉很不错,可成百上千的采药人进山之后,能够真正挖到人参或是灵芝的却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上了年份的药材。 绝大数的采药人也就是采摘一些寻常药材,晒干之后拿到药铺换上点散碎银子,如果运气好点的,兴许能够采到略微名贵一点的药材,这样就可以小赚上一笔。由于采药人实在太多,长年累月地采摘导致大山外围的药材越来越少,如今想要采上好点的药材只能深入大山里面,可大山深处却危险重重不仅要面对各种蛇虫鼠蚁,还有可能还会碰见一些凶猛的野兽,更重要的就是山高且陡,如果一不小心滑落,结果那就是尸骨无存。所以那些进大山深处采药的人一般都是一些没有正经营生或是被生活逼的没有办法的人才会去的。 由于大山里面危机重重,所以想要进山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最好是结伴同行这样也能互相帮扶一下,相对起来会安全很多。吕长春和陈汤从小一起长大,曾经也一起进过山,无数次帮助过对方,是绝对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这次两人进山与往常不同,他们决定要再往大山深处前进,因为只有去那些普通采药人没有去过的地方,兴许才能碰见值钱的药材。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这对难兄难弟,竟然真的让陈汤找到了一颗足有上百年年份的老山参,这颗老山参长在一处非常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大概也正是如此所以才躲过了那么多采药人一次又一次的搜寻。 吕长春一脸羡慕地看着陈汤说道:“兄弟,你这下可就发达了,这颗老参少说也能卖上个几百两银子,这样回去之后你就可以置办上一处房产,然后再娶上一个美娇娘了。” 陈汤闻言一脸正色地说道:“吕兄,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但是这些年来咱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不比亲兄弟差,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我回去将野山参卖了,到时候咱们就合买一个大宅子,剩下的银子应该也够咱们兄弟俩一人娶一个媳妇的了。” 听到陈汤这么说吕长春顿时激动起来,他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看着村里的同龄人结婚的结婚,当爹的当爹,他何尝不想有个嘘寒问暖的媳妇,可惜他实在太穷,能养活自己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哪家姑娘肯嫁给他。如今梦想马上就能实现,一时间满脑子想的都是美好的未来,站在那里傻笑不止。 看到一脸傻笑的吕长春,陈汤笑着拍了他一下,说道:“想什么呢?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吕长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这野山参是你发现的,我怎么好意思平白无故就分一半呢?” 陈汤撇了撇嘴笑骂道:“你小子就别装了,刚才口水的流出来了。咱们俩可是最好兄弟,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把药给采下来再说,你看着这峭壁怎么陡峭这个山参可不好采呀!” 吕长春听后也不再多说,两人便开始商量如何采药。陈汤思索了片刻说道:“我看还是用老办法,将绳索固定在树上,然后我下去采药,你留在上面负责接应。”这个老山参长在那种地方的确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吕长春也就点头答应了这个方法,陈汤将绳索系在腰间,然后由吕长春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往下顺绳索,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山参挖了出来,野山参的品质非常不错足有小孩手臂粗细,这样的山参拿到山下指定可以卖个大价钱,二人心里别提多开心。 挖出山参之后,吕长春将陈汤一点一点拉上来,快到崖边的时候陈汤担心弄坏山参,于是就将山参举起说道:“吕兄,你先把这个拿上去,万一弄坏就买不上价钱了!” 吕长春爬下身子,将山参拿起放到一边,正要继续拉陈汤的时候,他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抹凶光和几分挣扎,也就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做出了决定,放开绳索然后转身走开。 悬在半空中的陈汤见半天没有动静,奇怪地问道:“吕兄,你干什么呢?赶紧把我拉上去呀!”吕长春嘴里说着,等一下,马上就来。可是人却跑到了固定绳索的那个大树旁,只见他掏出匕首来回几下就将绳索给割断了。随即就听见崖边传来一声尖叫“啊。。。。”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落地声音,之后便再无声响,不出意外,陈汤已经尸骨无存。 吕长春来到崖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谷底,然后跪下对着崖边磕了几个头。吕长春心情复杂地拿着老山参离开了大山,那棵老山参果然没有令他失望,竟然卖了整整一千两银子。 吕长春此人不光极具野心而且也够狠。他得到钱后并没有像其他暴发户那样购置房产或是娶妻纳妾,而是将这笔钱当做本金做起了药材生意。自从吕长春谋害死了陈汤之后,之前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凶性彻底被激发出来了,他做生意之后为了挣钱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是不择手段,因为他够阴险,又足够狠,只是短短几年时间就将一个不起眼的小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很快就成为了一方富豪,在这过程中,有很多人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卖房卖地的不在少数,这些人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但是对此他却不以为然,按照他的话来讲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成功就得踩着别人一步一步往上爬。 吕长春发达之后,自然不会像陈汤当时想的那样,随便娶个女人,只要能过日子就行,他心大得很,于是找来全城最有名的媒婆并且许以重金,要向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姚员外家提亲。 重金之下媒婆拿出十二分精神,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最后竟然真的说动了姚家,吕长春如愿娶了姚家的千金姚焕茹。凭借着姚家的财力和影响力,他的生意又往前迈进了一大步,随着吕长春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名气自然也是越来越大。 吕长春结婚之后,倒是与姚焕茹过上了一段夫妻恩爱的日子,半年之后,姚焕茹有了身孕,最后顺利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夫妻感情更是如胶似漆。只是,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有些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就会越容易被发现。姚焕茹渐渐发现,吕长春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背地里干过很多见不得光的勾当,而姚焕茹却时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她不时就会劝诫丈夫,让他多积德行善,哪怕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为他积攒一些阴德。 每次吕长春都会答应的很好,可行事风格却一如既往,最后姚焕茹说的多了,吕长春也就慢慢地变得不耐烦起来,为此两人经常吵架,夫妻之间关系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僵。直到最后,吕长春干脆又纳了两房小妾,去姚焕茹的房中也就越来越少,最后索性就不再去了。 姚焕茹的孩子名叫吕茂,为了让儿子以后不会变成像吕长春那样的人,姚焕茹始终将儿子紧紧地带在自己身边,尽量减少吕长春对他的影响,对此吕长春本人到是觉得无所谓,他对这个儿子那是真心的喜欢,只要儿子能够健健康康长大成人,其他的都无所谓,所以吕茂一直在母亲的身边长到了十七岁。在母亲的悉心教导和言传身教之下,吕茂为人温良敦厚,身上没有半分富家公子的恶习。 吕长春看着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心里很是欣慰,唯一让他感觉不太好的就是这个儿子为人处世太过于仁善,于是担心自己百年以后儿子会被人欺负。于是就想着给他找点事做,也好锻炼锻炼,要不然以后该如何继承吕家的这份家业。 吕长春想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安排儿子去收账。吕茂自己心里清楚,这是父亲在考验他,于是他也没有拒绝,带上几名随从和账本便立刻出发。 其实这收账的活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和吕家往来做生意的都是一些药铺,这些药铺本身就挺挣钱,再加上吕家的势力,即便是来个账房先生那些人也会乖乖结账,更何况这次来的是少东家呢,所以那些商铺自然是不会怠慢,一个个都非常老实的将货款全部结清。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张家药铺的时候,却遇上了难题。 张家药铺掌管张陆山一脸愁容地与吕茂诉苦道:“吕少爷你是不知,前段时间有个药铺伙计不小心抓错了药,结果将人给吃死了,我们不光要赔偿死者家属,还要在衙门里面上下打点,这一下几乎将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全部都花光了,现在药铺的名声也臭了,几乎都没有人敢上门卖药,吕少爷麻烦你再给宽限几日,老朽现在真的是拿不出钱。” 吕茂为人和善,听完之后说道:“张老板,宽限几日自然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你要宽限到何时?总要给我个时间吧!” 张陆山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从后堂突然走出一个少女,少女来到吕茂面前说道:“吕公子,我家遭逢大难,说实话一时半会真的拿不出钱来,恳求公子高抬贵手,民女愿意给公子为奴为婢。” 张陆山闻言连忙说道:“霞儿,你胡说八道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子就算将所有家产全部变卖了,也不会让你给人为奴为婢,你给我快点回去!”少女被父亲喝骂一通,也不敢还嘴,连忙起身给吕茂行了一个万福,便退回到后堂。 自从少女出现吕茂的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少女片刻,此时的他感觉魂都快要飞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怎么漂亮的女子,尤其是刚才女子下跪哀求的时候,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去守护,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 张陆山连忙弯腰赔笑道:“吕公子莫要怪罪,小女年幼不懂事,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就算是将药铺给卖了,也一定会把钱还上的。”张陆山的话将失神的吕茂拉了回来,说道:“啊.....不着急张老板,您要是真的困难就再想想别的办法,这不是还没有到卖药铺的份上嘛?” 之后的一段时间吕茂经常会去张家药铺转转,去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上次的那个少女是张陆山的女儿,名叫张霞儿,今年刚满十六,尚未许配人家,自从上次见过一面之后,吕茂就患上了相思病,一天到晚茶饭不思,恨不得时时刻刻就呆在张家,而张霞儿也对这位温和尔雅的吕家少爷倾心不已,于是吕茂决定,这次回去后他就让父母安排人过来提亲。 原本早就该离去的吕茂在张家一待就是十多天,最后还是在随从的再三催促下,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继续前往其他地方收账,总体来说这次收账还算是非常顺利,只有个别几家当下没能凑出钱来,但是宽限了几日也就都收齐了,这次出门走了整整一个多月,账是都收齐了,唯独张家药铺的钱是他自己偷偷给垫上的。 回家之后,吕长春问他道:“这此出门,收获如何?中间可曾遇到麻烦?” 吕茂说:“回父亲,外面所有的账已经全部都收回来了,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账簿递上去,“请父亲过目”。吕长春接过账本随意地翻看了几眼道:“听说你在张家药铺待了很长一段日子?” 吕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低声说道:“我正好有一事想和父亲禀告,我与那张家小姐情投意合,还望父亲大人派人前去提亲。” 吕长春听后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你,你倒是猴急的跳出来了,张家那间小药铺马上就要完蛋了,她也好意思在称小姐,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进我吕家的大门!” 吕长春越说越来气,最后指着儿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张家的货款,是不是你拿自己的钱帮他们垫付的?张家老儿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不是明摆着想趁我儿年轻不懂事,让她的女儿出来勾引你,这样一来既不用还钱,还可以飞上高枝,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呀!可惜他也不打听打听我吕某人是谁,就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说完,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将茶杯里面的水都震出来不少。 吕茂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面目狰狞的父亲,一时间被吓得不轻,连忙解释道:“这件事和张家没有一点关系,是孩儿无意间看到了张家小姐,喜欢上了人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够了,不要再解释了,当初这笔钱你要是索性不要,把那丫头买回来当个丫鬟奴婢,为父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可你现在竟然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拿自己的钱来糊弄为父,我要是再不出手整治一下,那些人可能就真的忘了我吕某人的厉害了。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提亲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找人将张家的那个丫头片子卖到几百里外的青楼里面了,从今往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做事,千万别再让我失望了!” 吕长春其实就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心狠一些,因为自古有云,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毕竟将来整个吕家可是要交到他手里的。谁承想,吕长春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两声惊呼,一个是来自夫人姚焕茹的怒斥:“你怎么又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而且还是茂儿喜欢的人,可你居然还能忍心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而此时的吕茂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吕长春怒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面对儿子的怒喝,吕长春气得是浑身发抖,大骂道:“你这个逆子!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接管家业,到时候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失魂落魄的吕茂瘫软在地上,第二天一早,吕府内突然间变的鸡飞狗跳,一名下人连滚带爬地找到吕长春后惊慌失措地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他疯了。” 吕长春急忙来到儿子的院子,只见吕茂手里拿着一把柴刀,在院子里面胡乱挥舞,不管是谁见到就砍,原先那些摆放在屋子里面的珍贵古董,此时已经被他砸的是满地都是,就连那些名贵字画也是无一幸免,此时的吕茂眼神凶狠,就像是发疯的野狼一样,看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吕长春做梦也没有想到儿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此时看着满地狼藉的院子他也顾不得心疼那些东西,连忙让下人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过来,可郎中看过之后表示对这种病无能为力。从那之后吕长春只能每天看着儿子发疯,不是砸东西,就是打人,要么就是将家里养的家禽给杀了,搞得整个吕府的下人人人自危,害怕少爷发疯起来殃及池鱼。 这天,吕茂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刀,然后提着刀就冲向了家里的老黄狗,吕长春得到消息后顿时就急了,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曾在山上遇见了一只狼,幸亏当时的老黄狗拼死与狼搏斗,最后浑身伤痕累累的老黄狗将狼赶走,这才救了他一命,这可是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的狗。后来他发达了,其他的旧物件都已经被丢弃,唯独这只老黄狗他一直养着,而且每天的食物都是由专门的人负责准备,吕府上下都知道自家老爷是非常在意这只看似普通的老黄狗,如今得知疯儿子提着刀去找老黄狗,他是真的害怕吕茂犯病将老黄狗给杀了。于是他急忙赶了过去,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当他赶到狗窝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大滩的血,老黄狗已经倒地气绝身亡。 吕长春再也无法忍受,他命人将吕茂绑了起来,并且关在屋子里面。起初吕茂在里面不停地嚎叫挣扎,后来就渐渐地消停了下来,等吕长春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儿子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老年丧子的吕长春悲痛欲绝,虽说这些年他先后纳了几个小妾,可那几个小妾无一例外生的都是女儿,所以他就吕茂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还、英年早逝,严格说起来儿子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被他亲手害死的,吕长春含泪操办丧事,原本满头黑发的他一夜之间竟然白了头,姚焕茹更是伤心过度卧床不起了。 此后,吕长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豪言壮志,整日都处在悲痛之中,这天他来到老黄狗的坟墓前,泣不成声道:“老伙计,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是我害死了你,也害死我的儿子,都是我的错呀!”当天夜里,吕长春迷迷糊糊中梦到了死去的儿子,他不停地跟儿子道歉,恳求他原谅自己,可是吕茂却对他不理不睬,就在这时老黄狗走了过来,吕长春激动地喊道:“老伙计,没想到居然还能在见到你,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呀?” 不曾想老黄狗居然口吐人言道:“我已经活的够久了,死而无憾,倒是你.....哎.....念在怎么多年主仆的份上,今天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你的儿子没有死!\\\" 吕长春闻言顿时感觉眼前一亮,急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儿真的没有死?”老黄狗摇晃着尾巴说道:“是呀!他没有死,其实死的那个人是你自己!\\\"此话一出吓得他惊叫一声,当下便坐了起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吕长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在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吕长春喊来仆人帮忙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紧张的情绪这才慢慢缓和下来,他回想刚才梦中的场景到底是有何寓意,为什么老黄狗会说那般奇怪的言语,只可惜自己醒来的太早了,要不然老黄狗说不定还能给自己透露一点其他事情。 大约过了半个月,吕长青就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奇事,因为有人说看见了他死去的儿子,起初他也不相信,只是以为那人遇见了一个与儿子长相相似的人罢了,毕竟当初他可是亲眼目睹儿子入殓,然后下葬的,总不会是青天白日的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可之后的几天,自称见过吕茂的人是越来越多,这就让他有些不能不信了,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他连忙顺着别人指点的方向找去,只可惜一连找了好几天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说是他的儿子现在就在祁连山那边等他,并且要求让他一个人过去,否则就不会见他。 对方的这个要求让吕长春一时之间有些犯难了,要知道,他可是富甲一方的豪绅,平日里出门光是随从就会又四五个人,这还不包括几名专门负责他安全的护卫,如今对方让自己一个人赴约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放心,万一那些人都是串通好的,故意以他儿子的名义将他骗到山上,然后将自己绑架并且勒索要钱可怎么办! 可吕长春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儿子,于是,问清楚大概位置后,他就让那些随从和护卫分散在四周,只要距离他稍远一些就可以,然后假装独自一个人的样子上去,这样一来,万一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只要他吼一嗓子那些随从就可以第一时间赶过来。 当他来到别人所说的那个地方,果然在那里看到了儿子,他惊醒不已,三步并做两步连忙跑了上去,可他却没有发现四周弥漫的雾气非常的浓厚,好像要将这个世界隔绝开一样。他来到儿子面前,这时候的他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威严,哀声祈求道:“茂儿,为父知道错了,以前都是为父的错,只要你肯跟我回家,我就派人将张家那个小丫头给找回来......\\\"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冷笑:“呵呵,怎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跟以前一样狠毒,就连对自己的儿子都可以下此狠手.......?” 刚才说话的声音充满怨恨和恶毒,与儿子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像,到是很像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中陈汤的声音。吕长春一连惊恐的看着对方,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不是茂儿,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难道你听不出来吗?二十多年前做出的事情,难道怎么快就忘了?”听到这话,吕长春终于可以肯定就是陈汤的声音无疑,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是陈汤,之前的恐慌反而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原来是陈汤兄弟,当年是我害了你,如今我又落到了你的手里,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管你想如何报复我,我都无话可说,直接来吧!”说完吕长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嘿嘿,果然不愧是我的大哥,是条汉子!我也不妨和你说句实话,你今日必死无疑,看在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份上,我还是有些话想要当面问问你,当年是我发现了那珠野山参,而且我也主动提出分你一半,可你为什么还要害我,丝毫不念咱们怎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呢?” 吕长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是因为你的格局太小了,一心只想着拿到山参后卖了钱,然后买个宅院,娶个媳妇。咱们先不说那些银子够不够,就算真的够,那以后怎么办?还不是每天要上山采药,依旧过着苦哈哈的日子?我不想这样,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价吗?我只能说,燕雀岂知鸿鹄之志!” “好一个燕雀岂知鸿鹄之志!那你可知我想的是什么?自从那年我被几个地痞无赖殴打,你挡在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当初那株野山参,只要你开口说一声,我就会毫不犹豫拱手相让,保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又何必那样呢?” 吕长春闻言心中一痛,他相信陈汤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自从陈汤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一个兄弟,这么多年来,他时时刻刻防着别人对他下黑手,同时他也对别人狠辣无比,可每次想到陈汤他都会锥心之痛。 吕长春说:“是兄弟我对不住你,我待会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怎么会在附在茂儿的身体上,他是否真的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想你精明一世,可最后却偏偏在自己儿子身上犯迷糊,而且还一连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就是你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死,可你确将他给下葬了。如果不是我,他就真的死了。第二就是我救活他之后就利用他的身体将你引到了这里。事到如今你可曾后悔过?” 听到吕茂还活着的消息,吕长春的脸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朗声说道:“我此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吕家如今后继有人,我吕某此生无憾!如果让我在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过来与你见面。有句话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兄弟!”说完,便纵身跃下山崖与陈汤作伴去了,而吕茂则随着吕长春的纵身一跃昏迷在地。 那些随从见吕长春一直没有下山,便上山寻找,可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吕长春的身影,最后等到迷雾散去之后,他们在地上发现了昏迷的少爷吕茂,至于老爷吕长春却不知所踪,众人最后只能先将吕茂带回家。 在返回家的路上吕茂就醒了,之前的狂躁症也消失了,眼神也变的和以前一样清澈,又变回到从前那个温良敦厚的少爷。 吕家一时间成为了全城人的焦点,一是因为吕老爷不知所踪,二是因为吕家少爷死而复生,一时间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可这一切都与吕茂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母亲姚焕茹还在世,所以他很顺利地就继承了吕家的所有家产。不久之后,张家人来访,吕茂连忙出门迎接,原来,张霞儿被抓走之后,在半路上她趁那些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偷偷地溜了出来,当初那帮人付给了吕长春四百两银子,如今人逃走了岂能甘心,于是便找上了张家,要求要么赔钱,要么就交出人来。 于是已经没落的张家来说,四百两银子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此次张家父女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那帮人有官府的人做后台,他们根本就惹不起,也躲不了,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说吕长春无辜失踪,现在吕家是由大公子吕茂当家做主,于是张陆山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连忙找上门寻求帮助。 吕茂一听大喜过望,连忙派人将那伙人找了过来,并将五百两的银子丢给他们,起先那几个人还扭扭捏捏不敢去接。可如今的吕茂经历过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身上也多了一丝狠气,他将眼睛一瞪厉声喝道:“给你们就拿着,多出来的那一百两银子就当做是给你们的一些补偿,如果拿了银子还敢在背后给使坏,到时候就连你们背后的靠山都保不了你们,我保证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那几人赶紧拿起银子,灰溜溜地跑了。 最后吕茂顺利地和张霞儿结为了夫妻,成婚之后,夫妻二人十分恩爱,吕茂乐善好施,善名远扬,生意做的比当年吕长春做的还大,他用事实证明了,做生意不一定非得狠辣无情,仁义做人,广施善缘也可以将生意做的更大,路子也会走的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