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衙门前,挤满了百姓,有的还手拿农具,吵吵嚷嚷的要讨个说法。 府衙内,苏州知府孙之獬,孙同知,宋通判,还有两个附郭县的知县长洲知县耿章光、吴县知县黄澍,都被堵在了衙门里。 此外,赶来知府衙门向知府孙之獬汇报工作的常熟知县温璜,也被堵在里面。 温璜与温体仁是本家,与温体仁是一个曾祖父的堂房兄弟,关系很近。 历史上,温璜五十二岁才中举,本应继续参加会试,但由于其堂兄温体仁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为了避嫌他就没有参加。等到温体仁失势后,他才去参加的会试,于崇祯十六年得中进士。 崇祯帝自缢后,温璜是痛哭流涕,清军入关后,温璜也是坚持抗清,后以身殉国。 只不过现在,朱由检来了,情况发生变化,温体仁虽然仍有权势,但远不如历史上那般。 温璜在中举之后便继续参加会试,与长洲知县耿章光、吴县知县黄澍是同年,都是崇祯十年的进士。 听着外面沸反盈天,府衙大堂内的众人都是愁眉不展。 宋通判向着孙之獬说道:“府台大人,您是苏州府的正印官,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您得拿个主意啊。” 吴县知县黄澍站起身来,“府台大人,百姓围堵府衙,皆因清查田亩而起,莫不如我们先暂停清查田亩,安抚百姓,等此事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宋通判连连点点头,“对对对,黄县尊言之有理。” “府台大人,以下官看,我们还是停了清查田亩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 “不行,绝对不行。”长洲知县耿章光出声反对。 “就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们清查田亩,这才弄了外面这一出,我们要是真的停止清查田亩,那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 “我也觉得清查田亩不能停。”常熟知县温璜出声附和。 “论语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什么都不懂,他们之所以围堵府衙,就是因为受了奸人的挑唆,和百姓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黄澍有些急了,他看向温璜,“可关键是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温县尊,于石兄,你听听外面那些人的喊叫,他们那是围堵府衙吗,他们那是围攻府衙。” “他们连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和他们能解释的清吗?” 温璜看向黄澍,“仲霖兄,你不要着急,我去和百姓们解释,这总行了吧。行与不行,总得试一试吧。” 黄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我觉得没必要试,府衙外的百姓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多少宵小之徒呢。” “他们要是真的愿意听我们解释,就不会围攻府衙了。” “再说了,于石兄,你只不过是常熟知县,外面那些百姓能听你的吗?”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平息民愤怒,其他的事都得往后搁。” “倘若一个不好激起了民变,你,我,府台大人,耿县尊,宋通判,这府衙之内的所有人,都得挂冠自肃,闭门自省,等着朝廷问罪。” 耿章光站了起来,“就算是罢官夺职,也绝不能退缩。” “清查田亩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刚伸头就缩头,这个例子一开,别人就会认为朝廷软弱可欺,你我丢脸不要紧,关键是不能丢大明朝的脸!” 黄澍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