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稍息。” “向左转。” “齐步走。” 朱由检一身便服,观看京营将士的操练,提督京营的兵部侍郎李邦华在落后其半个身位陪同。 “少司马,这京营整顿情况如何?” “回禀陛下,按照您的吩咐,裁撤老弱,并招募补充部分新兵,如今五军营有三万四千人,三千营四千人,神机营两千人,战兵共计四万人。” “另外还有不符合新军选拔标准的编为预备营,共有两万人,其中三千后勤兵,三千工兵。” “这两万预备营稍加训练,也可堪一战。” 朱由检点点头,“勋贵之中可有人愿意参军?” “有,英国公世子张之极,世孙张世泽,宣武伯卫时春,还有就是新乐伯将家里的两个公子送来参军,不过年纪太小了,臣就没有接受。” 新乐伯刘效祖,崇祯皇帝的舅舅,他的两个公子,一个是刘文炳,也就是后来的新乐伯,另一个是刘文燿,这两兄弟在甲申国变之时,皆以身殉国。 朱由检对于这一家人的观感还不错,“朕的这个舅舅啊,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比其他的勋贵要强的多。” “王承恩,封新乐伯夫人一品诰命,另赐绸缎三十匹,黄金三百两。” “英国公世子张之极加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宣武伯卫时春加前军都督府左都督,张世泽加都督同知。” “奴才遵旨。” 黄得功是个急脾气,训练起来也是如此,这会正指着一个士兵训话呢。 朱由检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这京营的训练情况如何?” “曹将军和黄将军带着三百新军训练京营,虽然时间不长,但效果还是很可观的,就是……” 朱由检见李邦华言犹未尽,便问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有困难朕给你解决,要是朕解决不了了,那你也就别说了。” 李邦华拱手道:“臣不敢。” “就是这伙食有点太高了,京营的账面上的银子,恐怕难以为继。” 朱由检轻笑一声,“吃的好才能练的好,肚子里没油水,这人就算是想练那也没劲。” “襄城伯李守锜不是刚捐献了十万两银子吗,朕回头让人送到京营来,当伙食费。” “另外朕再拨给你三十万银子,当兵的给咱们卖命,不能亏待了他们。” 李邦华当即一恭到地,“多谢陛下,陛下真是爱兵如子啊。” 朱由检摆了摆手,“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京营的兵给朕练好了,比什么都强。” “哎,对了,这各营的主将都确定了呀?” “臣不敢专断,恭请陛下圣裁,” 李邦华当然没有确定了,京营也算是皇帝的亲军,他自然不敢越俎代庖。 “五军营主将,英国公世子张之极,三千营人数不多,暂时由游击贺珍代领,神机营主将,宣武伯卫时春。” “预备营主将,董琦,另外张世泽安排到预备营,不能让英国公家的孩子都上一线。” “臣遵旨。” ………… 朱由检出了京营,信步来到大街上。 “哎哎哎,这位公子,靠右边走。”一个身穿藏青色制服的综合局人员对着朱由检提醒道。 朱由检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没注意,我这就改。” 那人摆了摆手,“没事,下回注点意就行了。” 其实,并不是朱由检没有靠右边,而是他的身份在这摆着呢,那就不可能走路边,就算是朱由检想,跟着他的王承恩等人也不让,因此就显得朱由检靠中间了。 “万岁爷,这综合局的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王承恩凑到朱由检近前说道。 “无妨,刚实行的时候就要严格一点,等到后面人们都习惯性的靠右走了,这综合局就没必要再这么卖力了。” “看看现在这街道,行人摊贩都在路边,路上也没有什么不洁之物,隔不远还有如厕之所,放眼天下的城池,能做到这样的,也就是咱们这北京城了。” “要是大明朝真的在朕的手里亡了,就凭城市整治这一点,史书上也得有我一笔。” 朱由检半开玩笑的说出来的话,可把王承恩吓了一跳,“万岁爷,慎言啊。” “您可是汉文帝,唐太宗那样的人物,一定能中兴大明。” 朱由检笑了笑,“但愿吧。” 突然,前面一队综合局的人被人直接从店里面赶了出来,综合局带头之人正是原锦衣卫百户谭可达。 谭可达照着地上猛唾了一口痰,“我呸,什么玩意,你不就是生了一个好闺女吗,神气什么!” 朱由检见此情景,有些纳闷,“大伴,去把综合局那队人喊过来。” “是。” 王承恩朝后看了一眼,他的干儿子李向宇急忙走了过去。 “你们领头的是谁啊?” 一个综合局的人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向宇,“你谁呀,和我们说话也这么横?” 李向宇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 谭可达仔细一看,赶忙打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巴掌,“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还不赶紧和这位公公道歉。” 那人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违背谭可达的命令,“这位公公,真是对不住,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李向宇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你们这领头的跟我过来吧。” 谭可达跟着李向宇来到了朱由检的近前。 “万岁爷,人带到了。” 朱由检看了一眼身旁的王承恩,没有说话。 谭可达一听是皇上来了,急忙下跪,“卑职综合局……” 朱由检拦住了他,“用不着这样,说说吧,刚才怎么回事,还让人赶出来了。” “回禀陛下,是这样的,您不是让我们收取商户的管理费吗,本来我们收的好好的,可就是到了这周家的商铺,他们死活就是不交,没办法,我们只好一趟又一趟的来收,结果惹恼了人家,就把我们从店里赶出来了。” 朱由检看了一眼前面的商铺,“像这种情况多吗?” “普通商户收的少,而且咱们还保他们平安,所以他们并不抗拒。但还有不少商铺,都是在朝中有各种关系的,就不太好收。” 朱由检掸了掸衣服,“不好收,那就更得收了。” “你刚才说周家的商铺不好收,是哪个周家呀?” 谭可达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是国丈家的。” “周奎家的?”朱由检问道。 “正是。” 朱由检冷笑一声,“那就不用收了,直接带着人把铺子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