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分而击之
庸军远道而来,秦军以逸待劳。 庸军士气低迷,秦军斗志高昂。 庸军临阵斩杀大司马,正是军心浮动。 秦军卫国而战,可谓万众一心。 在这样的巨大差异之下,庸军虽有五万之众,却被三万秦军追杀百里。 一路丢盔弃甲,庸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清点残兵败卒之后,五万大军只剩下了数百人。 这一战以后,庸国的正规军几乎损失大半,瞬间跌落当世强国序列。 而原本骄狂跋扈的庸伯,也因此役而患上了失心疯。 他时常于梦中惊醒,不由分说的提剑乱砍。 每次砍杀身边近侍,都说对方是秦国的奸细,是秦公派来刺杀他的。 等回到庸国之后,庸伯更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惶惶不安,连续数日不曾见过庸国百官。 而就在庸伯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回庸国之后,秦寿先是命人在尸山血海之中搜索姜黄的尸体,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 心知姜黄或许已经尸骨无存,于是秦寿于原地设“秦国士姜黄冢”,令当地百姓年年祭祀。 又令姜氏设衣冠祠堂,令姜氏香火供奉不绝。 荫封姜黄子嗣为秦国十等爵,赐宅邸,金银,丝绸,布匹,粮食,仆从若干,特批其子嗣入学咸阳学宫。 最后,秦寿令秦太史录其姓名与生平。 于《秦史·国士》记载曰:“国士姜黄,秦姜邑人士,少而敏,擅雄辩。列国伐秦,使诱于庸,计成而亡。” 其一生只在《秦史》留下短短二十七字,却足以光耀门楣,令子孙后代瞻仰。 等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秦寿立即召集了麾下的几员大将。 “如今庸国已败,想来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威胁我们秦国。 而我们派往楚国的探子刚刚传回消息,楚王一直按兵不动,似乎没有伐秦之意。” 听到秦寿的话语,白毅紧接着开口说道:“楚王诡诈,不可不防。” 秦寿闻言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确实是需要提防楚国。 所以,接下来,由大司马领兵一万在坐镇鄀国。” 白毅从来也不会质疑秦寿的决定,当即应诺道:“唯——”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秦寿却是紧接着开口说道:“白将军,我让你镇守鄀地,却并非是让你死守鄀地。 若是楚国举大军来犯,你可便宜行事。 若是函谷关失陷,那么,秦国的安危就拜托给你了。” 白毅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恭敬的向着秦寿跪地行礼道:“臣,必肝脑涂地以报秦国。” 秦寿大笑两声,拍了拍白毅的肩膀之后说道:“有爱卿在,寡人无忧——” 话音落下之后,他随即向着秦龙骧说道:“而今庸军已破,只需要再破褒楚两国,则秦国南方无忧。 龙骧,寡人将亲自领兵攻打庸国糜邑与上庸,引褒国援兵来救。 你需得领兵在侧,若是发现战机,可与寡人夹击褒军。 若是褒军不露破绽,你可领兵沿江而上,直击褒国腹地。” “末将领命——” 最后秦寿又一一安排秦营各将,随后亲自领兵南下糜邑。 糜邑与鄀地山阳接壤,两地原本隔着崇山峻岭。 只是庸国意图染指鄀地,所以一直借通商之名开辟道路。 这一次庸国之所以能够迅速的赶到鄀地,还要全靠庸国这么多年的努力。 庸国能够凭借着这条商道北上,秦国自然也能够凭借着这条商道南下。 秦国的军队来到糜邑之后,还没来得及将攻城器械制造完毕,结果糜邑大夫便直接开城投降。 他投降得这么快,连秦寿都有些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但是一想到糜邑乃是秦国退路所在,是一定要掌握在自己人手中的。 所以秦寿找了一个由头将糜邑大夫给处理之后,方才带着麾下的军队南下。 在安排了秦龙骧率领本部兵马于糜邑按兵不动之后,秦寿率领大军渡河南下直逼庸都上庸而来。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庸伯被人抬了出来。 “国君,而今秦国南下伐庸,此国家危急存亡之际,国君当速求援兵才是呀——” 在臣子们的建议之下,心灰意冷的庸伯方才反应过来,急忙派人向褒国求援。 褒侯此时已经领兵赶到了汉阴,正准备乘舟而下与庸军汇合。 当他得知秦国大军以至上庸的消息之后,当即大笑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函谷关东十五万诸侯联军,秦国哪里来的兵力攻打庸国? 况且,庸国有四军,六万之众,又怎么可能惧怕区区一个秦国?” 在经过庸使再三解释,甚至不惜说出庸伯擅自出兵山阳,结果被杀得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褒侯方才骂骂咧咧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虽然痛恨庸伯想要吃独食的举动,但是他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褒庸两国互相依存多年,若是庸国就此覆灭,大江下游的水路被秦人截断,褒国今后恐怕也不好过。 无论是出于两国的情谊,还是出于战略位置的考量,褒侯都还是决定出兵帮助庸国。 褒国一共出动了三军,共计三万七千五百人,再加上行船的纤夫与运送粮食的奴隶,总共调动了六万余人。 褒军沿江而下,很快便抵达了糜邑以南。 在得知糜邑已经陷落之后,庸伯并没有先行收复糜邑的想法,而是直接派兵南下增援岌岌可危的上庸。 秦寿依旧设下伏兵,然而这一次却没能够如愿以偿。 早有准备的庸伯将三军分成了前中后三军,当前军遭受伏击之后,他立即下令中军列阵,后军士卒缓慢推进增援。 前军士卒有序撤退,虽然损失了一千多人,却并没能够让褒军伤筋动骨。 眼看着褒军阵列整齐,就算是从背后偷袭也抓不住便宜。 于是秦龙骧当即立断,立即下令麾下的骑兵向庸国的西城杀去。 只要攻破西城,整个褒国便都暴露在了秦军的铁骑之下。 到时候,便由不得褒侯如此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