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会坦诚相告
嬴泽聆听高渐离的解读与推断,不禁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 正当嬴泽困惑不解之际, 他不经意瞥见高渐离在发言时,悄然看向雪女的眼神。 嬴泽捕捉到这一细微举动,面色顿时微凝。 他回想起此前大宗师对决之时, 高渐离似是一直都在保护雪女。 嬴泽在刹那间仿佛悟出了什么。 高渐离此刻并非思想错乱,亦非逻辑混乱而胡乱揣测。 他在目睹怜星邀月带走赤练与雪女两位绝色佳人后,深知世间险恶的他, 显然预见到雪女和赤练两位美貌女子可能遭遇不幸。 于是, 出于对雪女深深的倾慕,他选择找寻一个奇特的理由,编织一个奇特的想法,以此自我慰藉。 “高渐离这个傻瓜,之所以得出这般荒谬的分析,使得身边的莽汉大铁锤如此愚昧地叫嚣,原来是因为他早已洞察了某些事端。” 嬴泽唇角勾勒一抹淡笑, 身形一晃, 瞬移到雪女身边,一边将雪女搂入怀中,一边悄无声息地解开雪女身上的穴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雪女, “雪女姑娘,我因与你缔结良缘,鉴于你的顺从,决定饶恕你的伙伴们,但他们竟误解为我不敢杀他们,你说他们是否有些滑稽?” 嬴泽语气温柔且亲切, 甚至在雪女身上轻蹭了一下,含笑向雪女陈述。 雪女全身一震, 顿感寒意蔓延周身。 尽管嬴泽语气平和, 尽管嬴泽脸上洋溢笑意, 但雪女当下清楚地意识到, 若此刻不顺应嬴泽, 今日,高渐离等人的命运……恐将难逃一死! 于是, 雪女顾不得嬴泽连番的亲昵举止, 立刻点头应道: “嬴泽公子,我的伙伴们确实愚钝,恳请你宽宏大量,再次放过他们的生命。” 雪女心中虽万分不愿, 但她深知自身清白已失,决不能让高渐离等人白白丧命。 她紧咬银牙, 冰冷的面容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配合着嬴泽的话语。 此刻, 在一旁已然察觉雪女已非完璧之身的高渐离, 目睹雪女与嬴泽间的亲昵行为, 看着嬴泽与雪女间的甜蜜笑容, 听着雪女那令人心痛的话语, 他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情绪瞬间爆发, 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雪女怎可能依附于你,怎可能听从于你,嬴泽连你也敢戏弄我,欺骗我!” 高渐离双目圆瞪, 表现出完全不相信眼前景象的模样, 顷刻间陷入崩溃边缘。 而旁边的雪女, 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正欲上前解释, 然而, 在她刚要行动之时, 嬴泽连忙拉住雪女,阻止她上前靠近。 高渐离此人, 按照推测,恐怕曾是对雪女极度敬仰之人, 乃雪女的仰慕者。 对于那些在自己尚未拥有雪女、雪女未成为自己伴侣之前, 就已经对其深深倾慕的人, 嬴泽连半分好脸色都不会给。 理论上, 嬴泽连对高渐离这类人, 也不至于过分苛责, 毕竟, 他的胸怀还未狭隘至此。 然而, 高渐离这个傻蛋不仅敬仰雪女, 刚才还胡乱猜测, 致使大铁锤对嬴泽连番顶撞。 虽然嬴泽连忙严惩了大铁锢单纯鲁莽的行为, 但他决不会忘记高渐离这个促使大铁锤胡乱侮辱自己的幕后黑手。 再者, 高渐离在雪女和赤练被怜星邀月带走时, 即已隐约猜到雪女可能遭遇的不幸。 由此可以看出, 高渐离对雪女的信任, 或许并未达到极高程度。 他对雪女的敬仰, 或许同寻常男子并无二致, 仅仅是欣赏雪女的容貌, 倾倒于雪女的美丽。 因此, 此刻的嬴泽连对高渐离半点好脸色也欠奉。 只要有机会, 嬴泽定会对高渐离施以无情的打击, 直至对方彻底屈服。\" “这有何不可能?本公子身为秦国太子,地位崇高,才智出众,雪女姑娘花容月貌,犹如仙子下凡。” “我二人可谓才子佳人,如今不仅彼此相爱,更是已步入更深一层的关系。不久之后,雪女姑娘将成为我府中的一员。” “我将成为雪女姑娘的夫君,雪女姑娘与我相守,听从于我,这又有何不妥之处呢?” 面对高渐离几近绝望的状态, 嬴泽连半点同情也未表露, 反而满脸愉悦地朝高渐离嘿嘿一笑。 高渐离闻此言, 脸上的崩溃之色愈发浓重。 “嬴泽连,你胡言乱语,你骗我,我高渐离守护雪女姑娘整整十年,可雪女姑娘从未允许我有任何亲昵之举,她纯洁无瑕,贞洁如玉。” “在此之前,你与雪女姑娘素未谋面,这次才是你们初次相见。” “雪女姑娘怎可能与你建立了特殊关系,怎可能已经爱上你,怎可能要嫁入你的府邸做你的妻子?” 高渐离眼中满是疯狂之色, 期待嬴泽连告诉他: 嬴泽连刚才所说的一切全是谎言, 他刚刚听到的信息均属虚构。 毕竟, 自从雪女在燕国雪妃阁翩翩起舞之初, 他就一直在守护着雪女。 期间, 他曾为雪女历经无数战役, 曾为雪女数次面临生死抉择。 然而, 即便如此, 他甚至连雪女的手都未曾碰触过。 此刻, 在确认雪女已非完璧之余, 又听嬴泽连亲口证实, 他与雪女已然有过肌肤之亲, 并且雪女即将成为嬴泽连府上的女主人, 彻底归属于嬴泽连。 这令他实在无法接受。 “雪女……嬴泽连在戏弄我,是不是这样?” “雪女……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雪女……你告诉我,你没答应成为嬴泽连府邸的女主人,没答应从此属于他,行不行?” 高渐离精神濒临崩溃, 唯恐从嬴泽连口中再听到更多令他难以承受的事实, 不敢再与嬴泽连对话, 于是, 他视线转向仍被嬴泽连抱在怀中的雪女, 期望雪女能告诉他, 他从嬴泽连口中获知的一切, 全都是虚假的。 当她意识到嬴泽的身体正逐渐冷却。 当她感知到嬴泽紧握她的坚实臂膀,力量正悄然增强。 此刻,雪女怯于直视高渐离的目光,悄然垂首。 她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表达:“高渐离……关于嬴泽公子,我虽所述稍有偏颇,但我确实已承诺,自此以后,将陪在他身边……” 雪女试图婉转地提示高渐离,嬴泽现下的话语并不真实,却无法直言,只能旁敲侧击。 她深知,在高渐离冷静理智之际,这样的暗示或能奏效;而在他怒火中烧、精神濒临崩溃之时,他所能接纳的,仅剩那句承诺——她已答应伴随嬴泽。 “雪女……你真是个背叛者!” 高渐离在雪女话音刚落之际,即刻按捺不住,以愤恨的眼神瞪视雪女,厉声指责,甚至称她为背叛者。 雪女闻此言,身躯猛地一震,看向高渐离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情绪。她从未料到,那位一向冷漠却又温文尔雅的高渐离,竟会说出如此刺耳的词语,更未想到他会当面指控自己是背叛者。 “高渐离……你这是什么意思?” 嬴泽原意是想挫一挫高渐离的锐气,让他明白唆使大铁锤侮辱自己的严重性,却并未料到他会辱骂雪女。毕竟,现今雪女已是嬴泽认定的伴侣。 “高渐离……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 嬴泽骤然发力,一脚踏在高渐离身上,迫使他面部紧贴地面,满嘴尽是泥土。即便高渐离身处这般困境,神智近乎丧失,却仍未止息他的质问:“嬴泽,我哪里说话不干净了?” “雪女那个女子,我守护了她十年,庇护了她十年,可她总说因师傅曾遭受男人的伤害,故暂难全心接受一个男人。连我的手都不曾让她触碰过!可是你,初次遇见她,便轻易地得到了她,她也答应从此跟随在你身边。若非水性杨花,又该是什么呢?” 高渐离失去理智,一边忍受泥土塞口,一边大声嘶吼。雪女闻此,面色陡然苍白。回想起他们初次相遇,那时她是位孤傲的舞者,而高渐离既是乐师又是剑术高手,二人身份悬殊。尽管她因师傅的经历对男性充满戒备,未曾与高渐离有过亲昵之举,但高渐离的温情却已在无形中慢慢消融她内心的坚冰。 当她得知唯有牺牲自我,陪伴在嬴泽身边,才能确保高渐离安然无恙时,尽管心中万般不愿,她还是应允了嬴泽的请求。然而,她的牺牲,却换来的是高渐离的猜疑与侮辱。此刻,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仿佛重蹈了师傅的覆辙。当年,师傅因一支舞曲而遭爱人误解、羞辱并最终抛弃。 “原来,师傅临终前告诫我,在找到一个愿为我舍弃一切、对我绝对信任与深爱的男人之前,绝不可轻易交付身心。师傅的话,果然千真万确!” “高渐离这些年来固然表现良好,但他并未对我完全信任,也未对我全情付出,他并非我长久以来期待的那个男人。” 雪女听着高渐离的控诉,身体不禁虚弱无力,摇摇欲坠。嬴泽连忙加大力度,抱住雪女,以防她摔倒在地。 “你不必在意高渐离说了什么,既然你已决定归属我,并许诺今后陪伴我左右,他对你的评价,你根本无需放在心上。无论他如何辱骂你,你都无需理会。” “因为我只要你信任我,听从我,我便会信任你,帮你解决所有难题。” 嬴泽连抚带哄,轻轻抚摸着怀中雪女那张清秀的脸颊,语气坚决地向她保证。言毕,他更是随手施展一道凌厉之力,将地上的高渐离击退数米远,使其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遭到嬴泽连番狠厉教训的高渐离,身形翻飞,疼痛加剧,眼中怒火燃烧得更为炽烈,死死盯住嬴泽连同雪女,视他们如仇敌,欲将其撕成碎片。 旁观这一切,见嬴泽连对高渐离出言不逊的行为加以惩戒,雪女对此并未领情,反而对嬴泽直言:“嬴泽连手段尽施才得到我,并强迫我留在你身边,你也并非善类!” 面对雪女的责难,嬴泽并无愠色,反而紧紧抓住雪女的肩头,凝视着她那双宛如冰雪般清澈明亮的眼睛,坚定地说:“现在我或许不算好人,但我至少在某些方面胜过高渐离,甚至超过世上大多数男人。” “那就是,我想要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会坦诚相告。并且,只要你满足了我的需求,我也定能满足你的期望——比如,你信任我,我必信任你;你听我的话,我必助你一臂之力,保你周全,绝不让你陷入一丝危险,绝不让你受他人欺侮!” 尽管嬴泽努力宽慰雪女,但她仍旧对他有些抵触,直言嬴泽连霸道且无情。然而,嬴泽洞察敏锐,发现此刻正是雪女内心最为脆弱、对他防备最低的时候。面对雪女的指责,他并未动怒,而是紧紧锁定雪女的目光,语气坚定地回应。 雪女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微妙变化,此次并未立刻反驳嬴泽。她内心对嬴泽的冰冷、愤怒与怨恨,似乎因高渐离的变故而出现了细微裂痕。正当嬴泽打算再次将雪女揽入怀中,给她更多安全感时,雪女却轻轻摇头,自他怀抱中走出,缓步来到狼狈不堪、满嘴血污的高渐离身边。 “高渐离,过去你曾守护我,助我度过多次危难,今日我恳请嬴泽连先生放过你,让你得以保全性命。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雪女神情冷漠地凝视着高渐离,语调平稳而悠长。 而此刻的高渐离,竟展现出难得的坚韧。 面对雪女提出的保他一命的话语, 他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雪女,既然互不相欠,那就一刀两断,如今我早已不屑与你这般狡诈之人有任何瓜葛。” “但是,要我领你的情、靠你的怜悯苟活,休想!” “我高渐离,绝不依赖你的同情存活,即使死,也绝不指望你这种人的援手,更无需你这种人的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