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节慌了,变得语无伦次。 心中充满悔意。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尤其是杨邈疑心病极重,眼中已然被质疑所占据。 “徐羽,你可有话说?” 徐羽笑笑,有何话说? 他只想问问荀宴,王氏,荀节三个畜生为何不去死! 轻轻闭着眼吐了口粗气,还好早有对策! “杨司丞何不问问救我之人是何身形?” 杨邈瞬间明白了徐羽的意思。 镇北军,骁勇善战,无一等闲! 普通渔夫与军中精锐,一眼便知! “荀节,你可知道?” 杨邈嘴上质问荀节,可眼神始终在徐羽身上,他要看看有无破绽。 徐羽毫不慌张。 这件事无需撒谎,实话实话即可。 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身高九尺,二者皆是虎背熊腰,傻子也不会认为是渔夫。 他就不信了,荀节连讲实话都不会! 可荀节真就不会,一脸茫然。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徐羽傻了,这下真傻了。 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荀节说不知道! 不该说的玩命往外倒,该说的一句不说? 徐羽真想问问,到底是谁要害死荀宴? 无限制的诋毁,戳穿他,对荀家人有什么好处? “我。。。我真不清楚。。。” 荀节心中大急,更是慌不择乱的解释。 她只记得渔夫,其他早就当做耳边风了。 杨邈抬手制止,似笑非笑的盯着徐羽。 “看来,有必要去拜访徐帅。。。” 徐羽极力压制心中的慌乱,不敢露出丝毫怯色。 得益于荀节的’功劳‘,成功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稍有不慎便会掉下万丈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深吸一口气,重新露出随意的笑容。 “呵呵。。。杨司丞想去,那便去。” 去,自然是死路一条。 不让去,能活吗? 唯有赌,赌杨邈不敢! 杨邈的确犹豫了,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他不敢! 一想到面对徐适,心中不寒而栗。 正当徐羽以为峰回路转的时候,马平突然走了出来。 “不必如此麻烦!” 杨邈面露狐疑。 “马县丞何意?” 马平冷笑着指向一旁。 “杨司丞有所不知,县尉薛猛便出身镇北军。” 什么! 徐羽大惊,身体瞬间被汗水打湿。 这县府内,竟有镇北军的人! 那岂不是。。。? “原来如此!” 杨邈揪着胡须,嘴角渐渐上扬。 “薛县尉,可识得。。。徐羽?” 徐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再次深陷血肉,眼下唯有用疼痛来压制慌乱。 可事实无法被压制! 只要薛猛否认,他的死期便到了! 一切计划都将付诸东流。 怎么办? “这。。。” 正当徐羽束手无策时,薛猛竟然犹豫了。 “杨司丞,我已离开军营多年。” 选择不躺着摊浑水? 马平目瞪口呆,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薛县尉,司丞问你识不识得徐羽,没问你离开多久!” 薛猛撇了一眼。 “问我作甚?何不去问徐帅?” “你!” 马平大怒。 军中事不清楚,徐适与徐羽有没有关系也不清楚? 分明是故意推脱! 马平绝不相信徐羽与徐适有关。 “杨司丞,下官建议派人去向徐帅求证!” 徐羽目光阴冷的看着马平。 如果上次扔入黄河尚有缓和余地,那从此刻起,二者彻底不死不休! 无关左相与荀宴,单纯他与马平,乃至整个东宫! 只要一息尚存,无论如何都要搞死马平这个畜生! 马平同样阴冷的回瞪徐羽。 “怎么,怕了?” 徐羽不屑的笑笑。 “你耳朵聋?想去便去,有废话的功夫,都回来了!” 马平反复打量,始终找不出任何疏漏,只能再次向杨邈建议。 “请杨司丞。。。” 杨邈直接点头答应下来,但嘴角满是冷意。 “可!此事就劳烦马县丞去吧。” 马平一愣,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 “我?不行不行!” 他整日与镇北军将士勾肩搭背,哪里敢去! 杨邈面色一沉。 “你不去,让本官去?” “我。。。” 马平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无言以对! 徐羽嘴角微微上扬。 计成! 相府与东宫,天然死敌,谁会相信对方片面之词? 一句话,需要防着大半! 杨邈定会以为马平在给他挖坑,因此他不会去。 马平能去?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很多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四目相对,还能故作不知? 镇北军大营是马平的禁区,一旦踏入,勾结士兵一事便能让马平吃不了兜着走! 徐羽越是镇定,越是坦然,那杨邈和马平越会畏缩。 源于心中最后的敬畏! 万一他真与徐适有关,如何收场? 不去,那只是杨邈个人,或者马平个人与徐羽个人的恩怨。 一旦去了,那便有可能演变成相府与镇北军,东宫与镇北军的关系变化。 如此大的事情,谁能承担得起?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无人敢赌! 归根结底,一个小小徐羽,不值得他们冒如此大的风险! 这恰恰是徐羽最后的底牌! 一张杨邈和马平无论如何都不敢翻看的底牌! “呵呵呵。。。” 杨邈缓缓站起身来到徐羽面前,嘴角笑容那叫一个友善。 “方才多有怠慢,还请徐郎君多多担待!” 听到这话,堂内众人面色大变。 整个岐州城权势最大之人,低头了? 再看马平,讪讪而退,连屁都没再放一个。 这岂不是证实了徐羽的身份? 镇北大将军徐适,到底是徐羽什么人? 爹吗? 好像只有这一个解释! 众人神色各异,眼中皆有惧色。 此刻这间县府大堂,已然改姓徐了! 陈立坐在上方,脸色像吃了屎一样,浑身不自在。 他如何接受被他看不起的徐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还有荀节,一想到自己那些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羞愧又恼怒! 不止身份比她尊贵,性命还得指望徐羽来救。 不想死,就得求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出手相助。 荀正最惨,吓得双腿打颤,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哆嗦。 就在这时,王氏突然大叫一声。 “啊!徐。。。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