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已是没有问题。 但薛猛还是用眼神征求了徐羽的意见。 若有任何不满,薛猛还是会不吝出手。 “多谢,此番便不劳薛县尉了!” 听到这话,薛猛已然知晓徐羽心意,也不再多言。 “无妨!若有差池,可随时来县府寻我。” 徐羽抱拳拱手。 “多谢!” 薛猛微微拱手回了一礼。 “县府尚有公务,若无他事,我便失陪了。” “请。” 徐羽礼貌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薛猛不再多言,点头示意后便率领官差进入县府。 场面寂静,颇显尴尬。 王氏从地上爬起,露出一副讨好之笑。 “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徐郎君移步荀府,再行赔罪!” “不可!” 荀节大喊一声,将王氏拉到一旁。 这可不是针对徐羽,完全是为了自身! “娘亲莫不是忘了,东宫。。。” “不行!” 王氏当即喝止。 “东宫又如何?你方才没听到薛猛所言?镇北军与徐羽关系甚厚!” 意义已经很明显了。 除非太子亲口保证,不然别想再让她针对徐羽! 可荀节连太子面都见不到,不可能得到保证。 王氏心坚如铁,暗暗决定不可再做蠢事! 虚无缥缈的东宫,无论如何也不如眼下实实在在的镇北军! 荀节并不焦急,她早有对策。 “娘亲莫要忘了,义寨。。。” “嘶!” 听到这二字,王氏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东宫报复,那是堂堂正正,可义寨不同! 没准哪天暗杀就来了。 留徐羽在府上,不是等着被牵连? 王氏眼球一转,坚硬如铁的心,顿时变成豆腐碎了一地。 荀节嘴角上扬,既得意又不屑。 得意的是徐羽还会被赶出荀家,不屑的是蛇鼠两端的王氏,着实让人唾弃。 “绝不可让这贼子害了荀家!” 王氏低声喃喃一句,便回身去寻徐羽。 待到面前,已然换上了赔笑之色。 “荀家庙小,着实容不下徐郎君这尊真神。。。” 徐羽嘴角一撇。 “哼!” 荀节立刻上前,壮着胆子怒视。 “莫非荀家不允,你要以镇北军威势强迫?” “笑话!” 徐羽极为不屑。 “我何曾说过要去荀家?纵使你等跪下来祈求,也难!” 太好了! 王氏心中大喜,险些笑出声来。 “祈求就算了,荀家不敢相邀,唯恐怠慢。。。” 徐羽深恶痛绝,一秒钟也不愿意看见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好好好!” 虽是辱骂,对王氏不亚于天籁之音。 恰好她也不想与徐羽待在一起! “都起来!没用的废物们!” 一边呵斥被打倒的奴仆,一边狠狠踢了踢脚下‘昏迷’的荀宴。 “窝囊废,还躺着作甚!” 见荀宴毫无反应,王氏气不打一处来,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去买副棺材,让这废物躺个够!” 荀宴一激灵,缓缓睁开迷茫的双眼。 “呃。。。这。。。我。。。” 王氏又是一脚。 “没用的东西!” 很快,荀府奴仆们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唯独被付烈踢中二人仍在昏迷,被其他奴仆抬着。 王氏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追究那是绝不可能了。 眼下这种情况,死了也只能认倒霉了。 死一两个贱籍奴仆,王氏也不在乎。 见众人准备妥当,王氏便笑脸上前告辞。 “徐郎君保重,老身。。。” “滚。” 徐羽看都没看一眼,连骂都懒得对着骂! 如此羞辱,让王氏心中暗恨不止。 不敢发作,不敢表露,只得在心中咒骂。 贼子早晚让义寨碎尸万段! “呦,你们不走?” 正离去时,荀节突然讥讽一声。 原来是荀宪,荀华仍留在徐羽身后。 王氏面色一沉,赶忙催促。 留在徐羽身边只能等死,王氏再恶毒也不能害了自己的女儿。 “宪儿,华儿,还愣着作甚?莫要给徐郎君添麻烦!” “是。。。” 荀华遵循孝道,不敢违抗。 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实属大家闺秀。 她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离家在外。 不论心中多么不愿,荀华也要回到王氏身边。 千言万语,万般不舍,只能用眼神传达。 徐羽微微颔首,温和善意的眼神已明示自己理解。 目前局势复杂,危机尚存。 荀华跟着他,反而十分危险。 留在荀家,也好。 况且,无论如何二人也跨不过明媒正娶四个字。 名分,既是荀华需要,也是徐羽必须要给的! 王氏将荀华拉到身后,嘴角颇有些得意之色。 退一万步讲,手中还捏着徐羽的软肋! “宪儿,还愣着作甚?随为娘回家!” 荀宪与荀华不同,自始至终都是冷眼相对。 这声催促,反而让她瞬间恼火。 “回家?哼!忘恩负义之家,不回也罢!” “你!大胆!” 王氏瞪着眼,勃然大怒。 她不敢惹怒徐羽,还不敢惹怒女儿? “混账,你怎敢如此无礼!” “无礼?” 荀宪眼神中闪烁着愤怒,上前针锋相对。 “徐郎君两次救下荀家,你们却恩将仇报!如此忘恩负义,便是有礼?” “你。。。我。。。” 王氏面色通红,被怼的哑口无言。 愣了片刻,只得强词夺理。 “干你何事?徐郎君尚不计较!” “哼!” 荀节怒哼一声,愤愤不平。 “徐郎君为人大度,心胸宽阔,不与你等计较!我羞与你等为伍!” 王氏气得头晕目眩,嗡嗡作响。 “你。。。你竟敢。。。” “休再多言!” 荀宪别过头去,眼中尽是决绝。 “从此刻起,我与荀家再无瓜葛!” 王氏一个踉跄,眼中不见愤怒,唯有不可置信。 荀宴捋着嘈乱的胡须,上前怒斥。 “老夫养你十余年,恩比天高,你怎敢。。。” 荀宪侧过头,双眼已是通红。 “阿爷,强迫我嫁于刘显时,不是报了?” 荀宴身子一挺,含在嘴里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更是羞得无地自容,退到一旁。 连与荀宪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还管她作甚?” 荀节趁机上前讥讽道,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在荀节的唆使下,荀宴王氏选择了离去。 目睹荀家人不断走远,身影逐渐消失,荀宪眼角缓缓流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