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滚在泥水里的军士抓住了一支长矛的木杆,借力爬了起来。 “娘的,弄了一身的泥水!” “倒霉催的!” 他擦了擦飞溅到脸上的泥水,骂骂咧咧地爬上了田埂。 “你没事儿吧?” “受伤没有?” 队监走到这名狼狈不堪的军士跟前,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这名军士抖了抖甲衣上的泥水,回答说:“队监大人,没啥事,就是这半边衣衫裤子打湿了。” “没受伤就好。” 队监目光瞄到这名军士的脚。 只见鞋子已经烂掉了,被他用稻草捆绑固定起来的。 队监问:“你的鞋子怎么都烂成这样了?” “给你发的新鞋子呢?” 军士闻言,有些尴尬地回答道:“队监大人,新鞋子我留在了营地里了,没舍得带。” “我这不琢磨着,这一仗我们肯定赢,到时候从死人身上还能扒拉两双鞋子。” “所以就我没带新的,准备先凑合着烂的穿着,到时候去扒拉复州军的。” 队监顿时无语,没好气地道:“都烂成这样了,那走路能不打滑吗?”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爱惜甲衣鞋袜,可是打仗可不是儿戏。” “现在这是行军,这鞋子坏掉了,那可是会影响行军的。” “你这是爱惜新鞋子,那别的人还爱惜兵器,那不带行吗......” 队监将这名军士拉到了路旁,语重心长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 “队监大人,我知道错了,我回头再也不这么干了。” 这名军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后,当即承认不会再犯。 “好了,此事记在心里就是了。” 队监说着,从自己挎在身上的腰包内掏出了一双新的鞋子。 队监递给军士道:“这是我家那口子给我缝制的一双新鞋,我带着本来是以防万一的。” “你穿一下,看合不合脚。” 军士忙摆手道:“队监大人,不用,不用了,我的鞋子用绳子捆绑一些还是可以走路的。” “你那鞋子都快散架了,能走个屁!” 队监将新鞋子塞到军士手里道:“来,穿上!” “队监大人,这,这是你的鞋子,我怎么好意思呢。”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都是左骑军的弟兄,情同手足,不要那么生分。” 在队监的要求下,这军士脱掉了自己那几乎快要散架的烂鞋子。 他又擦了擦自己的脚后,这才将队监递给他的鞋子穿上。 “这鞋子穿着舒服。” 他穿上了新的鞋子,走了两步,感觉很合适。 队监拍了拍军士的肩膀道:“行,合适就行,你的那烂鞋子扔草丛里去藏起来,赶紧跟上队伍吧!” 军士忙开口说:“队监大人,我,我打完了仗回头我买新的还给你。” “一双鞋子而已,不用还了。” 队监摆了摆手:“好好打仗,打赢了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队监大人,您是大好人......” 看着站在原地的军士,队监笑着催促了他一声。 “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跟上队伍!” “是!” 这军士对着队监行了一个军礼后,这才忙小跑着追自己所在的队伍。 傍晚的时候,经过了艰难行军的左骑军土字营和骁骑营兵马抵达了孟家镇附近隐蔽了起来。 现在攻入陈州境内的复州军前锋部队已经逼近了北安城了。 孟家镇等地已经算是敌占区。 丁峰、黄浩他们这一次没有去打复州的前锋部队,而是直接穿插到了敌人的身后,为的就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在一片长满了高大树木的林子里,到处都是横躺竖卧的左骑军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