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的粮食要运回咱们光州,这里是必经之路,他要是阻拦,我们到时候粮食可能都运不回去。” “如今咱们光州和秦州还在打仗,这军中将士倘若是粮食接济不上,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可是他开出的价格太高了,这都翻倍了。”管事有些愤愤不平。 何玉达叹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先买吧,后面再想办法。” “你亲自回一趟光州,将此间情形向上头的大人们禀报一番,再多带一些银两过来。” 何玉达作为替光州节度府做事的粮商,做事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面对粮价的大幅度上涨,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派人回去禀报,等待上层新的指示。 好在他所在的陈州北安城距离光州不远,他可以及时的和上层进行沟通。 ...... 临川府,泗水县蒲山镇。 贼人已经被溃逃,燃烧的房屋大火已经被扑灭,只有缭绕的青烟。 成队列的巡防军镇山营军士开进了镇子,各处路口都有站岗警戒。 他们刀剑出鞘,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肃杀的气氛。 戒备森严的太平客栈内,医馆的郎中替张云川的臂膀伤口清洗了一番,又涂抹了药粉,进行了细细的包扎。 张云川在最后的混战中,手臂被一名贼人划了一刀。 幸好他这一次穿着全套的甲衣,贼人好几刀都被他的甲胄挡住了,所以他仅仅是受了轻伤。 他的运气好,可别人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 这一次遭遇大股贼人的突袭,参将叶昊当场阵亡,校尉蔡贵身受重伤,亲卫们也死伤大半。 剿贼使黎子君没有着甲,仓皇突围的时候大腿被捅了一刀,脸上也摔跤磕破了皮,比张云川更为狼狈。 幸好镇山营徐敬的骑兵队及时赶到吓退了贼人。 不然的话,黎子君这位剿贼使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蒲山镇了。 医馆的郎中从黎子君的房间内退了出来,张云川当即迈步上前。 “黎大人情形如何?” 张云川开口大声询问。 医馆的郎中拱手回答说:“回校尉大人,黎大人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大腿中刀,恐怕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方能行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开了一副药,稍后劳烦校尉大人派人随我回医馆抓药,届时每日煎熬给黎大人服下。” “恩。” 张云川点了点头。 他随即唤来了一名军士,吩咐他护送这郎中回医馆,顺便抓药。 黎子君身为剿贼使,他一直在众多亲卫的保护下。 他受伤也仅仅是后面情况最为危急的时候,不小心被窜到跟前的一名贼人所伤而已。 相对于那些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亲卫军士而言,黎子君无疑是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 黎子君躺在床榻上,大腿隐隐作痛。 他听到了外边张云川和医馆郎中的谈话,对于这位誓死保护自己的校尉如今心里充满了感激。 “张校尉?” 黎子君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张云川闻言,当即推门走了进去。 “黎大人,有何吩咐?”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张云川走到了床榻跟前,躬身询问。 “区区小伤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黎子君自嘲地笑了笑。 他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当时着实是吓得够呛,甚至大脑都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今贼人已经被官兵击退,客栈周围已经是全副武装的镇山营军士守卫,安全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