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权贵子弟出身的将领平日里看不出什么,可现在局势这么恶化。 他实在是不放心他们的能力。 他旋即又将几名都尉唤到了跟前。 这几名都尉那都是真正的底层出身,在临川府战场上靠着军功升上来的。 相对于这些意志消沉,士气低落的权贵子弟而言,这几名都尉更懂得如何的领兵打仗。 底层的那些军士也更信任这些底层爬上去的都尉。 江永阳对这些都尉又是安抚又是许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他们一定要率领自己的弟兄,守住这个山头。 这些底层出身的都尉以往不受待见。 可现在面对大公子江永阳的亲自接见和许诺,这让他们受宠若惊的同时,纷纷表示愿意效死。 都尉们走后,天色已经大亮。 随从将煮好的稀粥端到了江永阳的跟前。 要是以往的话,这样的白米粥太过于简陋,江永阳必定会将随从乱棍打死扔出去的。 可现在兵败如山倒,有吃的就不错了。 江永阳端过了稀粥后,不顾自己的形象,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这才觉得自己又恢复了一些气力。 “大公子,复州军派人招降了!” 江永阳刚吃完饭,一名都尉就神色匆匆地从半山腰跑到了山顶。 听到招降两个字,江永阳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不悦色,可他还是忍住了发脾气。 “他们怎么说?” 江永阳盯着都尉问。 都尉回答道:“他们将长,长史大人给推到了山脚下,要咱们投降,不然的话,他们就杀了长史大人。” 无名山下,旌旗招展,战马纵横驰骋,黑压压的复州军铺满了荒野。 陷入围困的镇南军残部扼守在山头上。 树木已经被砍倒,地面上竖起了一排排尖锐的木排。 满脸疲惫的镇南军军士们扼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中充满了绝望、悲观。 “都督大人到!” 在一名军官的大喝声中,大公子江永阳在随从的搀扶下,从临时开辟的小路下了山。 坐在地上休息的镇南军军士们看了一眼这位大都督后,旋即又将目光挪向了别处。 除了极少数的军士站起身向大公子江永阳行礼外,大多数人麻木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先前镇南军将士对于这位出身显赫的大都督是无比的尊敬和崇拜的。 可自从大军溃败后,将士们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虽然他们不敢明面上表现出对这位都督大人的任何不满。 可是在私底下,底层的这些镇南军军士们对于大都督以及那些权贵将领颇为不满。 他们觉得就是这些高层瞎指挥,才导致了他们的大溃败。 想到他们许多熟悉的同袍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的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 战败让大公子江永阳的威望受到了重挫。 他望着那些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一个个浑身血污泥尘的军士,江永阳也生不出责备之心。 “黎老大人在何处?” 大公子江永阳问。 一名都尉指着远处说:“大公子,黎长史大人就在那边。” “走,过去!” 江永阳没有理会那些不搭理自己的镇南军军士,在将领和亲卫的簇拥下,到了第一线。 在两军阵前,长史黎寒秋没了往日上位者的从容姿态。 黎寒秋胡须乱糟糟的,神情憔悴。 两名顶盔披甲的复州军军士羁押着他,正站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