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腾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耐心地解释说:“爹,你没有去过镇南大将军府,也没见过张大郎,所以你对张大郎不了解。” “这张大郎的确是野心勃勃,志在天下。” “可是张大郎扩充地盘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势,他只是想让百姓免收山贼盗匪的袭扰,免受那些地痞恶霸的盘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而已。” “要是一朝一日,张大郎真的得寸进尺占领我们光州全境的话,我觉得并不是坏事。” “至少对于我们光州节度府的百姓而言,是好事!” 宋战听闻此话,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吗??!” 宋战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出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他们无数的将士血染沙场,为的就是保住这一片他们生活的土地,不被外人盘剥欺负。 可是自己一向器重的儿子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竟然说张大郎的军队占领他们光州节度府的全境是好事?? 这脑子被驴踢了吧?! 面对自己老爹的怒目而视,宋腾却丝毫没有躲避。 “爹,我知道我说的这话你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但我说的都是实话。” 宋腾解释道:“我们光州节度府拥有这么多的城池土地,地盘甚至比东南节度府都要大。” “可为什么东南节度府的人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的百姓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想过这些问题吗?” 宋战板着脸道:“那是因为这几年老天爷不下雨,很多地方的庄稼颗粒无收!” 宋腾盯着自己的老爹,继续地逼问:“还有呢?” “辽州节度府、胡人、秦州节度府和朝廷都觊觎我们光州节度府的土地。” “我们不得不抽调大量的青壮从军,以至于很多土地撂荒,无人耕种,这才导致我们缺衣少食。” 宋腾承认,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可是他却不认可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爹,这些的确是导致我光州节度府穷困的原因之一,却不是主要的。” 宋战看着自己这个躺在担架上的儿子,冷冷地道:“难不成你觉得我这个节度使无能才导致我光州节度府如今这般模样的吗?” “爹,你身为光州节度使,率军征战,打得无数强敌跪地求饶,我自然是钦佩不已。” “可是对于治理地方,我觉得你远远不如镇南大将军府的张大将军。” “你要是有他的三成才干,也不至于让我们光州节度府的百姓吃不饱饭。” 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说自己不如张大郎,宋战的心里也格外不爽。 要不是自己苦苦支撑的话,这光州节度府早就被人瓜分殆尽了! 宋战瞪着眼珠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 “这张大郎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现在处处替他说好话??”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面对气鼓鼓的老爹,宋腾却丝毫没有惧色。 “爹,张大郎没有给我灌迷魂汤,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两相比较下的结果。” 宋腾满脸严肃地道:“我们光州节度府这些年穷兵黩武,虽然打了不少胜仗,守住了地盘,可是却是越来越穷困。” “以往百姓辛苦耕种,尚且能够维持温饱。” “可是这几年干旱导致粮食歉收,可我们为了维持庞大的军队,对百姓征收的税赋却是有增无减。” “许多百姓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背井离乡,逃亡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