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寻常的百姓对当兵的和山贼同样的惧怕。 街道上一片混乱,张云川他们则是混在急匆匆往家跑的人群中,朝着镇子的大门走去。 可当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到镇子门口的时候。 “统领,有当兵的!”一名弟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张云川。 张云川看到那三十多名手持长矛长刀的士兵,心里一个咯噔。 这些兵很显然是有备而来,已经将镇子的出入口都封锁了。 “走,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张云川看镇子的出入口被封锁了,大脑飞速地转动,急忙带着几个弟兄转身就走。 “站住!” 可他们刚走了没几步,一名腰挎长刀的军官就带着几名手持长矛的士兵盯上了张云川他们。 “假装没听到,走,快走!” 张云川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斜侧面的这几个当兵的,低声催促了一句。 他们假意没有听到当兵的喊话,还在往前走。 “那几个要饭的!” “我让你们站住!” 军官看张云川他们竟然不听话,当即带着士兵围了上去。 “统领,和他们拼了吧!” “咱们冲出去!” 几个弟兄也都是面露狠厉色,目光投向了张云川。 他们的腿上可是绑着短刀的,以防不测。 “别急,别急。” 张云川低声道:“他说我们是要饭的,说明咱们的身份还没漏。” “你们别说话,我来应付他们。” 张云川语速很快地安抚了一下弟兄,旋即转身。 “军爷,您是叫我们吗?” 张云川望着走近的当兵的,一幅疑惑的模样。 啪! 那军官走到张云川跟前,气呼呼地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几名弟兄看张云川挨打,也是紧攥着拳头欲要动手。 可没张云川的号令,他们还是忍住了。 “他娘的,耳朵聋啦!” “老子让你们站住,你们跑什么!” 张云川捂着脸道:“我,我以为你叫别人。” “这里有别人吗?!” 那军官抬腿又是狠狠地踹了张云川两脚。 张云川朝着周围扫了一眼。 方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现在除了荡起的灰尘外,人影都没了。 “军爷,不知您叫我们有什么事儿?”张云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军官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云川他们几个问:“你们是哪里人氏?” “到这里做什么?” “我们,我们是北面秦州的。”张云川道:“那边打仗呢,我们就逃到这边来了。” “可有路引?” 路引也就是官府开的身份凭证,以供各处官府查证身份的。 张云川强自保持镇定地道:“军爷,我们这逃难的,哪来的路引啊。” “这没有路引,谁知道你们是逃难的流民还是山贼啊?”军官冷冷地道。 张云川的心里也是一咯噔。 他们进的都是荒僻的镇子,只要不走大路,不去大城市,这些地方压根就没官府的人查路引。 可谁特么知道竟然来了一伙官兵,还将他们给堵住了,还要盘查他们的路引。 “军爷,我们真的是讨饭的。” 张云川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了几个铜板塞过去道:“军爷,我们这一路讨饭,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就剩下这几个铜板了,都给您。” 军官也没想到张云川这小子这么上道,面色缓和了一些。 他掂了掂量手里的铜板,将其揣进了怀里。 “你们当真是讨饭的?” “军爷,我们真的是讨饭的。” 张云川点头如捣蒜,委屈巴巴地说:“这兵荒马乱的,村子都被山贼给烧得一干二净,我们也是实在是没办法才被逼出来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