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胜和江畔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愚蠢的人类绝大部分都是盲从者,习惯跟着带头的人走,根本不去思考前方是阳光大道还是地狱深渊。 虽然都知道前路未卜,但架不住陈胜的洗脑功夫强啊。这哥们从答应从军那一刻起,瞬间变成了一个超级嘴炮。 在陈胜这个强大的人形宣传机器忽悠下,这些最远只到过镇上的盲流们有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觉得国家在召唤,边关缺了自己不行。 “若是因为我等缺席,导致边关陷落,你我都是千古罪人!”陈胜大声疾呼。 “决不能!要是那样,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江畔作为气氛组担当在旁边全力煽动。 反正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前身的列祖列宗不见也罢,不然也是相对尴尬。 如此壮怀激烈的话语让泥腿子们心潮澎湃,嗷嗷嚎叫着报名从军戍边,生怕晚一步被别人抢了先,给祖宗丢人。 看着这一幕,江畔感慨万千。 就在前一刻,他还想将陈胜取而代之,由自己亲自扛起搞事的大旗。现在看来,自己还是稚嫩了点啊,要想成为领袖,必须有强大的忽悠和煽动能力。 江畔甚至觉得,能跟陈胜的忽悠能力相媲美的只有第三帝国的某个源兽。这让江畔有种向陈胜提议让他留一撮卫生胡的冲动…… 陈胜,天生就为搞事儿而生!妥妥的大BOSS啊! 相比之下,江畔就是个傻白甜,要真挑头儿整事,下场很可能是被曰的“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唐.李商隐《菊花》),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认清自己之后,江畔决定暂时蛰伏,伺机而动。 他知道,从咸鱼到领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 三天后,九百名新兵被临时安置在了县衙附近的几个大院子里。 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县令专门安排了十几个衙役守院子,严令不得放走一人,不然在谁手里跑的人,谁就顶替逃走的新兵去边关充军。 这哪能行! 衙役们都是混社会的老油条,可不像张三、孙有才这些泥腿子们那么幼稚。傻子才为秦二世这种皇帝卖命呢!更何况新兵在边关连炮灰都算不上,最多是给胡人当前菜做诱饵,把胡人的胃口勾上来之后,秦军再来个诱敌深入。 说难听点,新兵蛋子在战场上只有一个任务和结局:去死! 为了避免跟这些新兵一个下场,衙役们对新兵营严防死守,不夸张的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刚变成新兵的一群穷棒子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明明是要去当英雄的,怎么变成囚犯了呢?可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反抗。既然无法抗争,不如躺平享受。 头脑简单自有简单的好处。想得少没烦恼。 前往边关渔阳的文书还在走流程,江畔他们这些新兵蛋子无所事事,又不让走出院子大门,所以每天的内容都是在院子里靠墙跟一边抓虱子一边闲扯淡。 此时此刻,江畔和陈胜便是扯淡群中的成员。 “胜哥,你怎么怂了?”江畔问。 陈胜斜楞一眼江畔:“废特么话,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答应,那不成了出头鸟了?枪打出头鸟听过没?” 这年代还没枪吧……江畔有点怀疑陈胜会不会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小词儿怎么用的这么溜。 “那是那是,您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江畔竖起大拇指,“那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干一行爱一行!”陈胜斩钉截铁。 江畔满头黑线。这位陈大王的脑回路还真不同寻常,之前还警告官差别把他当傻子呢,几天工夫思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看这架势还真打算要投犁从戎了…… “听说咱们这些新兵蛋子过去就是送死。”江畔提醒陈胜,看能不能激发一下这哥们心中隐藏的逆反之力。 不料陈胜轻蔑一笑:“送死的是你们,不是我。” “为啥?” “因为……我会成为领导。你见过领导需要亲自上阵杀敌吗?”陈胜给出了答案。 一个令江畔目瞪口呆的答案。 成为领导?这特么的哪跟哪啊…… “你确定?” 陈胜自信的点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胜哥,你是不是有点飘了?江畔彻底莫名惊诧了,陈胜这哥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可江畔犹豫一下,决定管住嘴。他相信凭陈胜的这张嘴,是完全有可能当上头目的…… 陈胜淡然一笑,拍拍江畔的肩膀:“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你是我的小兄弟,我会罩着你!” 江畔呲牙笑着点头:“谢谢胜哥。” 瞟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孙有才、张三等人,江畔迟疑一下问道:“他们也是咱们一起干活的兄弟……” 话没说完,陈胜的脸色已经冷冽下来。 “狗屁的兄弟!一群没见识的蠢货罢了。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虽然只是扯淡,江畔还是从陈胜的话里面感受到一丝寒意。 这个历史上被正面描述的振臂一呼追随者众的农民起义英雄果然如后世记载的那样,冷血淡漠,擅长见风使舵,同时又心胸狭窄。他表面上豪气干云,充满亲和力并拥有极具煽动力的口才,私底下睚眦必报,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 可以说,陈胜这家伙绝壁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他可以让你为他去死,但你要是死了,他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流给你。 但江畔奇怪的是,为什么陈胜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如此真实的一面,就不怕人设崩塌吗? 只有一个原因,陈胜真的把自己适当成了朋友。可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前身曾经和陈胜发生过某些诸如一和零这样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两个人可以坦诚相对? 江畔搜寻了一下自己前身留在身体中的记忆库,却一无所获。 也许,是陈胜一时疏忽或者冲动,瞎说了点实话?既然暂时找不到答案,江畔暂且将这个疑问抛在脑后,但对陈胜这个人有了更深的戒心。 “头发痒。小畔,你帮我抓抓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