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朝廷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实际上，就是为了让这些权贵子弟，能够有更多的机会，登上皇位。” 　　 商人恍然大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就是说，被杀的那个，取代了他的位置？” 　　 小厮冷笑。 　　 “抢位置？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老孙家的人都是废物，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孙家年轻的时候，家境富裕，孙家的儿子，也是在私塾里长大的。这次朝政改革，他觉得自己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所以才会与几个朋友一起，争取一个进入国子监的机会。” 　　 商人拍了拍手，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运气这么好？” 　　 下人黯然点头。 　　 “选中了!” 　　 “但这不是运气好，而是一家人倒霉。” 　　 “要不是孙家那小子被选上了，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国子监虽是对外开放的，但也是有限制的。如果孙家那小子被选上，那就说明还有其他人没有被选上。” 　　 “对方不服，略施小计，便轻松拿下。” 　　 “孙家的孩子不服气，纠集一批人，将这件事告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那边承诺，三日后会有结果。” 　　 “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那个被起诉的人，就被起诉了。” 　　 “三天时间，两个人无故死亡，三个疯子。” 　　 “莫名其妙就死了，彻底疯了。” 　　 “孙家的孩子不服气，在四大学府里闹了一场。”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其实，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杀了他们，只是为了震慑一下其他的人。” 　　 “这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是没有资格跟我们这些大阀的公子哥比的。谁跟我抢，杀无赦！” 　　 商人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不仅贪图利益，还想杀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仆人嘿嘿一笑。 　　 “欺负人就欺负人，你觉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和朝廷里的权贵们斗？” 　　 像是在回应他。 　　 老者勃然大怒，抓起一柄大斧，就向孔万奴砍去。 　　 “我要杀了你！” 　　 愤怒之下，他一斧头将仆人砍成两半，然后向孔万奴扑去。 　　 斧头高举，若是砍在孔万奴的身上，立刻就会被斩成两半。 　　 但那时候。 　　 孔万奴动也不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就像是在看一只螳臂当车的螳螂。 　　 直至斧头落下，他才缓缓开口。 　　 “有种你杀了我啊！”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死了，你们一家也要跟着遭殃。” 　　 “你是不是有老婆了？” 　　 “听说你有个老太婆，年纪不小了。” 　　 “我记得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孔万奴脸上的轻松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嘲讽的表情。 　　 “不要说我会死，今天，哪怕是我受了点伤，你的家人，也会被灭门。” 　　 “你若是不相信，尽管来。” 　　 “砍吧！” 　　 老者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终于，他松开了手。 　　 斧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孔万奴冷笑，看向楚离的目光充满不屑。 　　 “废物就是废物！” 　　 “放弃一条好狗，非要变成人。” 　　 “到了后来，我连当狗的机会都没有。” 　　 “老匹夫！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可以自杀了，下曹地府，和你那该死的孽种在一起。” 　　 “我答应你，杀了你的家人。” 　　 “否则，不仅你要死。” 　　 铲除杂草是一种习惯。 　　 孔万奴很清楚，自己的儿子被杀，父亲被杀，这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一了百了。 　　 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逃无可逃，唯有一死。 　　 老头再次握住斧子，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是一斧。 　　 立时是脑浆迸裂。 　　 周围的人都扭过头去，看得有些不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出手!” 　　 那是许祁的声音。 　　 唐剑一出，声音落下。 　　 一道黑影闪过，接着是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老者的战斧已经脱手而出。 　　 他愣了一下。 　　 然后，又是一阵绝望。 　　 老头爬起来，想要抓住斧头，可就在他刚要抓住斧头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斧头上。 　　 那是许祁的声音。 　　 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者，眼中满是怜悯之色。 　　 “放开我，杀了我！” 　　 许祁声音低沉道。 　　 “帝都是国法森严的地方，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家人。” 　　 孔万奴冷笑一声，从四门学宫里传了出来。 　　 “每一年都有贱民，只有这一年最多。” 　　 “你这肮脏的家伙是谁？” 　　 “放肆!”唐剑眼中杀机一闪，一柄长枪从他的袖子里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孔万奴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话，唐剑就会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许祁看着孔万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就是大乾律法！” 　　 “杀人偿命！” 　　 “拿命来换！”孔万奴哈哈大笑起来：“孙家的那小子，必须要让他父亲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一个完美的循环。就凭你这种低贱的平民，也有资格跟我谈法律？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下地狱。” 　　 孔万奴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他虽然不是朝堂上的官员，但是却有着凌驾于百姓之上的力量。 　　 这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这是真的。 　　 许祁眼中光芒一闪，忍住了怒气。 　　 “你敢!” 　　 老者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虽是平民，却也不傻，从许祁的言行举止上，他就猜到了这个人的来头不小。这人来头不小，杀了人，根本不需要付出生命。不过，老头子的事情，我一个人扛着，我奉劝你一句，别去招惹他。” 　　 老者苦口婆心的劝着，不希望许祁被牵扯进来，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一定会处理好的！”许祁脸色一沉，脸色冷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他将老者扶了起来。 　　 “本座倒是想知道，这天子脚下，到底有没有王法！” 　　 “你去一趟京兆府，敲响闻鼓，告孔万奴的谋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