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打了牛犊,依照商君别院的无耻程度,一定会针对此事大做文章,到那时候,太影响主人的声誉了。所以……淳于甲忍了,带着一腔怒气,赶着马车回家了。 ………… 商君别院,李水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他正在谋划着建立科学院。 在朝堂之上,李水向嬴政提出来了,要由商君别院牵头,联合一些专利获得者,组成科学院。 其实这件事,李水一直在做,现如今几乎所有的专利获得者,都加入了商君别院。 而现在,李水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罢了。 李水把所有专利获得者召集起来,宣布成立科学院的消息。从今天开始,这些人除了是商君别院的人以外,还算是朝廷中的人了,有品级,有爵位,可以吃皇粮。 然而,这些人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之后,都一脸木然,甚至有些人还在念念有词。李水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这些人更加关心的,其实是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 李水有点无奈,这些人刚来的时候,还算是个正常人啊,怎么现在一个个的这么宅?看来一群宅男凑到一块,真的会互相影响啊。 李水又宣布,相里竹为科学院的院长。 对于这一点,专利获得者们都反应很平淡,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这些人看来,相里竹是一个全才,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东西。自己的研究钻进牛角尖之后,和她聊上几句,往往就能开拓思路,有所启发。 至于相里竹是一个女人……众人倒也不在乎。毕竟现如今公主都能出书了,相里竹做科学院的院长,那有什么问题? 李水宣布建立科学院之后,就让这些宅男离开了,李水把相里竹留在,跟她交代了一番,要尽快制作出一本科学书籍来,从易到难,以便与考核。 相里竹点头答应了,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难度。 李水伸了伸懒腰,觉得事情进展的都很顺利。接下来,就是在下一次朝议的时候,怎么替伏尧争取的太子之位了。 想到这里,李水陷入了沉思之中。 ………… 项梁已经思索很久了,久到身边的心腹以为他睡着了。 终于,项梁缓缓地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王氏撑不住了,正在求我们起事。” 心腹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猜到了原委:“如此说来,秦王要对王氏下手了?” 项梁点了点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古往今来,最显而易见的道理。可是有些人就是偏偏不肯信。王翦当年率军攻打我楚国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 等项梁牢骚完了,心腹在旁边问道:“主人,那咱们是起事还是不起事?” 项梁说道:“现在起事,为时尚早,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好了。咱们拖得越久,王氏就越着急,越会拿出金银财宝来资助我们。” 心腹说道:“若秦王失去了耐心,灭掉了王氏一门,可如何是好?” 项梁呵呵一笑,说道:“那时候,咱们已经吃够了王氏,实力也不容小觑。随后,我们举起义旗,应者云集。随便他嬴政派谁来,我照样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心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近日小人听说,楚地出现了很多盗贼。这些盗贼杀人倒没有杀几个,但是每次作恶的时候,都要大张旗鼓,说是主人的人。” 项梁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胆,一些小毛贼,也敢打着我的名号?” 项梁骂了这一句之后,忽然微微一怔,摇头说道:“不对,此事不对劲,应当另有隐情。” 心腹躬身说道:“不错。小人查访很久,这些盗贼身后,都有王氏的影子。” 项梁忍不住笑了:“王氏,有意思啊。这是逼着我起事。” 心腹问道:“主人,我们应当怎么办?” 项梁说道:“咱们自然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了。从今日起,你亲自带领一些人,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搜。发现一伙,杀死一伙。还楚地一个太平世界。并且趁着这个机会,将咱们招募的兵勇好好操练一番。如此一来,真的到了战场上,他们就不会害怕了。” 心腹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人手了。 很快,楚地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朝廷中的重臣,竟然资助盗贼,让他们起兵造反。 而一直在为起事做准备的项梁,却变成了五好少年。居然主动剿起匪徒来了。 天刚蒙蒙亮。淳于甲赶着马车又到了商君别院。 昨天牛犊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如果淳于府帮着李信还钱的话,他牛犊就要大声吆喝几嗓子。既然如此,那就早点来,趁着别人还在睡觉,周围没有围观的人,那就让牛犊吆喝吧,只要没人听见就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淳于甲距离商君别院越来越近了。这一路上,他没有看到其他的马车,也没有看到其他还钱的权贵,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 然而,等淳于甲走到商君别院大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了,心中不由得大叫倒霉。 而那辆马车上的人一回头,看见淳于甲来了,也没给好脸色。 这马车上的人是熊嚭。 熊嚭赌命输了,按照约定,是要人头落地的,幸好谪仙网开一面,准许他用钱买命。 今天,熊嚭就是来商君别院还钱的。 这种事太丢人,尤其是熊氏还是关东豪强之中的领袖,所以为了面子,他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赶着马车来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买命钱交了就算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淳于甲。 虽然熊嚭能活下来,淳于越出力不少,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在一个仆役面前丢人。 于是熊嚭当机立断,赶着马车往回走。 牛犊纳闷的问:“你这钱,不交了?” 熊嚭头也不回的说:“改日,改日。” 牛犊也没有勉强他,只是呵呵笑了两声而已。 熊嚭赶着车回咸阳城,不可避免的和淳于甲走了个对脸。 考虑到自己毕竟受过淳于越的恩惠,而且想着拜入淳于越门下,这么干巴巴的走了似乎不太合适,于是熊嚭强颜欢笑打了个招呼:“淳于兄,这是去做什么啊。” 淳于甲干笑了一声:“出城办事。方才马惊了,居然把我带到商君别院附近了。熊大人这是?” 熊嚭哦了一声,干笑着说:“小弟来咸阳城不久,对这里的路径不太熟悉。加上天光没有大亮,居然迷路了。远远的看到有一座宅院,于是想要上前问路,没想到竟然是商君别院。” 两人呵呵说笑了一阵,这时候,外面已经陆陆续续的有行人了。 这个时候再还钱,已经不合适了,于是这两个人笑呵呵地,结伴回城了。 让两个人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三天,淳于甲都和熊嚭碰面了。 淳于甲很无奈,他倒不知道熊嚭是来还买命钱的,还以为他投靠了槐谷子,故意来看自己的热闹。 熊嚭也很无奈,眼看着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再不还钱的话,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可偏偏淳于越的这个管家,整天驾着马车在周围转圈。他到底什么意思?我熊氏不是已经投靠淳于越了吗? 最后熊嚭横了横心,老着脸去了牛犊跟前,当着众人的面把钱还上了。 牛犊最近嗓门很大,大声吆喝着给熊嚭办完了手续。 周围那些豪强都笑嘻嘻的看着。 熊嚭满脸通红,忍不住说道:“尔等笑什么?你们不也是来还钱的吗?” 其中有个豪强捋着胡须说道:“此言差矣。熊大人那是买命钱,有些那个……屈辱。嘿嘿,我们就大不一样了。” “我等借商君别院的钱,那是用来买门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