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已经遗失了。你们想要跟着我学仙术,恐怕有点困难。故而,你们还是要去仙山,见真正的仙人。” 三兄弟没有反驳。其实如果能找到仙人的话,他们也愿意去一趟。毕竟……李水这个谪仙,实在太不像是仙了,跟着他混日子,心里面有点不踏实。 于是求仙说道:“谪仙大人,能否告知我们寻仙的路径?我们好再去一次。” 李水淡淡的说道:“求仙,重在一个求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感动了仙人,仙山就在脚下,感动不了仙人,哪怕你找到天荒地老,也一无所获。” “你现在问我路径,我告诉你路径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带上几千个随从?带上几百坛美酒?一路上吃着饺子唱着歌,悠哉悠哉的见仙人?” 求仙听得惭愧不已,说道:“是在下错了。” 李水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们,仙山,要靠努力才能找到的。仙山有路,以勤为径。仙海无涯,以苦作舟。你们慢慢体会吧。” 三兄弟思索良久,豁然开朗,说道:“是,我等受教了。休整三五日,我们便出发寻找仙山。” 李水摆了摆手:“不急,这次你们能顺利回来,那是运气好。极西之地,气候恶劣,胡人又六亲不认,实在可怕。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友,也有志于求仙的?可以把他们一块带上,人多力量大嘛。” 按照李水的理解,这些先秦时期的方士,个个都是探险家。什么地方偏僻,就喜欢往什么地方钻。如果组织几百个方士,那就是一支探险队啊。 等掌握了西域的人文地理,就可以为大秦开疆扩土了,到那时候,爵位不又得连升三级? 李水正美滋滋的想着,就听见求仙为难的说道:“这个……和其他的方士一块去,恐怕有点困难。” 李水有些不快的问道:“怎么?你们想要藏私,舍不得和其他道友分享仙山?存着这种自私自利的心思,如何见仙人?” 求仙几个人惶恐的说道:“我等,我等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只是,实在找不到其他方士了啊。咸阳城的方士,除我们之外,都被杀了。” 李水:“……” 李水有点郁闷,早知道方士还有这个作用,当初就应该求求情。 西域三兄弟见李水一脸惆怅,想了想,说道:“咸阳城的方士被杀光了,可是天下之大,其他地方未必没有。” 李水眼睛一亮:对啊。 即便是历史记载中,秦始皇杀了咸阳城的方士之后,过了几年,身边又聚集了一批方士。 方士这东西,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到的。 于是李水点了点头,对西域三兄弟说道:“就由你们三个,负责此事吧。我要你们迅速的传递消息,就说谪仙要挑选方士,去往仙山。愿意来的人,衣食住行,皆由商君别院负责,事成之后,有天大的好处。” 西域三兄弟激动的行了一礼,然后开始迫不及待的谋划,怎么把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递出去。 ………… 已经十天了,冒顿和十九名侍卫望眼欲穿。除了送饭的小吏之外,没有任何人搭理他们。 冒顿有点恐慌:难道秦人把我给忘了? 在又一次送饭的时候,冒顿向那小吏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但是小吏安慰他说,庙堂上的人,正在甄别他们的身份,等甄别清楚了之后,自然会放他们走。 其实五天前,他们的身份就确定下来了。之所以把他们关到现在,确实是因为李水给忘了。 嬴政将冒顿一伙人,全权交给了李水照看。要求只有一个:务必让他们体会一下大秦律法的严谨。 但是李水忙着申请专利,忙着开酒楼,忙着给未央讲故事。实在是顾不上冒顿了。 冒顿又等了五天,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和身边的侍卫们商议了一下,所有人把身上穿的羊皮大衣脱下来了,送给了看守他们的小吏,央求小吏帮他们催催大秦的权贵。 这是他们仅有的财物了。羊皮大衣虽然是旧的,但是也能值一些钱,二十件大衣,也足够小吏小小的发一笔财了。 小吏笑眯眯的将大衣捆成一捆,背在身上,当天就卖掉了。然后给自己夫人买了一支银钗…… 至于催一催权贵的事,小吏哪有那个胆子去催? 这时候已经入冬了,冒顿那些人没有了羊皮大衣,冻的瑟瑟发抖。白天的时候还好点,能够在外面晒晒太阳,到了晚上,经常手脚冰凉,无法入睡。 不得已,他们只好二十来个人挤在一块,抱团取暖。 有个侍卫实在熬不住了,对冒顿说道:“大王,咱们是不是应该效仿沙提烈,嚣张一点?我们如此恭顺,却受到这样得待遇。沙提烈那么嚣张,却赢得秦人的支持。或许秦人就喜欢嚣张的人。” 冒顿说道:“你这个想法,简直不可理喻,再忍一忍吧,也许秦人想要考验我们。” 又过了五天,有个侍卫已经开始发烧了。 冒顿几个人脱掉了脚上的皮靴,交给小吏,请他找一位医者来。 小吏把皮靴买了,给夫人买了一对耳环。 然后把自己堂弟拉过来,冒充医者。 堂弟望闻问切的折腾了一番,然后随便熬了些草根,当作草药给病人灌下去了。 反正这东西又没毒,万一恰猫碰死耗子,真的能治病呢? 喝完草根之后,侍卫拉了三天肚子,脱水而死。 余下的侍卫再也受不了了,对冒顿说道:“大王,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啊。我们越是恭顺,他们就越是欺辱我们。” 冒顿看着死去的同伴,咬了咬牙,说道:“再等三天。三天之后,秦人还是这样的话,我们就逃走。” 侍卫们沉默了,然后低声问:“外面有重兵把守,若不能逃走呢?即便逃出驿馆,咸阳城门一闭,我们还是走不了。” 冒顿幽幽地说:“那就先放火,烧了驿馆。然后去街上杀人,杀一个算一个。至死方休。” 侍卫们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 ………… 两天后,朝议进行到一半,嬴政忽然问了李水一句:“匈奴人,如何了?” 李水愣了一下,心想:什么匈奴人?沙提烈最近没有消息传来啊。 忽然,他猛的想起来:冒顿! 李水支支吾吾的说道:“嗯,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快有结果了。”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办事,朕很放心。” 李水使劲咧了咧嘴,努力的让自己露出笑容来。 散朝之后,李水把乌交找来了,吩咐他说道:“给我查,看看冒顿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乌交一脸纳闷的看着他:“不是被关在驿馆吗?” 李水一拍脑门:“原来是驿馆,我以为被关在宫中了呢。” ………… 半个时辰后,正在商议作战计划的冒顿等人,听到了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 有个满脸笑容的年轻官员走进来,笑眯眯的说道:“哎呀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冒顿问道:“阁下是?” 那官员笑着说道:“我便是你要找的谪仙。” 冒顿惊奇的问道:“这么年轻?” 李水笑了笑:“不年轻了,老朽寿已八千岁,只是长生不老,故而可以驻颜罢了。” 匈奴人对这话极为怀疑,但是他们总算还记得自己在咸阳城的人设:愚蠢。 于是他们都憨厚的笑了:“原来如此。” 李水笑眯眯的说道:“你是匈奴人?我曾经与你匈奴人的祖宗,称兄道弟啊。如今看到他的子孙,睹物思人,有点怀念。算起辈分来,你们叫我声老祖也不为过。” 匈奴人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 旁边的小吏倒很机灵,说道:“还不快叫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