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雅间。 一顿下来最少五贯起步。 陈宁低声道:“开心点。” 李清照坐在陈宁旁边,脸黑的和黑寡妇一般。 李清照龇牙,“我很开心!” 陈宁:“那就好。” 桌上围着五名女子,叽叽喳喳的好奇问陈宁道:“宁哥儿,你和清照姐怎么认识的?” “宁哥儿,你怎么俘获清照姐欢心的?” “宁哥儿,为什么你们之前在一起总喜欢斗嘴啊?” 宋朝的女子都很豪放,你一言我一语,对这种情爱之事别提多么八卦。 陈宁哦了一声,道:“说起认识,还是要从一场误会开始。” “其实,我们最初也没有感觉,就是斗嘴多了,渐渐就摩擦出火花来了。” 呕!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李清照狠狠白了一眼陈宁。 陈宁道:“或许……这就是爱情?” 几名女子听的痴痴的,羡慕道:“好酸呀。” “慕了,羡了,真美妙的爱情。” 陈宁:“……” 李清照:“……” 少顷,菜肴上桌,这群女子便不再关注陈宁和李清照的‘爱情’。 纷纷开始大快朵颐,期间还在叽叽喳喳的聊着。 “小雅姐,你脸上怎么多了这么多痘痘。” “妙妙姐,你也是诶。” 宁佩雅道:“还不是这几日通宵研究银箔么,作息乱了,脸上就有了粉刺。” 陈宁正在大快朵颐,一口一口的菜肴塞入嘴巴中。 李清照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说点话不行?” 陈宁哦了一声,将筷子放下,随口道:“这个简单。” “风刺,就用黑牵牛酒侵三宿,研为末,用姜汁涂面,后均匀涂抹黑千牛末,一日就能祛除。” “粉刺更简单,黑牵牛末对入人面脂药中,每天洗涤,两三日就能见效。” “雀斑的话,稍微复杂点,黑牵牛末调入鸡蛋清,夜敷日洗,一个月就能祛除。” 陈宁说完后,便又拿起筷子,将一块红烧鸡塞入嘴巴中,油乎乎的,很香。 吃着吃着,陈宁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抬头看着一众女子。 刚才叽叽咋咋的热闹场景不在,所有女子都呆怔的看着陈宁。 宁佩雅他们就算了,李清照也是如此怔怔的看着陈宁。 陈宁想了想,将嘴巴中的鸡拿出来,递给李清照:“吃鸡吗?” 李清照嘴角抽了抽,道:“不吃,谢谢。”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陈宁:? 什么? 宁佩雅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了三种祛除风刺、粉刺和雀斑的办法,是真的吗?” 陈宁哦了一声,道:“自然是真的了,你们不知道?” 是了。 他们不知道也正常,因为这是明朝宫廷传出来的法子。 后世陈宁在明朝风俗史上看过,因为那时候他在泡一名史学系花妹纸。 李清照看了一眼几名花痴的女子,对宁佩雅几个女子道:“快吃饭!” “哦。” 李清照转头,装做不经意的轻声问陈宁:“什么人面脂膏都行吗?” 陈宁:? 李清照道:“去粉刺那个。” 陈宁点头:“是。” 午膳吃完,李清照起身道:“走了,你没事要跟着我们吧?” 陈宁道:“除了钱……就没事。” 李清照无语,示意宁佩雅几人先出去,然后给陈宁丢下五两银子,道:“自己买单。” “好的。” 我喜欢被富婆包养的感觉,很润。 陈宁笑呵呵的去樊楼掌柜面前付钱,一共五两银子。 陈宁忽然笑不出来了。 我的三百文呢?不是说好要给我雇佣费的吗? 李清照你太卑鄙了! 陈宁无语的去了雅间,想了想,又硬塞了一点菜进肚子内。 李清照坐的椅子上,出现一道金灿灿的物品。 陈宁双目一亮,虚空去抓了一下。 【叮,恭喜你捡到古字精通,加载中】 【物品加载宿主脑海】 嘶! 有挂的感觉真妙。 一直被陈宁担忧的就是他认不得隶书的问题,现在就这么轻松解决啦? 陈宁咧嘴微笑。 外面。 几名汉子走了进来,面色威严的道:“是金梁大街的陈宁陈公子吧?” 陈宁狐疑的道:“有事?” “我家老爷有事,随我们走一趟。” 陈宁眉宇微蹙:“我不去呢?” 几名汉子缓缓将腰口内的披风掀开,明晃晃的腰刀挂在腰间。 陈宁看了一眼,道:“现在去吗?” “嗯。” 陈宁道:“快莫耽误时间了,让你家老爷等急了就不好了。” 王八蛋,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一路辗转,等抵达韩府的时候,陈宁忽然脖颈一缩。 糟糕! 韩胖子你莫不是出卖我了吧? 陈宁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路都在思索,想想有什么对策。 可他忽然发现,他几乎想不出来任何对策破局,他现在就是粘板上的鱼肉。 一路无言,依旧是上一次的人工湖上的凉亭,不过对坐的人已经换了。 韩忠彦坐在石桌上,仆人丫鬟给他斟茶。 陈宁寻目望去,韩忠彦年近五十左右,面色白皙,颌下一缕美髯随风飘动。 “坐。” 陈宁哦了一声,落座。 韩忠彦给陈宁倒了一壶茶,挥手示意左右离去。 他看着陈宁,似在欣赏。 “石苑石碑上的字,你写的?” 陈宁:“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不知道啊。” 韩忠彦愣了一下,呵呵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陈宁,道:“小滑头。” “没事,写的很好。” 陈宁:? “就是那个落款有什么寓意?为什么要叫那种名字?” 陈宁:“……” 他摸不清楚韩相公究竟找自己什么事。 沉默片刻,韩忠彦才开口:“官家看到了。” 陈宁:? 韩忠彦道:“官家很欣赏你的字,他钟爱你的书法。” 瘦金体……难怪赵官家会如此。 既如此,陈宁悬着的心可就放下了。 韩忠彦想了想,道:“官家可以让你直接入朝为官,你有兴趣吗?” 陈宁摇头,断然道:“没。” 嗯? 韩忠彦有些狐疑的看着陈宁,眼中颇有些意外,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陈宁也没瞒着韩忠彦,道:“斜封官难做,也做不稳。” 宋朝虽然对外战争比较弱,但对文官士大夫和读书人的包容心很强。 陈宁倒不怕因为这点小事就让赵宋官家记恨上。 韩忠彦道:“但科举也不是易事。” 陈宁道:“但考上了却可以堂堂正正的打马御街。” 韩忠彦:“你喜欢风光?” 陈宁:“不,我喜欢自己走出来的路子。” 有点意思啊!有点意思! 韩忠彦刚才眼中是意外,这次开始变的有些欣赏起来了。 年纪轻轻,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如此出淤泥而不染,如此人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