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爹,小心无大错,三弟虽然说的言过其实,但是但凡臣 子最忌讳功高盖主……” 李琪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李善长摆摆手,道。 “方才的话,只你我父子四人知晓即可,决不可对外人言!” 说完后又看着李余,叮嘱道,“尤其是你,今日所言不得外传!” 李余当即给李善长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真是憨子啊!” 李善长无语,你不憨,你能想出来诬告你爹狎妓这种昏招? 李琪和李茂都是匆匆赶回家的,这边事情解决完,转身就急吼吼的回去办公了。 眨眼间热闹的父子四人就变成了李善长和李余两人。 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 “陛下恩准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小子在国子监好好读书,可别犯傻。”李善长沉吟片刻主动打破宁静。 “我还真去读书啊?”李余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敢抗旨?”李善长气道。 “皇帝也太无耻了,我给出了那等绝世好计,不给我赏赐也就罢了,还给我挖坑往里跳,太不地道了。”李余愤愤不平道。 “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若是别人大闹朝堂,早就被大卸八块了!也就你是个憨子,陛下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善长想想今日李余大闹早朝仍然是心有余悸。 “行了本来还指望给你泼脏水,让皇帝减少对你的忌惮呢,没想到凌汉那么不给力,白浪费我一个好计谋。”李余抠了抠耳朵,满脸的鄙夷。 “儿子,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但是下次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败坏爹的名声,你说爹谋反都比狎妓好听啊,爹就算被剥了爵位还得活着不是?老脸没了还咋活啊?” 李善长有些讨好的看着李余,他是真怕这憨儿子再来这么一出,人活的就是一张脸,他都老头子了现在最在乎自己的名声。 “不能!”李余果断拒绝。 “你还非得败坏你爹啊?” 李善长眼睛一瞪。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次大家都当李余说憨话,但是若是憨话说多了,就怕别人当真了。 那他李善长就真没脸见人了。 “爹,您委屈委屈,我要是举报您谋反,咱们就得灭族啊,只说你个人德行不端,您也就是名誉受损,给陛下一个由头惩罚您一个啊。” “爹,牺牲您一个,幸福全家族!您就受点委屈吧。”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觉得自己的形象猛然间高大了起来,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族,这不正是一家之主应该做的吗? 可是转眼间他就醒悟过来了,扬起手就要打李余,“你这小子就是铁了心要坑你爹啊!” 李余见李善长要动手,一撅屁古,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 “爹,改天您抽个空去趟青楼,实在不行去逛个暗门子也行,让儿子抓住点实际证据啊……” “抓!我抓你姥姥个腿!” 李善长气得脱鞋就往李余身上扔去。 第二天一早,李善长给李余安排的书童,就推开了李余的房门。 “少爷,该起床了!” “这才几点啊,这么早赶着去上坟啊!” 李余嘀咕一声翻身继续睡。 “少爷,今日是您第一天去国子监读书,万万不可迟到啊。”书童焦急道。 李余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国子监,他娘的,睡死过去了,都忘了皇帝老六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上辈子读了十六年的书,没想到穿越过来还是读书! 真是造孽啊! 不行这个学不能上! 今天上学去捣乱,把老师气上一顿,兴许就会被赶出学堂了。 老师不让上学,到时候皇帝也不能怪罪自己。 “知道国子监教谕是谁吗?” 李余一边闭着眼穿衣服一边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中书舍人刘三吾。”书童恭敬道。 “谁?刘三吾?”李余猛然睁开眼。 “是啊,少爷有问题吗?”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 竟然是刘三吾,这是个妥妥的老学究啊! 众所周知,老学究最容不得别人亵渎圣典,且对坏学生的忍耐力为零。 这就很好操作了! 原时空中,朱元璋利用胡维庸案,撤销中书省将权利收回皇帝手中,但是却仍保留了中书舍人的官职。 中书舍人有替皇帝拟定圣旨,教导皇子读书等职称,且是文臣之首、圣人门徒、儒学大家。 而刘三吾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大明少有的儒学集大成者,这类人眼中最揉不得沙子! 书童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少爷是个憨子去国子监真的能行吗? 在那里读书的可都是皇子和公侯子弟,别书没读成反而惹出一身祸来。 “三哥!三哥!”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高亢的叫喊声。 “谁啊!” 李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量不高,面色有些黑的消瘦少年,浓眉之下一双眼神炯炯有神! 蓝春! 永昌候蓝玉的儿子! 在原主记忆中,蓝春和他是臭味相投,经常一起打架殴斗,惹是生非,被京城勋贵子弟合称卧龙凤雏。 “三哥,听我爹说,你昨日早朝告你爹狎妓是不是真的?” 蓝春几步就冲到了李余身前。 “那你爹有没有说,他在大殿上揪我领子,差点把我掐死!” 李余恶狠狠的盯着蓝春。 “三哥,你别生气!你是知道的,我和我爹向来不对付!我知道爹在朝堂上对三哥的无礼之举后,我当天就替三哥报仇了!” “怎么说你都是我认得大哥,他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他打你就是在打我的脸啊!” 蓝春愤愤道。 李余眼前一亮,问道,“你是怎么替我报仇的?” “昨晚我趁我爹上茅房的时候,扔了一个炮仗进去!炸的我爹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蓝春得意道。 嘶…… 卧槽! 粪花四射! “你爹没揍你?”李余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弟蓝春。 “当然揍了!”蓝春昂首道。 卧槽! 好理直气壮! 李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昨晚上把我吊起来抽了一夜,若不是我今天还要去国子监读书,我的脸就得遭殃。” 蓝春掀开衣服,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比李余可惨多了。 “真是苦了兄弟了。”李余有些感动。 “这算的了什么,你我是兄弟,他不过是我爹,孰轻孰重我分得清!”蓝春道。 呃…… 李余竟无言以对。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比我可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