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田一合计，觉得是这么回事，他刚才还在愁怎么赶在赵寒之前将鱼送到明月楼，没想到磕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只是八百文也太多了，他感觉心在滴血。　　 “爹，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以后是要赚大钱的，这点蝇头小利让给他又如何，这赵寒目光短浅，活该他赚不到钱。”　　 “那你等着，我回去拿钱！”　　 赵有田转身回家。　　 这边，李二牛焦急道：“寒哥，那赵继不是什么好货，你真要把鱼卖给他，不送给明月楼了？”　　 赵寒说道：“是要卖给他，但明月楼我们也要送！”　　 “啊？”李二牛愣住了。　　 赵寒看了他一眼：“白赚的八百文，你不想要？”　　 李福水明白过来：“小寒的意思是，我们先捕八百斤，卖给赵继，然后再捕八百斤，明天送去明月楼。”　　 李二牛恍然大悟：“没错！多赚八百文，不要白不要！”　　 “只是要辛苦你们和福水叔了，待会儿可能要捕鱼到很晚。”赵寒说道。　　 李二牛摆了摆手：“不辛苦！那可是八百文，就算让我一晚不睡……不，三天三夜不睡，我也乐意。”　　 “好！今天看来是要挑灯夜战了，我让幼薇做红烧肉，晚上给大家加餐！”　　 赵寒给三人鼓气道。　　 听到红烧肉，三人咽了咽口气，想到红烧肉的滋味，感觉就算为了这顿红烧肉也值了。　　 很快八百斤鱼的捕好，村长赵有田不情不愿地将八百文交给赵寒，而后吩咐人将鱼给抬走。　　 “本来是雇佣你们来捕鱼的，但今天这鱼是我买的，并没有让你们帮忙，因此给你们发放工钱的时间得向后推迟一天。”　　 赵有田对着五人说道。　　 五人抬着鱼筐，心中极为不满，赵寒请李家父子，每个月是五百文，赵有田却只给他们五十文，现在又克扣工钱，简直吝啬到了极点。　　 不过，他们却不敢说些什么，就算只是五十文，这样的活也难找，现在是冬天，基本没事可干，没这活干就只能闲在家里了。　　 夜晚，赵家父子激动得一整晚睡不着，一直幻想着暴富之后的场景。　　 寅时未到，父子俩便匆匆起床，叫上昨天雇佣的五个人，推着板车便向县里赶去。　　 在父子俩的不断催促下，寅时末七便赶到了明月楼。　　 此时天色还未亮，明月楼自然也没有开门，于是一群人便在门口等了起来。　　 一直等到辰时将近，才终于有小厮过来开门，小厮看到他们是来送鱼的，立刻恭敬地将他们迎到了后院。　　 “你们在这儿稍等，掌柜一会儿就过来了！”　　 小厮给他们奉上茶水，然后便去忙了。　　 父子俩受到这般对待，不禁受宠若惊，连声道谢，而后耐心等待起来。　　 不多时，秦掌柜便来到了店里，听小厮说赵公子的人已经将今天的鱼送到，正在后面候着，当即便向后院而去。　　 “久等了！”他打了一声招呼，扫了一眼众人，“赵公子今天没来吗？”　　 “他今天没来，让我们过来送鱼。”赵有田陪着笑客气道，他认出对方是明月楼的掌柜。　　 “哦！”秦掌柜点了点头，命人给鱼过秤。　　 “八百零五斤，一共三千二百二十文，没错吧？”他正准备让账房去取钱。　　 赵继这时说道：“秦掌柜，用不着这么多，您按三文一斤给我们算就行了，一共是两千四百一十五文，给您抹个零，两千四百文。”　　 秦掌柜皱了一下眉，仔细打量起几人，发现眼前七人完全是陌生面孔，连李福水父子都没在。　　 对人情世故极为熟悉的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当即冷下脸来：“你们不是赵公子的人？”　　 赵继连忙说道：“我们给您送货也是一样的，赵寒能送的我们都能，而且我们比他更便宜，您要是觉得三文贵了，两文也行。”　　 秦掌柜冷哼一声，吩咐小厮道：“把他们给我赶出去！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以后给问清楚再说。”　　 赵继顿时懵了，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秦掌柜，一文也行，我们只要一文！赵寒肯定给不了您这个价，您再考虑考虑？”　　 秦掌柜头也不回地离开。　　 笑话，明月楼是在意那点钱的人吗？他们在意的是赵公子这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那点鱼能值几个钱？赵公子不可止这个价。　　 在与赵寒接触过后，他便知道，这位赵公子绝对不是寻常人，他看人这么多年，基本不会出错，赵公子是一位潜龙，随时准备着一飞冲天。　　 而之后东家对赵公子的态度，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平时对赵寒极为客气，一方面自然是东家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想趁着这位潜龙还未腾飞之际，留下一点人缘，以后说不定就是他的机遇。　　 正因如此，这送鱼的生意，还只有赵公子能做，其他人别说是一文钱，就是送他也不会要。　　 赵家父子被人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爹，到底怎么回事？”赵继此时脑子还在发懵，不明白为何秦掌柜突然之间就翻脸了。　　 作为人精的赵有田自然猜到了原因，暗道赵寒与明月楼东家的关系看来不一般。　　 “这鱼怕是卖不出去了！”他叹息道。　　 “啊？那怎么办？这么多鱼卖不出去，难道拉回去？”　　 赵有田的心也在滴血，这些鱼可都是他花钱买的，足足八百文。　　 “拉到集市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一些吧！”　　 他只能无奈道。　　 于是，几人将鱼拉到了最近的街口，支起了一个小摊子，开始叫卖起来。　　 然而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就没有来买。　　 他们只能降价，从两文降到一文，最后一文钱两斤，依旧没人买。　　 因为街头的另一家，也跟着在降价。　　 直到中午，集市都散得差不多了，他们依旧一条鱼都没卖出去，只能拉着板车回村。　　 “村长，我们的工钱……”　　 眼见赵有田没能把鱼卖出去，受他雇佣的五人心里有些不安了。　　 “什么工钱？一天忙都没帮上就想要工钱了？”　　 赵有田态度冷淡，“要钱没有！这里有鱼，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以后不用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