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如何不明白男子的顾虑,他点点头道:“只要条件符合,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护院的靠后。若是最后落选,也可以继续回来上工。” 他顿了一下,开口问道:“护院前两档的工钱,确实比砖厂高了不少,但训练严格,远比砖厂要辛苦。” “而且,既然是护院,总归要面临一定的危险,真算下来,未必就比砖厂要好。” 那人高声道:“东家说的这些,俺都知道,但俺想住瓦房。比起这个,那点辛苦和危险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这个年代,寻常的百姓住的多是茅屋和土屋,能住得起瓦房的,那都是家有余财的富户,一个村上都未必能有一家。 不管是从外观,还是居住的舒适性来说,茅屋和土屋都远不如瓦房。 “我也要住瓦房,我这就去报名参加考核!” “还有我!” 不少的青壮男子向赵寒打了个招呼,便朝着报名点跑了过去。 对此,赵寒并没有阻拦。 他用高额的工钱激励这些人,就是想要选出体格和心智最优异之人,参加考核的青壮男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交代了一番后,众人便回去继续施工。 赵寒看向赵存根道:“大伯,我看捕鱼队都被抽调了过来。他们白天捕鱼之后,还要在这里盖房,身体怎么能吃得消。你回头和福水叔说一声,以后不许再从捕鱼队抽调人手。”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则是责怪赵存根和李福水压榨村民。 赵存根连忙解释道:“小寒,你有所不知,捕鱼队这两天都已经没有再去捕鱼了,他们闲来无事,我和福水才把他们调到了工地干活。” 赵寒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赵存根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原来,两日前,李福水去明月楼送鱼,发现前一日送的鱼几乎没有怎么消耗,他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 结果,他第二日又去送鱼,发现前两日的鱼都还在。 李福水为人忠厚,当时便询问秦掌柜是不是酒楼的生意差了些,如若用不了这么多鱼,他便自主主张拉回来。 秦掌柜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让李福水将鱼卸下来,并且再三告诫,此事不要让赵寒知道。 至于每天送鱼的事情,继续照旧。 “福水回来之后,便想将此事告诉你,结果你没在家。我和他商量了一下,便大胆决定,暂时先不捕鱼。” 赵存根看了一眼赵寒,带着歉意道:“大伯也知道,这样会损失很多银子,但明月楼之前帮了咱们不少,他们现在用不了这么多鱼,咱们也不能难为人家。” “小寒你若是责怪的话,就怪我好了,回头这钱大伯给你补上。” “大伯,你喝福水叔做的很对。明月楼用不了那么多鱼,他们不好意思说,咱们也不能强卖不是。” 赵寒宽慰了两句,皱着眉头道:“但是,据我所知,明月楼前几日的生意,还很红火,这才过去没两天,怎么能差这么多?” 像这种突然间生意一落千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出了意外。 可县城内,也没听说有什么新开的酒楼。 至于原有的那些家,就是改进了新的菜系,也不可能将明月楼挤兑成这种样子。 “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看着赵寒疑惑的眼神,赵存根说道:“福水送鱼回来时,听到县城有人议论,说是咱们的香皂和肥皂都有问题,用了之后会生大病。看他们的样子,这种传言应该不少人都听说了。” 赵寒眼睛眯了起来。 他从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命人将王刚叫了过来,赵寒上了马车,朝着县城驶去。 不多见,马车来到了明月楼。 还未下车,赵寒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其味道之浓烈,差点令人呕吐出来。 就连曾经逛遍了大半个平远郡旱厕的王刚,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味道?” 赵寒下了车。 “东家,应该是从那里传来的味道。” 王刚指了指挨着明月楼左右两侧的几家店铺。 这几家店铺如今空荡荡的,并无任何的柜台和伙计,从外面望去,便能发现堆满如小山一般的牛粪。 不时有粪车出入,将新鲜的粪便卸下来,再将干燥的粪便拉走。 左右两侧加起来总共六家店铺都是如此,每天还更新新鲜的粪便,这味道若是小了,才有鬼了。 “怪不得呢。” 赵寒挑了挑眉毛。 这一条街上都哄臭无比,即便是关上窗户,怕是都能闻到,若是再遇到风大的时候,屋内的味道只能用酸爽来形容。 换做他是食客,也会对明月楼敬而远之。 李福水送鱼一般都是选在凌晨或是深夜,所以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而他分明记得,自己前几日来的时候,这几家店铺还各自经营着买卖,这才几天的时间,居然换成了储存粪便的场所。 “东家,咱们先进楼吧。”王刚捏着鼻子说道。 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些,这才站了一小会儿,他的胃里已经开始翻腾起来。 再待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吐出来。 赵寒也有些忍受不住,捏着鼻子进了酒楼。 “客官您......原来是赵公子......” 秦掌柜看到赵寒,脸色一变。 “东家不在,您若是有事的话,等我见了东家代为转达......” 话未说完,便被赵寒直接打断:“外面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们东家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你派人通知他,就说我在这里等他!” 说完,赵寒和王刚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原本喧嚣热闹的酒楼,此时异常的冷清,屋内连一个客人都没有,那些店小二坐在角落里,打着瞌睡。 秦掌柜犹豫片刻,只能派人去请杨安。 没多久,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杨安出现在了酒楼。 “杨兄,你我相交虽短,但也算是推心置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告诉我一声,这是不把我当自家兄弟啊。” 赵寒站了起来,脸色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