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这是造反
蔡逑小心翼翼地出了天下厅正门,周围一个护卫也没有。 因为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每次护卫都赶得很远。 第一眼看到整个院子里站的都是大道城的贱民,顿时火气就直往头顶冒。 放下佩刀,捡起马鞭,从第一个人开始抽打,“胆肥了是吧,大半夜跑这里当木头桩是吧?” 被鞭笞的人,却是站着不动,只是满脸激动地看着鼓楼上那个人。 蔡逑慢慢也发现了不对之处,人群中竟然有几个关进驿站大牢里的人。 果断停下脚步,疾冲到一人面前,一鞭子抽下,“说,你怎么从跑出来的?” 眼前这小子,才是他来三十里铺的主要原因,来了之后,竟然发现这里正在规模浩大的修一座新城。 贱民他并没有太在意,等掀起什么风浪。 那些被驿丞叶枫封了官的知府知县,还有千户等,已经看押起来。 关键是这个奇怪的地方竟然还有那么多金银珠宝,这种天降横财简直让蔡逑乐歪了。 凉州府大批的人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主要就是来拿银子的。 紫荒狼头发散乱,一双血红的双目盯着这个让他们紫家家破人亡的衙内。 舔了舔舌头,“有人说我姐夫回来了,我就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鞭子就抽了过来,紫荒狼没有惯着他。 现在这身惨状就是因为当日反抗所致,但又怎么样。 抓着鞭子,正准备扯过来,予以还击。 这时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个字,“退。” 闻言,紫荒狼大喜,这声音他熟,刚想开口,周围的人群已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他也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犹豫再三,放下鞭子,也跟着一起退了出去。 蔡逑听着黑暗中的声音,震惊地不断搜寻,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一时之间,蔡逑羡慕不已。 这时黑暗中又传来三个字,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低沉,“青龙卫。” 蔡逑一时之间没搞懂这三个字的意义,似乎是一刹那,也似乎是一瞬间,山呼海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到,到,到。” 似乎整个天地之间,被这一个字充斥,而后就是军队行进的声音。 然后蔡逑瞠目结舌,看着前几日自己没放在眼里的流民,排着整齐的方阵,黑压压一片涌到自己面前。 虽然衣着还是五花八门,但那种肃穆的行伍之气,震得蔡逑一连后退几步。 只见一个黑甲兵卒出列,冲着不远处的鼓楼,“城主老爷,青龙卫带到。” “稍息。”黑暗中传出一个声音。 看着自己就这么被无视,蔡逑很不高兴,“何方鼠辈,在此故弄玄虚。我是秦省新任巡抚蔡逑,速速下来跪拜,否则后果是你想象不到的。” 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接连不断的声音响起,“白虎卫”“朱雀卫”“玄武卫”“御林卫”、“黑衣卫”“黑龙卫”。 当这些兵卒集结完毕之后。 最后一幕,才是更为震撼的。 “飞龙卫。” “到。”只见站在七卫最前方的黑甲卫兵,集体喊道,然后飞速到鼓楼下集结。 蔡逑已经傻眼了,嘴里不断地呢喃,“反了,你们这是造反。” 然后就看到黑暗中,一个身影从鼓楼缓缓走出,近六十名黑甲卫兵分成两列。 一路跟随中间的年轻人,一直走到蔡逑身前。 然后绕过蔡逑走到天下厅的正门,赵六和夜枭快速地跑进去,抬了一把太师椅。 叶枫缓缓坐下,“点火。” 话音落下,无数火把纷纷点燃,从天下厅开始,一直到周围方圆将近三里地,火光冲天,宛如白昼一般。 蔡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刚开始有点慌乱,也确实震惊,但冷静下来之后,分析了前因后果,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上前几步,仰着下巴说道,“你应该就是京城的笑话,大梁官场的奇葩,一品驿丞叶枫吧。 对了,还有自封的大道城城主。 让我这个巡抚给你下跪,只怕你还不够格,你这个一品有多虚,难道你自己没有数吗?” “跪下。” 这两个字是对着蔡逑说的。 话音落下,蔡逑纹丝不动,只是随着跪下二字的落下,飞龙卫也跟着高吼,“跪下”。 然后声音开始从内向外传播,最后整个大道城上空,“跪下”二字仿佛刺破苍穹一般,在整个大道城回响。 甚至远在的木兰的众人,望着大道城的方向,也跟着高呼这两个字,似乎是在让苍天下跪一般。 他们知道今夜肯定有大事发生,都在各自营区集结,等待开拔的军令。 蔡逑这次真的傻眼了,二十多万人集体高呼,让他下跪,别说是他,就是他爹,当朝首辅,蔡辅国来了,估计也站不住。 膝盖莫名一软,蔡逑跪倒在叶枫面前,似乎还是不服,想要站起来,但膝盖一点力气也没有。 “掌嘴。” 飞龙卫集体上前,一人抽了蔡逑两巴掌,也就是叶枫提醒过留他一名。 否则别说每人两巴掌,换成叶枫,两巴掌直接能把蔡逑送上西天。 饶是如此,蔡逑也是耳鼻窜血,肿得像个猪头一样,估计蔡辅国来了,也只能滴血认亲,才知道这是他儿子。 “你是朝廷钦封的秦省巡抚,正二品大员,我不杀你。” 顿了顿,叶枫看了看七卫兵马,“但是你趁我不在,欺压百姓,毁我城池,这事要给我一个交代。” 蔡逑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刚开始他确实自信,大梁什么时候发生过巡抚被打的事情。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千年以来的规矩。 但这些信念,在那些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已经土崩瓦解。 他的心里,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杀戮,谁也挡不住,等他回到凉州府,立刻发兵大道城。 不管这里住了多少人,必须夷为平地,才能洗涮自己身上的耻辱。 咬了咬舌尖,钻心的疼痛让蔡逑稍微清醒了一些,“怎么交代?” 费劲全力才挤出来这四个字,两腮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有牙齿才敢稍微闭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