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苏欣上校的回复很快就到了：“奥寥尔上校，我已经托人询问了军火库那边，他们答复说，有四千枚23毫米的机关炮炮弹。如果你们想借用这批弹药的话，需要和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他们只有得到了司令部的命令之后，才能将这批炮弹给你们送过去。”　　 得知居然要与第5集团军司令部进行联系，才能为自己提供急需的弹药，奥寥尔不由叫苦不迭，如果真的遵照一套程序走下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没办法，他只能向波罗苏欣求助：“上校同志，如今我们和你们的司令部联系有一定的困难，你看能否让军火库方面先把弹药送过来，等战斗结束了，我们再补手续如何？”　　 波罗苏欣明白，在战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如果弹药不能及时送到，恐怕会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不利的影响。他犹豫了片刻，随后谨慎地说：“奥寥尔上校，我可以帮你问问军火库的负责人，看他是否愿意通融一下。”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结束和奥寥尔的通话之后，他命通讯兵果断地接通了军火库指挥员的电话：“您好，中校同志　　 ，我是红旗步兵第32师师长波罗苏欣上校。”　　 管理军火库的指挥员是一名中校，听到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波罗苏欣之后，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他表情如常地问道：“波罗苏欣上校，不知您有什么事情吗？”　　 “中校同志，我冒昧给您打电话，是为了弹药的事情。”　　 “为了弹药的事情？”中校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诧异地反问道：“我不是人把弹药给你们师送过去了嘛，难道你们没有收到？”　　 “收到了！”波罗苏欣谨慎地说道：“我是为了另外一批弹药。”　　 “另外一批弹药？”中校听后一头雾水：“什么弹药？”　　 “中校同志，是这样的。”波罗苏欣向对方解释说：“我不久前接到了第16集团军装甲兵主任奥寥尔上校的电话，他说他们急需一批23毫米机关炮炮弹……”　　 “上校，我刚刚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你，要给他们提供弹药，必须得到集团军司令员的许可。”中校不等波罗苏欣说完，就态度明确地表示：“如果没有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我是不可能把弹药交给他们的。”　　 “中校同志，我把您的意思转达　　 给了奥寥尔上校，但听他说，他们此刻已经和自己的集团军司令部失去了联系，恐怕无法按照正常的程序，和我们进行交涉……”　　 “波罗苏欣上校，”中校不等波罗苏欣说完，再次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规定就是规定，谁也不能随便违反，明白吗？”　　 “可是，他们那里急需这批弹药。”　　 “没办法，他们如果不能让集团军司令部给我下达命令，我是不可能将弹药交给他们的。”中校态度强硬地说道：“好了，上校同志，我还有工作要做，如果您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时期，那我就挂了。”　　 如果是别人和中校说此事，他早就挂断电话了。之所以和波罗苏欣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因为军火库处在步兵第32师的防区内，彼此的关系不能搞得太僵。　　 波罗苏欣握着话筒发了一阵呆，他觉得辜负了奥寥尔对自己的信任，不知该如何回复对方。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应该直接给集团军司令员列柳申科将军打电话，把此事向他汇报。就在他准备让通讯兵帮自己接通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时，他冷静了下来，军火库的中校做的没错，需要　　 军火是友军而不是自己的部队，若是没有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就冒冒失失地将弹药交给对方，那就是一种失职。　　 想明白了这一点，接通奥寥尔的电话后，波罗苏欣用歉意地语气说道：“奥寥尔上校，真是对不起，我和军火库的指挥员进行了交涉，但却被他拒绝了。对于无法帮助你们获得弹药这件事，我深表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虽说这样的结果，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中，但真正听到波罗苏欣对自己说出此事时，奥寥尔的心里还是充满了失落，不过他还是客气地说：“波罗苏欣上校，我们会记住您为我们所做的一起。”　　 放下电话之后，奥寥尔神情沮丧地对卡扎科夫说：“将军同志，波罗苏欣上校已经明确地告诉我，说我们在与第5集团军司令部达成协议之前，是不可能为我们提供所需弹药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卡扎科夫叹息道。　　 “需要把此事告诉莫洛佐夫上校吗？”　　 “不需要。”卡扎科夫摇摇头，说道：“我想维佳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此事。”　　 与此同时，维克多正在与雅科夫通话：“雅沙，幸　　 存的自行高炮都从城里撤出来了吗？”　　 “还有一辆，就是叶尔绍夫中尉所在的那辆。”　　 “为什么不撤出来？”维克多听后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没有弹药的自行高炮，就是摆在地上的靶子，敌机的一颗航弹扔下来，就能把它炸成一堆废铁。”　　 “叶尔绍夫告诉我，说还生下来一千四百多发炮弹，如今都集中在他的车上，他有绝对的把握，再打一两架敌机下来。”　　 “撤出来，让他立即撤出来。”维克多看着天空中盘旋的敌机，心里很清楚，就算叶尔绍夫能打下一两架敌机，恐怕也会被其余的敌机炸成一堆废铁。在维克多的心目中，一辆自行高炮的价值要比十架八架敌机更高。　　 “维佳，”雅科夫苦笑着说道：“我也给他下过命令，但他却说用最后的弹药，打了几架敌机后再撤退。”　　 “师长同志，”这时布尔热跑过来向维克多报告：“我刚刚接到观察哨的电话，他们说有大批的敌机正朝着红波利亚纳而来。最多再过几分钟，就能到达城市的上空。”　　 “大批的敌机？”维克多皱着眉头问道：“大概有多少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