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严纲将军久经沙场,更有张燕将军与之配合,统走时便安排好一切,定会尊令而行。军师妙算,统心中佩服。” 庞统闻言抱拳道,心口如一,只不过看向郭嘉的眼光,略有遗憾。 后者洒然一笑,他很清楚,凤雏的遗憾是为了什么? 兖州战局,其中有庞统很大的功劳,荀彧有可能对陷阵一军动手,还是前者先提出来的,立刻就得到了郭嘉的无比重视。 这也并非鬼才的失误,而是数十万大军的交战,郭嘉要想的实在太多。而参谋们,给出的建议,多在战术层面,凤雏就不同了。 当袁曹联手将战略重心南移,想要在龙骧军身上做文章之时,庞统敏锐的发现了战机。兖州的推演,不过是其中之一。 另一点,令得叶欢郭嘉见信,不住击节赞赏,立刻为他圆润计划。前者更是下令,调庞统前来,有他在,甚至可做毒士之功。 “士元,你可万万不要谦逊,北线若有成,便是首功。就是兖州,亦是士元之功,但不让你去,是主公亲自下的军令。” 庞统听了摇摇头,复正色道:“统之言只说一遍,真心实意,军师心胸气度,统深敬之。可惜,统若是有贾军师的本领就好了。” “嗯!”郭嘉闻言咳嗽一声,他心里清楚,贾诩的本领,的确可以称得上经天纬地,但有些方面吗,都是主公宣传出来的。 “好了士元,大战在前,你我之间,不需这些客套。主公让士元全力协助嘉,但以嘉观之,反之亦可,士元可直抒胸臆。” 郭嘉摆摆手,笑说一句,指指案几,二人便相对而坐。 庞统整了整衣襟,看着军师注视的目光,颔首道:“军师,北线之处,军师之法才是最妙,如此不费兵力,就让袁军丧尽人心。” “按之前的安排,五日之内,严纲将军定有消息传来。半月之内,当可传遍冀州各处,到时候,百姓都会知道,袁本初的绝计。” “士元,贾军师说过,你我为主公效力,就要想其所想。其实嘉心中与士元暗合,让他咎由自取,不为过,但数十万百姓……” “军师,统心中清楚,主公之志,何其真诚广大也,统观当代名儒,无有过之。”庞统重重颔首道,语气真诚。 在得知程昱的绝计,决水以淹定边精锐之后,叶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围数十万百姓。那种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纯粹出于自然。 一开始,庞统多少有些心思,战局吗,无所不用其极。但自郭嘉开始,定边上下,都在群策群力,目的只有一个,不损百姓。 决水?我们比袁绍更专业,有了先机在手,庞统甚至献了一个让冀州军反受其害之计。两日之后,主公亲笔,来了个改良版本。 从战术效果上看,对冀州军近乎无损,但放到战略层面,却对人心把握,有极大的效用。庞统认可之,并全力加以完善。 这个世上,能一以贯之的人,总会得到旁人的尊敬,尤其是庞统这样的大才。叶欢爱民重民,从无改变,让他也带上了使命感。 想着,庞统续道:“只要我军能在魏郡拿下袁曹联军,此讯一出,冀州人心必失,则我军南北夹击,可一举而下冀州……” 说到兴奋之处,右臂在空中有力的挥舞,看的郭嘉微微而笑。眼前庞统智珠在握的模样,极有魄力,谁还会在乎他的颜值? “与之相济,兖州之战,我军再有所得,日后对付曹操,亦能摧枯拉朽。袁本初曹孟德一败,天下安有能抗主公之人?” “士元,喝点茶。”郭嘉微笑着,推了杯茶水过去,轻声道:“但兖州之战,我军也损失颇重,兴霸的蛟龙,可是主公心尖。” “军师,兵者诡道,统眼中,兖州之战极有必要,军师若是不……”说到这里,庞统之言微微一顿,面上稍有犹豫之色。 “士元,喝口茶,慢慢说,士元是否想说,嘉若不为,士元也会上报主公,借甘将军之力,开启兖州战局?”郭嘉接道。 庞统双手捧起香茶,喝了一口,放下之后,眼光迎上军师。 “统会做,但不是上报主公,而是上报军师!身为谋臣,就该尽其所能,但统心中顾虑,只是怕影响全局,毕竟出奇必担险。” “哈哈哈哈……”郭嘉闻言抚须大笑,状极欣然。闻听此言,他对庞统更加欣赏了,亦能理解对方之言的深刻含义。 “士元,还是那句话,为主公效力,当无所顾忌!嘉之前,有贾军师为我查漏补缺,如今士元为我,嘉可为贾军师之道。” “多谢军师!”庞统抱拳回应,郭嘉之言,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军师,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快马而去,还能追得上毅……” 听了庞统下一句,郭嘉摇头苦笑,随即正色道。 “停,嘉说过了,主公严令,除了我这帅帐,士元你哪里也去不了。有那功夫,你给嘉好好安心在此,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那就得看毅公子的了,军师能让他去,当是认可其能。此一战,要汇合陷阵蛟龙,与荀文若缠斗,毅公子是最好的人选。” 庞统也摇摇头,他是非常想去兖州的,但叶欢却极为坚定,不行!你要是去了兖州,本公子这天天还睡觉不睡?想都别想! “以荀彧之能,倘若我军前往的,是臧空将军或洪彪将军这样的名将,还有可能被之针对利用,毅公子,他就很难了。” 说话间,庞统的眼光始终看着郭嘉,眼神若有所示。 郭嘉当然看的懂,回道:“士元,以嘉观之,西凉之战,二公子之功,实不在长公子之下。便是贾军师,亦对之赞赏有加。” “军中老将,亦有言及,毅公子的性情,是最像当年边军之时的主公的。如此看来,兖州之战,的确需要毅公子率军而去。” 庞统点点头:“有军师之言,统就放心了,边军之时的主公……”说着一笑:“那荀文若,有头疼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