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取纸 床底下除了香炉一无所有,那只手可能躲在香炉里面了。 老爷子告诉我谁躺在这张床上睡觉,谁可能就不是人。 床是很普通的床,被褥的样子也随处可见,我想了想了能断定睡在这张床上不是活人的唯一原因只有跟床下的供奉的香炉有关系了。 我不敢用手碰香炉,刚开始用刀子想把香炉拨出来,结果发现香炉很重,刀子太短根本使不上力气。我去找了把够长的尺子用了好大劲才把香炉弄出来。 我仔细打量着,香炉是陶瓷的,有三个脚,还有两个很长的耳朵,上面绘制了三多牡丹花,呈迎风而怒放之态,还有两朵含苞欲放的花蕊羞答答地藏在一边。在牡丹花蕊与树叶的空隙之间,还有一只小蜜蜂来补白。 香炉很大,大约有三十厘米宽的直径,二十多厘米高。里面塞满了香灰我想象不到了要燃尽多少根香,才能把这个香炉钱填满。 最上面的香灰滴落着几滴血迹,之前没有注意或者说我忽视了这个细节,这只手受伤流出来的血也是红色的,我心想难道鬼也会流血? 看来搭载我肩膀上的这只手此时就躲在香灰里面。我慢慢举起刀子,朝香灰里面插去。我使劲捅了几下,感觉没有刺到过任何东西。更奇怪的是香炉里面的香灰并没因为我的刀子在里面搅和而弄得尘土飞扬,这些香灰甚至都没有漂浮起来。 我们平时上香燃烧的香灰哪怕轻轻一吹都会飞的到处都是,而这香炉里看似普通的香灰却很沉重。这不是人的骨灰吧!听说人死后会变得特别沉几个人都抬不动,那么死人的骨灰也应该特别重才对。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自己没事干吓唬自己干什么。 我赶紧又朝香炉里扎了几下,还是没有感觉扎到鬼手。难道手不在里面?我把刀子抽出来看了看。却发现粘在刀刃上的香灰变成了红色。 奇了怪了,我越想越害怕万一这里面真是骨灰,我的做法是大不敬的,骨灰的主人指不定会怎么报复我。可是我现在骑虎难下,心想反正已经大不敬了,坏人做到底吧,看他能拿我怎样。 我站起身子抬起脚,想把香炉踢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我刚抬起脚,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铃声。我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恍惚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我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这是西装男人走后我定的闹钟,提醒我在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做好准备。 时间我定到了十点五十五分。 我刚打定了主意现在又进入了两难的境界,踏踏实实做件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的脚还徘徊在空中,犹豫不前。如果此时我把香炉踢翻,那只手跑出来了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幺蛾子。短短的五分钟时间,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把它处理好。但是如果我被困在了这里,十一点整西装男人所说的过来拿拿纸的人就会出现,而我没有照着西装男人的说法去做,说不定到时候可能遇到的情况会更糟。 打定了主意我决定先把这边的事情放一放,我用尺子重新把香炉推回床底下,然后把里屋的门关好防止手会跑出来。 我掐着点,做完了这些已经十点五十八分了,我赶紧回到外屋坐下。我点了一只自己的烟,盯着桌子上西装男人留下来的纸,心里不由自主地想一会来的是什么人物?是不是人都不一定,不然为什么西装男人不让我抬头看呢? 猛然的我突然打了冷颤,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真的感受到了寒冷。屋子的温度好像突然间下降了十几度,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赶紧看了下表,还差十秒钟十点五十九分,我暗叫一声不好,心想来的东西怎么这么厉害,人还没有到屋子的温度都降低了。 西装男人留下的香烟放在桌子上,我看了一眼犹豫了不到两秒钟立刻把自己嘴里烟吐掉,然后赶紧把西装男人给的烟点着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把烟点着低下头,就听见门“刺啦”一声被推开了。我听见一个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从门口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过来。 我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一动不动,只有嘴里的香烟一缕一缕地朝上冒着烟。脚步声在老板桌前面停下来,我听到纸张被拿起的声音。 然后是长时间的寂静,对方没声音,我闭上眼睛也不敢动。西装男人说来拿纸的人只呆三分钟,十一点零三分就会走,可是在我觉得现在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终于我听到对方挪动了脚步,一步一步地门口走去,脚步声越来越小,然后是开门的声音,最后门又被关上了。 西装男人告诉我无论听到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能看对方,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设置了两个闹钟,一个是提前做好准备用的,另一个时间定在十一点零五分提示取纸的人已经走了。 手机上的闹钟还没有响,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人到底走了没有,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再等等,等闹钟响了在说。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刚要抬头冷汗就下来了。西装男人给我烟我只是点着了,我并不敢吸。抽烟的人都知道,抽烟的时候如果长时间不吸,烟是会灭的。 此时嘴里的香烟已经快灭了,我正要抬头的时候突然烟头的火光亮了一下,有几片烟灰飘了下来。我是会抽烟的,这种情况我太了解了,在刮风的时候抽烟,香烟燃烧的很快但是容易熄灭。而刚才烟头突然亮的那一下正是我们平时抽烟时闲着没事干,把香烟拿在手里对着嘴吹起气的状态。 这说明有一个人正跟我面对面,而且离的很近,他呼吸吐出来的气甚至能呼在我的烟头上。我立马又不镇定了,紧紧闭上眼睛。 我的姿势是低着头的,刚睁眼睛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的腿。对方的呼吸能够吹到我嘴边的香烟,如果以正常人的身高来算的话,他此时应该蹲在桌子上,低垂着脑袋从上往下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