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咕咚 不断干瘪的血珠在我眼前挂着,现在我甚至连血珠也看不清了。 我脑子还有一丝清醒,心里苦涩至极,之前我还活蹦乱跳的突然之间就不行了,“惊喜”来的太快,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连遗嘱都没有想好就快嗝屁着凉了。 隔间里的四具尸体死相极惨,我自知能力有限,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困住他们的鱼缸打碎,如果他们的灵魂也被禁锢受苦,我破坏了这里的布置,想必他们此时已经自由了吧。 我闭上了眼睛,口干舌燥,我断断续续地说:“我们萍水相逢,我因为帮你们都快下去陪你们了,你们泉下有知,行行好也帮帮我,只要我能活下来我一定重谢。” 说完这些,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也许我会在这个小隔间里慢慢腐败,腐烂,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可惜这里没有麻将,我们刚好四个成年鬼,刚好凑一桌麻将,至于那个小婴儿,就让它给我们端茶倒水吧。 我也不知道我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了还往外冒二气。 二气这种东西不冒不知道,一冒吓一跳,我的脑子刚浮现了皮肤溃烂,苍蝇围绕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四个尸体在打麻将的镜头,我再次听到了咕咚咕咚的喝水声。 这一次我听得清楚,这声音就来自于我的身边,跟我近在咫尺。 我没有害怕,反而从心底涌出一种解脱之感。 在我将死之即,隔间里一直隐藏的神秘人终于现身了。 我是抱着肚子侧躺的,我努力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鱼缸里的尸体,没有别人。 难道这个人在我身后? 我想转个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动不了了。 费了老半天劲才把侧躺换成了仰躺,我微微抬了下头,看到我的正面也没有人。 这个时候从我的身边又传来了“咕咚”一声。 难道声音是从我后面发出来的? 我下定決一定要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他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变成鬼也不能放过他。 手机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但是我注意到在离我不远处有一个光柱,正是手机发出了。 光柱向上,我刚好在辐射氛围之内。 我使劲扭扭头,终于把脸转到了左边了,我的左边同样躺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着什么,我的两边还有脚下面各有一具尸体,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把我包围起来。 虽然鱼缸就是成品字型摆放的,但是我并没有按照品字型把鱼缸推倒,我不禁在想现在我在着三具尸体之间是不是因为他们在保护我? 正在这时咕咚咕咚的声音开始不断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它们在就我身边此起彼伏的响着。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种声音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有好几人发出的。 我突然害怕了,将死之人也会害怕只因为他遇见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因为我突然看到了我左边的一具尸体动了一下。 他刚开始只是身体突然抖动了一下,我被吓得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具尸体抖动了一下之后便不再动了,我知道法医在解剖尸体的时候有时候会因为静电反应,刺激人体神经等原因,尸体会突然动一下。 我想爬起来跑,自己却动不了,我哭丧着脸在心里安慰自己:尸体会动很正常,都成巨人观了还会动照样正常,这都是科学,不可怕,不可怕。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具尸体,生怕他突然爬起来对我说:hello!!whatisyourname?Howoldareyou? 我在恐惧目光的注视下,我看到这具尸体的嘴巴渐渐张开,它张开的不是很大属于半张,然后一条黑色的散发着无比恶臭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 这口臭能把狗鼻子熏瞎。 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条有半个手掌长的舌头,突然在这具尸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舌头那头往里一拉,黑色舌头突然缩了回去,与此同时尸体的嘴巴迅速的闭上,然后我听到了“咕咚”一声。 我终于明白这“咕咚”声真的是人发出来的,只不过是死人。 死人当然不会发出声音,能发出声音的是死人肚子里的东西。 死人肚子里的面是什么东西?我想到了婴儿。 我暗骂自己蠢,小鱼缸跟大鱼缸用水管相连接,三个大鱼缸里面的成年人尸体的姿势跟小鱼缸里面婴儿的姿势一模一样。 都说小鬼难缠,越小的鬼越厉害,因为小孩子没有活多久便离世,心里面怨恨很大。可想而知小鱼缸里面的还没有成型的婴儿,被从娘胎里取出来之后又受了皮肉之苦,他的怨恨得有多大。 我现在心里抓住一条线索,就是有人在这个隔间里利用小鬼的怨气做些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又自然跟把我围起来的三具尸体有关,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有人以小鬼的怨气为食料,在三具尸体里养东西。 无论尸体的肚子里养的什么,肯定是致阴致邪之物,现在我把它们的食粮断了,它们饿着肚子怎么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一会儿就会从嘴里钻出来找食物了。 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关键还是很新鲜,如果房子的话,死人的肚子就是活动板房,我的肚子就是豪宅别墅,搞不准它们见异思迁般到我这里来。 更恐怖的是,我右边的还有脚底下的尸体也纷纷动了起来,他们的嘴张开,同时伸出了舌头,闭嘴的时候会发出咕咚一声。 刚开始频率还低,现在频率越来越高,三具尸体,三根黑色的舌头,三个咕咚声,有大有小,此起彼伏。 而且尸体就像有电流经过一样,它们开始剧烈的抖动。 我现在手上还有点力气,脑袋也能动,腿和脚就跟瘫痪一样没有知觉。 我翻了个身子趴在地上,下巴抵着地面往前蹭,双手向后撑,想离开尸体的包围。 地面上原来的水混合浴缸里的尸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嘴。 我一边佩服自己能吃苦,一边惊叹人类为了活命什么行为都可以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