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到门口,又回头看我一眼,“你小姨的情况,需要住进重症监护室,待会你去交一下费用,重症监护室的费用,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跑到外面交了押金,办理住院手续,做完一切我去病房看小姨,护士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去,说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透过玻璃看小姨,她的脸色很苍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曾经商场的女强人,此刻却虚弱地躺在床上,我的心,就像有把刀子,在狠狠地扎。 一个晚上,我都守在医院,冷月让我先回去休息,我都没作什么反应,万大师去了酒店,他让我沉住气,哪怕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说明还有希望。 医院很快只剩下我一个,冷月出去一趟,给我买了饭,她给自己也买一份饭,并不是东洋小吃。 “怎么换口味了?”冷月最爱的是东洋小吃,她不给自己买小吃,我就有些诧异。 “就是突然觉得,换个口味也不错。” 我没问太多,快速把饭吃掉,在医院的走廊的静候座靠一宿,我去外面的发廊洗了头,再回到医院,重症室的门打开,护士正给小姨擦拭身体。 “我来吧。”我把毛巾接过去,擦拭着小姨的额头,她睡了一宿,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冷月已经回去了,她开始要陪我一起等,我好说歹说,她才回家去睡觉。 护士很懂我的心思,直接退出监护室,见屋里没人,我边擦边苦笑出声,“刚回来觉得你挺烦的,啥都想管我,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再后来我巴不得你能约束我,你倒好,直接就躺这儿了……” 说着说着,我再也说不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小姨受伤的消息,很快就在珠海传来,仅仅数个小时,就传回H市。 汤宅,汤贝贝正在熬汤,突然收到冷月的消息,熬汤的蛊都被她弄翻,她离开厨房,直奔爷爷的卧室。 “爷爷,我想去珠海。” 汤衡闻言睁开眼睛,“再陪爷爷待些日子吧,你才刚回来半个月。” 没等他说完,汤贝贝就打断,“爷爷,珠海那边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论智力谋略你不及白淑贞,而且没一点身手,你去了,一点忙都帮不上。” “爷爷,听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那为何要瞒着我?” 汤贝贝瞪大两个眼睛,只要稍稍一听,她就能听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就算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也想去陪着他。爷爷,我心意已决,你就原谅我不孝一回吧!” 汤衡当着汤贝贝的面,缓缓坐起来,再无前几日的病态,整个人很精神,他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你去吧。” 汤贝贝见爷爷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疑惑,“爷爷,你的病好了吗?” “你都执意要走了,我病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啊?”汤贝贝情急之下伸出一个手指,“你竟然用生病的幌子骗我?” “是罗阳的主意,他说普陀山的万大师断言你有危险,想让我把你叫回来,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姓白的丫头遭遇不测,你在的话,肯定也躲不过去。” 汤贝贝一直静静地听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在手机上,她有些后悔,这么多天没跟我通一个电话。 “贝贝,来。”汤衡招招手,把汤贝贝招过去,“爷爷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就算是珠海不安宁,你也愿意去吗?” 汤贝贝肯定地点点头,“如果我不去,就真的没人陪他了!” “爷爷不干扰你做决定,其实你和罗阳的情况,倒是有点像罗阳的父亲和昭婉,昭婉也是落魄门庭出身,她也是一心守在罗天霖身边,才造就了一段佳话。” ~': “其实,罗阳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骗回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犹豫,他一个后生晚辈都能做到如此地步,我这个老家伙如果真把你叫回来,到底对不对,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但爷爷真的太担心你,就听了他的主意。” “你比爷爷想的透彻,懂得如何坚守感情,人一辈子遇见一个对的人不容易。我一直在琢磨,昭婉那个丫头,她到死都没后悔过,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后悔,我深有体会。” 汤贝贝重重地点头,她自然了解当年的那段佳话,也了解昭婉。 “去吧,带上卫老去,尽咱们的一点绵薄之力。”汤衡摸摸汤贝贝的头发,轻声说道,“静静和卫老,你一并带走。” “我带静静去就行,卫老就算了吧,带走卫老,我不放心爷爷你!” 卫老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汤衡,算是汤衡的贴身保镖,当然,汤衡一直不拿卫老当外人看,而是拿其当兄弟相待,这才是卫老甘心为汤衡卖命的真正原因。 “带着吧,罗阳那边高手尽出,白淑贞还是出了事,你不带卫老去,爷爷怕是睡不踏实。” 汤贝贝当天中午就乘飞机到珠海,跟她同行的,是戚静静和卫老二人。 她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当时我正坐在趴在小姨的病床边眯觉,感觉有人捅我的肩膀,就回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来了?”我突然就清醒了,她突然跑回来,我心里更没底。 “我怎么就不能来?”汤贝贝拉着椅子坐到我旁边,“爷爷都跟我说了,但我不信什么大师之言。” “别闹了贝贝,你还是回H市等我吧,过年的时候我回家找你。”汤贝贝手无缚鸡之力,我真不敢把她留在这边。 “你不爱我了!” 汤贝贝把头扭到一边,不满地哼了声。 “贝贝,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管,罗阳你听好了,就算我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但我一定会是陪你到最后的那个女人。” 她盯着我,我看着她,两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