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耳生平第一次和女人发怒,并且差一点动了手。 他临走的时候对周青青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要瞒着阴泽兰,她可倒好,架不住阴泽兰的几句哀求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p> 连番打击之下,心智坚强的人都承受不住又何况是身体状况本就不好的阴泽兰。得知了家里的变故之后当即便昏了过去。</p> 周青青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派手下的人去把秦桑耳和白石找了过来。</p> “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绝对不反抗。”周青青毫无躲避的迎上秦桑耳因为嫉妒的愤怒而扬起的手掌。</p> 若是真的挨他一巴掌,心里也算好过一点。</p> “哎……”秦桑耳盯着周青青的眸子终于又恢复了理智,叹息声后缓缓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她迟早都会知道的。”</p> 一直站在一侧的白石也终于舒了一口气,秦桑耳若真的动手打周青青,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好在,这惊险的一幕已经过去了。</p> “父亲……都是兰儿不好……”床上的人迷糊着有了反应。</p> 秦桑耳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把阴泽兰冰冷的小手紧紧的握着,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让她从那不安的睡梦中醒来。</p> 见到昏迷了许久的阴泽兰终于要醒过来,周青青难掩心中的喜悦,就在准备到床边去的时候却被白石悄悄的扯住了衣角。</p> “让他们两个单独呆一会儿吧。”白石小声的说着将青青从房间里拉了出去。</p> “兰儿醒醒,这都是梦。”</p> 在秦桑耳柔声的呼唤中,阴泽兰的睫毛轻轻的缠头,最终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中?</p> 阴泽兰一脸迷茫的看着此刻出现在面前的人,冰凉的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脸颊,用如空气一般轻的声音呢喃着“桑枝,你从来都不说为什么要娶我,而我也总想不清楚为什么要嫁给你,可是你知道我,我真的有努力过……”</p> 她恍惚中觉得,时间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她刚坐着大红的花轿嫁给秦桑枝。暖阳的午后,她穿着红色的纱衣躺在花厅的软榻上面休息,秦桑枝刚顶着暑热从外面回来,坐在榻前温柔的等着她从睡梦中醒来。</p> 双眼透着浓情蜜意,日子平淡里而祥和。</p> “兰儿,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不是秦桑枝。”</p> 不是秦桑枝?怎么可能!阴泽兰的手指沿着他脸部的轮廓,从耳后到脸颊,最后停在他轻薄的双唇。</p> 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是她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不是秦桑枝又会是哪一个?她甚至还恍惚记得他亲吻她时的样子,甚至,那一次的疼痛。</p> 秦桑耳满心的痛楚,却还是温柔的把她抱住,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在她耳边絮絮低语:“就算你全都忘记了也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p> 阴泽兰缓缓的转过头,再次看到面前的这张脸时,意识突然清晰了起来,失声道:“桑耳!”</p> 秦桑耳看着她受惊的脸庞,点头回答道:“没错,是我。”</p> 随着意识的恢复,从周青青口中听到的消息也如洪水猛兽一般一起涌上心头。父亲的官职被免了,就连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家也被查抄了,阴家的人都被赶了出来,而她身为父母最疼爱的女儿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没能在他们身边。</p> 阴泽兰的胸口被插了一把刀子,拔出来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放在里面同样没有活下去的理由。</p> “我的父母和家人都在哪?”阴泽兰的双手掐着秦桑耳的胳膊:“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p> 说完便急着要下床,双脚刚触到地面,结果眼前一黑瞬间天旋地转。索性有秦桑耳在身边,眼疾手快的将她扶助。</p> 眼睛已经恢复了光明,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阴泽兰就挣扎着去推秦桑耳的胳膊:“你是拦不住我的,我一定要去找我的父母和家人,我要和他们在一起!”</p> 作为阴家的女儿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遭难却什么都不做,及时她没有能力把家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她也要和他们在一起。</p> 尤其是已经年迈的父母,母亲是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父亲又一辈子在政府为官,泽兰不敢想象此刻落难的双亲此刻正在承受着怎样的身体和心里的煎熬。</p> “泽兰,你先听我说……”</p> “你不要说,我什么都不想听!”阴泽兰双手攥着拳头,一下跟着一下的捶打在秦桑耳的身上:“我再也不要相信你说的话了!”</p> 秦桑耳曾亲口答应过她的,只要她按照他的要求乖乖的呆着,他就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他没有做到,阴泽兰不怪他。</p> 她真正生气的,自己的家里遭遇如此变故秦桑耳不仅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反倒还让周青青也一起帮着隐瞒。</p> 他可知道,家人对她来说,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的!</p> 为了让阴泽兰暂时安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秦桑耳只能牢牢的抓住阴泽兰的手腕,将它们束缚在自己的怀里。他明知道如此力度会让阴泽兰疼痛,可是除此以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p> 阴泽兰被秦桑耳彻底束缚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呆在他的怀里,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哀求着:“求你,让我去找他们,我要和他们在一起。”</p> 说完,阴泽兰便在秦桑耳的面前痛哭起来。她哭的那样伤心,似所有的快乐都从生命力消失了一般。</p> 冰冷、荒凉。</p> 秦桑耳默默的将阴泽兰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p> 哭到最后,阴泽兰只觉得双眼肿胀干涩,心里悲痛万分眼睛里却连一滴泪水都没有。</p> 她的脸贴在秦桑耳的胸口,似把这一生所有的泪水都哭干,心里一片悲凉,一句话都说不出。</p> 秦桑耳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怕你承受不住打击,并不是存心要欺骗你的。我已经在城外找了一处地方,现在阴伯父和一家人都安顿在那里,你若是想去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只是你要答应我在不能像刚才这样激动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p> /html/book/39/398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