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要怎么办?赵老太爷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就耐心的等几天,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后再动手。 谨慎了一辈子,怎么临了了,做出这样冒失的事情来?好几年都等了,难道还能等不了几天时间? 此时的赵老太爷忘记了,他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动手,是因为身边有人一直在撺掇的原因,如果没有那人的撺掇,他也不至于如此潦草的做这件事,总要等到赵元溪彻底的死了才会来。 “你怎么活着?”赵老太爷指着赵元溪的脸面问道。 “祖父,孙子不活着,难道还死了不成?是啊,您一定觉得孙子已经死了,毕竟安排了那么多的人要我的命呢。”赵元溪仰着脸说道。 没有谁知道,他之所以这样仰着脸是不希望自己眼中的泪水掉下来。即便是之前已经早知道,可是当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赵元溪终究还是落泪了,只是,这眼泪却不能让它从脸颊上流下来,只能让它流到心里! “你这个逆孙,胡说八道什么?可见是疯了。” 赵老太爷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愣神的功夫,居然让赵元溪将赵家那些猫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他当下就有些失控了。 这小子,怎么能这样?这可是一点都不顾及赵家脸面的做法,他这是打算逼死亲祖父吗? 此时的赵老太爷完全忘记了,是他先打算要了孙子的命,孙子只不过是把实话说了出来而已,有些人便是如此,自己怎么做都是合理的,别人反抗了,那就是别人的不是。而赵老爷子明显就是此中翘首。 “祖父,孙儿可没疯,疯了的是您吧?要不然,怎么能安排人杀自己的嫡亲孙子呢?难道您就不怕,我那枉死的爹和娘半夜来找您问问?他们当年可死的冤,只怕是冤魂不散。”赵元溪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口中缓缓的说着。 赵老太爷自然清楚儿子媳妇的死因,听赵元溪说这话,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你胡说什么,你,你,你――”赵老太爷看着孙子,忽然就觉得颤抖了。 到了此时,他也算彻底的清醒了,是他大意了,这一次是完全中计了。真是没想到他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反而被雁啄伤了眼睛。 “祖父,您安排人去杀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身上流着您的血?就为了这么点儿产业,您就能下如此狠手?”赵元溪步步紧逼,毫不留情的说道。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祖父不是个好的,可说实话,赵元溪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有些怜惜之心不对自己的孙子孙女动手。即便是这一次出门之前,赵元溪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奢望。 可是,当追杀的人真的到了自己跟前的时候,赵元溪失望了。 此刻他心里多么希望祖父能找出一个让自己不这么心疼的理由,让他觉得,他不是真心要了自己的命! 只是,赵元溪的希望终究是要落空了,赵家老太爷怎么可能找出一个理由来?这些事儿明明白白就是他安排的,甚至连两个儿子都瞒着,又怎么可能抵赖? “我怎么可能安排人去杀你?你说错了吧。爷爷知道,这一路上的土匪很多,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赵家老太爷舔着脸说道。只是,连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这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祖父,您不光安排了那么多的人去杀孙子,还带和二叔三叔来孙儿这里,难道不是打算要抢了孙儿的产业去?其实,您是长辈,便是您要,孙儿难道能不将家中的产业交给您? 再说了,我娘亲当年十里红妆嫁过来,就算是没有赵家的家产,单单是娘亲陪嫁的产业也足够我们兄妹一辈子所用了。不,不对,娘亲当年的产业这十几年下来,大部分都已经被赵家用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占了。 祖父,当年您为了让孙儿放弃向二叔三叔索命,所以要求分家,孙儿也是怕您老了伤心过度,这才不得不同意放弃报父母被害之仇。可这才几年,您怎么又要连孙儿的命都要了?这让孙儿很伤心呐!”赵元溪说着,面上还真就摆出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他的话说的不是十分明白,可是却已经足够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好好揣测一番了。 杀父杀母之仇?二叔和三叔?难道说,当年赵家大爷的死与他两位弟弟有关?而且,连赵家大太太的嫁妆都已经被赵家给占了? 赵家不是定远城的首富吗?难道还缺那点儿钱财不成?看起来,并不是有钱的人就能满足,人总是欲壑难填,有多少的钱也没有知足的一天啊! 以至于就是为了家产,当初杀了赵家大爷还不知足,如今还想连赵家公子的命都不放过?若是如此,还是人么?毕竟都是一家子人,就算是要抢夺家产什么的,也犯不着连命都不给人家留啊。 这老太爷也是个糊涂的,就他那两个儿子不成器的样子,便是有万贯家产只怕是也守不住,还不如就给孙子呢,左右都是自己的嫡系血脉啊! 一些原本羡慕赵家过的都是好日子的人现在也没了当初的想法,毕竟,在荣华富贵的命之间,还是命更加重要一些。 “你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来抢你的家产了,我只是听到你死了的消息,不想让赵家的产业落在别人的手中。我是你的爷爷,难道你死了,我不应该接手你的家产?”赵老太爷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只要赵元溪死了,那赵元溪所有的产业就都该是自己的,这有什么错吗?凭什么就要被人在这里指指点点? 赵老太爷想着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连一双眼睛都有些赤红了,恨不得立刻上前活撕了赵元溪才接心头之恨! 赵元溪冷冷的笑着说道:“祖父,可是孙子还没死呢。而且,您是长辈,您都还活着,孙子怎么敢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了此时,赵元溪也不打算给自家这位尤不知悔改的祖父留多少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