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奚烁一言不发的急速行驶,斜靠在后座的我觉着一阵晕眩,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都交织成乱麻理也理不清晰,胸腔中涌起恶心,我按着胸口支撑着坐垫想要坐直了身体,却乏力的倒了下去撞到了车门上。 </p>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奚烁通过车内后视镜关切的问道。</p> 我挥了挥手道:“我没事,你开慢点吧。”</p> “还没事啊,你很有可能小产。”</p> “连你都知道了。”我有些意外,但身体的虚落让我显得有气无力。</p> 奚烁注视着前方继续开着车低声的说了句:“别太难过了。”</p> “怎么会,本就不是预期内的缘分,又怎么会难过呢,更何况它来的如此突然走的也如此突然,我没来得及开心,自然也没来得及难过。”</p> 奚烁沉默了片刻道:“我想你知道,罄寒很期待这个生命,他昨晚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很兴奋的告诉我,有了这个孩子,他和你就可以尽弃前嫌重修旧好。”</p> “呵,尽弃前嫌重修旧好,你也这么认为吗?”我笑的有些无力,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机会呢,重修旧好。</p> “麻依谢谢你,罄寒的病已经渐渐好转,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痊愈了。”</p> 我撇过了脸,望着窗外望着白云苍狗。</p> “你就是麻依?”</p> “是。”</p> 两个月前的一天,奚烁找到我并告知有一人想要见我,我随着他见到那个要见我之人。</p> “你可知道我是谁?”</p> 眼前的男人约莫50岁上下,身材伟岸、气势傲人,一言一行皆是爽利果敢令人以顺服敬仰。</p> “还请您告知。”</p> 男人静默了片刻道:“我叫淳于家瑾,是罄寒的叔父。”</p> 我惊愕的不敢再直视男人,说道:“原来是淳众集团的董事长,真是失敬,不知道你见我有何事?”</p> “坐吧,喝点什么吗?”</p> 我就近选择了一张木椅坐了下来道:“不用,谢谢。”</p> “那就喝茶吧。”淳于家瑾说完有模有样的做起茶道来。</p> “听说麻小姐的父亲就是麻洛。”</p> 我顺势的抬起了眼道:“淳于董事长也知道我爸爸。”</p> “当然,如果不是你父亲,淳蓝药业也不会有今天,白卒可是淳蓝药业的脊柱。”</p> “当年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我有意的避讳道。</p> “当然,那时候你还是孩子,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你父亲是个人才真是可惜了。”淳于家瑾将斟满的一杯茶放到了我面前。</p> 这一番话顿时击中我的痛楚,我不自觉的伏下了背按着心脏的位置轻轻的咳了两声。</p> “麻小姐,还好吧,是不是这里的冷气低了点。”</p> 淳于家瑾露出慈善之态,看的我不由得走了神,我垂下了眼睛道:“没事,不知道淳于董事长今天找我有什么事?”</p> 淳于家瑾放下了手中的紫砂茶壶从上衣的内衬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推到了我的面前。</p>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信封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这是?”</p> “你看下就知道了。”淳于家瑾说着端起了茶壶自斟自饮起来。</p> 我彳亍的拿起了那封信封拆开取出当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张面额200万的支票,我的心跟着一凉手中的支票又落回到信封中,信封被推到了桌上。</p> “淳于董事长,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您要不要先解释一下。”</p> 淳于家瑾似乎料到了我的举动并不意外但嘴角仍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这钱是你应得的,白卒这几年产生的价值说50个亿都还嫌少,200万不过是凤毛麟角,你也只不过是替你父亲收下。”</p> 我并不领情的说道:“这我就奇怪了,如果这200万是我父亲应得的,那么这几年您随时都可以给我,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还是通过奚先生您才找到的我,这多少有些奇怪吧,还请您原谅我的多疑。”</p> “哈…”淳于家瑾笑的有些放肆笑的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可是他居然就这么笑了:“你说的对,我找你确实不是因为你父亲,当然关于白卒在你父亲当初转让给淳蓝药业的时候合同上已经是一清二楚,无论白卒后来产生多少效益都与你父亲无关,我自然没有必要在额外给你们200万。”</p> “那么就请淳于董事长有话直说吧,我知道您是个大忙人不会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与您并没有任何干系的我的身上。”我的言语中颇有些冒犯。</p> 淳于家瑾露出深邃的目光对视上我并不惊惧的双眸,片刻之后他起身交叠双手于背后的背对着我走向窗前。</p> “罄寒的病想必你也已经很清楚了。”</p> 淳于家瑾终于不在绕圈的直奔主题。</p> “是。”</p> “当年你和罄寒交往我并不知晓,罄寒也一直瞒着这件事,隐瞒了你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他自杀,我才意识道他遇到了困境,但是无论怎么逼他,他都不肯说出真相,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他自杀的事,没办法我们只能24小时的守着他,不守不知道,原来他自杀就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一个人在梦中伤害自己也算是天下一大奇闻了吧,每次他伤害自己的时候都会有一段相同的梦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就这样一直重复着对不起,我即便请世界最好的医生也治不好这个病,医生说,那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p> 我拭去了眼角聚积的泪水说道:“您要我来解这个铃。”</p> 淳于家瑾面对我向前走了几步:“麻小姐如果你对罄寒还有情分的话,那这应该算不上为难你吧。”</p>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的干脆问的不带任何情感。</p> 淳于家瑾并不拘泥于这细节道:“罄寒的病因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只要他不再觉得歉疚,他的病就会好。”</p> “我需要怎么做?”</p> “让他觉得你不再爱他,让他认为他对你付出的所有情感都不过是一厢情愿,让他以为你再次接近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他,自然而然的他就会心灰意冷并忘却对你的愧疚。”</p> 倒流进心脏的泪水胀的我心绞难耐,悲伤而心酸的我颇有几分嘲讽的说道:“这么做对我的伤害也很大,想必淳于董事长已经想好了怎么补偿我了吧。”</p> 淳于低沉的说道:“桌上的200万,事成后还有200万以及你和你弟弟出国深造的所有费用。”</p> “这么多钱啊,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不大有机会看到,谢谢淳于董事长了。”说完我起身礼貌的躬身致意,转身便不再停留的向往走去。</p> 走至门口,淳于家瑾叫停了我道:“麻小姐,你忘了桌上的信封了。“</p> 我扶着门把叹了口气道:“没忘,我刚才说了我这辈子都不大有机会见到这么多钱,所以您还是留着吧。”</p> “这么说,你是要拒绝我的提议,对于罄寒你是要见死不救?”淳于家瑾语气顿时变得阴冷威严。</p> 我拉开了门道:“就像您说的,看在我对于罄寒还有情分上,我会做好那个解铃人的,您大可放心。”</p> 天是越来越冷了,人的命也跟着变得脆弱,兴奋到了极点就会变得失落,痛到了极点就是麻木,我对于眼前的这一世真的是觉得麻木了。</p> “我通知罄寒,你,不会有意见吧。”奚烁问道。</p> 我扶了扶越加困乏慵懒的身体轻声的应道:“随意吧,别忘了告诉他这也是我故意的,算了,不说,他也会这么认为的。”</p> /html/book/24/24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