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吃醋? 赵如珝神色蓦然一肃,认真地打量着封颐的脸色,看着看着,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咧嘴傻笑起来。 封颐见他还敢笑得这么开心,心里的火气更加旺了,转身不去理他。 “芸雅。”赵如珝凑到她面前,十分温柔地唤了她一声。 封颐扭开脸,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热茶:“世子爷不是很忙吗?怎么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哼!就算他看上阿灵也没什么,她有的是让他纳妾的肚量。别说一个小妾,就是他三妻四妾她照样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不过——他现在正在守孝,居然一到田庄就勾搭上了田庄的小丫鬟,他就不怕平原侯回来掐死他这个逆子吗? 封颐越想越生气,又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芸雅,你吃过早膳了吗?”赵如珝又拉她的手,“我肚子饿了,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世子爷要是饿了,就让阿灵伺候你用膳吧。”想起他一夜没有回房竟然是在书房里和小丫鬟……枉费她昨晚挂念了整晚,以为他真的有事在忙,早早就起来去看他。 阿灵? 赵如珝怔了一下,看着她气鼓鼓的脸,一下子便明白了,忍不住偷笑。 “既然如此,我就回书房了?”他微微提高了声音。 封颐用力抽回手,看也不看他:“去吧。” “我走了。” “不送。”封颐心里冷哼。他一定迫不及待回书房找他的小丫鬟了吧?心里闷闷的,她咬紧唇坚持不去看赵如珝,只是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离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门口。门扇半敞开,只有阵阵冷冷吹灌而入,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了鼻间,有些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能给他承诺,明明告诉自己以后是会离开他的,明明知道她不能就此耽误他的一生,他值得有一个真正对他好的女子。这一切她想得明白不过,可是为何还是会生气?会难受?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她一开始只是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让他帮助自己报仇,况且若不是为她报仇,平原侯也不会被三皇子害死。他对自己纵然照顾得无微不至,她心里仍旧有一道防备。她担心他就是第二个张启隆。他现在对她再好,可人心善变。她宁可从一开始就只有单纯的利用,也好过将来他变了心,而她再次万劫不复。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在意他喜欢哪个女子呢? 可想得再明白,眼泪还是怎么也止不住。 “傻子。”赵如珝的声音从背后轻轻传来,“我要是真的去了书房就不回来了,你是不是打算哭一整天?” 封颐赶紧抬手抹掉泪水,低着头:“你说什么?我没有哭啊。” 声音都变了,还嘴硬。 赵如珝不禁觉得好笑,绕到她面前坐下。封颐低头着,不让他看见自己满脸的泪痕。突然手上多了一些东西,她侧目一看,只见是两本账册。 “这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这是可以让我保命的东西。” 封颐愣愣地抬起头。面前的赵如珝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是这几个月以来程修达为张峦收的银子,他做成了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下了每一笔银子的来源去处。这个不仅是张峦的罪证,更加是我的保命符。” 她有些懵了。这本账册是张峦的罪证,她能懂。可是怎么成了他的保命符了?可虽然心里疑惑,封颐还是下意识地抓进了账册,生怕这些东西会消失一样。 “往后你就明白了。”赵如珝握住她冰凉的手,“等到张家败亡的那一天,三皇子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这些东西不方便放在我这里。田庄上没有三皇子的眼线,我才把东西带出来交给你,你负责帮我藏好了。只要这些东西在我们手上,赵如琸就不敢伤平原侯府任何一人。” “这两本账册还和他有关?” 赵如珝淡淡一笑:“与其说这是张家的催命符,不如说是赵如琸的催命符。” 封颐看着手上的账册,又看了看赵如珝,一字一句道:“我一定把东西藏好的。” “嗯!我相信你。”赵如珝捧着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放,笑道:“身上不舒服也不跟我说。我若早知道你不舒服,就推迟几天再来田庄了。” “啊?”封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问过宝亭了。” 她脸上霎时红了起来。 “我还知道,你吃醋了。”赵如珝笑盈盈地看着她。 谁吃醋啊?封颐眨眨眼:“世子爷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呢?” “不明白?” “确实不明白。” 他的手在她的掌心里捏了一下,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方才是谁说我有美人相陪?嗯?你倒是告诉我美人是谁?” “你放开我。”封颐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美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你喜欢,找再多的美人陪你都与我无关。” “唉!”赵如珝摇头叹息,“怎么办呢?我突然发现自己就喜欢你这副强撑着嘴硬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这是什么话?封颐闻言,忍不住抬手要打他,双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他用力一带,她一下子就跌进了他的怀里。赵如珝一双带笑的桃花眼近在咫尺,看得人有些神晕目眩。 “傻瓜。我昨晚在书房里和齐叔说田庄上的事情。齐叔以前是父亲麾下的兵士,因受伤退伍无处可去,父亲见他识字,便让他留在田庄里帮忙。他是父亲留下的这些庄头之中最信得过的人,因此田庄上和事情都能和他商量。至于阿灵,她的确一直在书房给我们端茶送点心,直到四更天才和齐叔一起回去。” 就这样吗?封颐哼了一声,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像极了在质问丈夫偷腥的妻子:“难道就没别的事情吗?” 赵如珝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我和齐叔商量事情时,阿灵一直在旁边看着火盆啊。” 这也算还有? 封颐瞪大了眼:“我才不信。难道你对阿灵就没有半点心思?” “夫人,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没有对别的女子动过心思是很不正常似的。” “不是吗?你年纪轻轻,虽说身子弱了点,可也是正常男人。这么长时间……唔!”唇瓣蓦地被他用力封住,身子被他紧箍在怀里面,似乎想要将她一把揉进身体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