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王保保绞尽脑汁，把自己高中背诵的名篇名句捡着合用的，装着不经意的模样念叨了几句。　　一旁的申公豹微微点头，觉得王保保的这几句实在是“心有戚戚焉”，太有共鸣了：有理想有信念，要坚持不要放弃，元始，你算个什么东西，背弃师徒之谊，陷我于不义之中，最后居然还拿我填海眼以堵天下悠悠之口，我怎能不恨？　　王保保眼看着申公豹一会点头，面露赞赏之色，一会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心里纳闷，自己挖空心思回忆起这几句高中时老师常考的名句，这位在旁边一个劲儿配合啥呢？　　“气吞万里如虎？”闻仲嘴里重复着，脚下不由地加大油门，“呜呜”作响，速度猛然提升。　　邓婵玉也不复适才和几人斗嘴时的神态，轻轻吟诵着“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朽木不折，金石可镂”，眼中竟然流下泪来。　　王保保有点手足无措，这与申公豹“斗诗”的结果居然使得几人都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最让人揪心的，那还得说是闻仲，那儿还把着方向盘呢！　　有心再来两句，一是怕几人进里边出不来，二是自己这名句实在是有限，当初也没好好背，还是省着点用吧。　　申公豹毕竟还是睿智一些，先行从感慨中清醒过来，半回身冲着王保保一抱拳：“小保，果然写得好诗！”　　王保保羞愧道：“也不是我写的，这和你看莎士比亚的诗是一个道理，我这都是老师教的！”　　申公豹遽然变色：“哪位大师有如此高的造诣？”　　王保保仰头琢磨了一下：“好像是姓常，名字记不清了，又不是班主任！”　　申公豹喟然长叹，恨铁不成钢之态溢于言表。　　邓婵玉眼睛晶晶亮，宛如水银般的一汪秋水在王保保身上扫视了几遭，王保保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道：“有事你就说，能办的哥一定办！”　　跟这群人就得留点后路，谁也保不齐有个力所不能及的时候不是？　　邓婵玉嫣然一笑，王保保登时捂住胸口：“你说你说――我办还不行吗？”　　“我想见一见这位常大师――”、　　我去，王保保吐血：“那不是大师！”　　申公豹一边插嘴：“有这等造诣，不是大师又是什么？”　　王保保又仰头回忆了一下：“大概是中学高级教师。”　　“高级教师？果然，我辈充其量也就是个低级罢了！”　　王保保一翻白眼：“少来，别以为是个人都能混进人民教师的队伍，文凭且不说，你有教师资格证么？”　　申公豹登时哑然。　　邓婵玉正要说话，王保保侧身面对她：“婵玉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类的，虽然老师也教，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对他而言都不是重点！”　　邓婵玉明显有些惊喜之意，高冷表情再度破功：“果然是大师，这等千古名句为何还不在大师眼中？”　　王保保将两手捏在一起推测道：“大概是因为这些没在高考背诵篇目里边吧！”　　邓婵玉很失落的样子：“如此看来，这即使‘泪眼凝噎’，也比不得那‘金戈铁马’，这满腔深情，总不如那万里江山么？”说到后来，语调渐高，一股不平之气喷薄而出。　　王保保傻眼：“喂喂――这哪跟哪啊，能这么胡联系么？”　　邓婵玉忽然正色道：“小保，我问你，江山和美人，你选择哪一个？”　　王保保挥手道：“得了吧，哪有这等好事，真有还能轮到我选？”　　三人皆失笑，车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　　“假如――一边是万里江山，一边是心中的美人，你――选择哪一个？”邓婵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王保保捏着下巴：“心理测试题哈――嗯――爱江山更爱美人？”王保保试探道。　　显然这不符合邓妹妹心中的答案，看邓婵玉摇头，王保保不满道：“你这明显是预设前提嘛，就好像媳妇和老妈落水先救谁的问题一样，再说，你看现在小说里一写就是什么‘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啥的，我怎么就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呢？”　　三人面露困惑之色，估计是王保保突然扯到食物问题让他们一时转不过弯儿来，王保保也很沮丧，好容易弄出个典故来，对牛弹琴了。　　“说，选哪个？”邓婵玉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你等等，你等等啊――”王保保很是纠结，现在的邓婵玉对他而言更像是个网游里的NPC，根据游戏规则，NPC提出这样重大的问题，那是具有导向意义的。　　要是原版邓婵玉，这问题就好解决了，那肯定是美人，邓大小姐遇人不淑，自然爱情至上；可如今眼前这位步步紧逼的可有极大的可能是妲己，而妲己本身就是矛盾的：从纣王对她的宠爱讲，那应该支持美人一方；可万一妲己幡然悔悟，觉得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呢，那就得选择江山一方。　　可问题在于王保保现在一不能百分百确认她就是妲己，二即使她就是妲己，也不能确定她现在处于什么心态，所以，这个问题根本就无法回答。　　王保保眼前一亮，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婵玉，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呢？”　　邓婵玉没想到王保保不仅不正面回答，还将皮球踢了回来：“我――”一个“我”字出口，仿佛被人一刀斩断一般，居然没了下文。　　“豹哥，你呢？”王保保扩大战场。　　“江山吧――”申公豹略一沉吟，给出了答案。　　“闻――”“江山！”没等王保保说完，闻仲已然重重给出了答案。　　王保保扭头看着邓婵玉：“婵玉，为什么豹哥和闻太师都能这么迅速地给出答案，而且和我的答案不一样呢？”　　“你？你哪有说答案？”邓婵玉疑惑道。　　王保保登时激动：“怎么没有？怎么没有？爱江山更爱美人不是答案吗？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是答案吗？明明可以老婆老妈一起救起来，非强迫着淹死一个，不这么缺德活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