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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拙

卫水申火 lyrelion 4388 2024-04-18 17:29
  弄巧成拙  罢了朝,自与铭儿一道回府里。一路快马加鞭,指望着回府就有消息。  远远见匹翱麟紫摇头摆尾,鼻里喷气,旁边立个年轻人正把缰绳递过去,不由唤道:“老四?”  那人回过身来,见是我,猛地迎上来:“三哥——”  唬得我忙拉缰绳,险险停下,皱眉道:“多大了,还这般着急?”  他嘻嘻一笑,接过我手中绳带:“好几月不见三哥,想念得紧。”  我瞅瞅铭儿,他抿唇不语,心下一叹,装着不觉,跃下马来:“都自己领兵了,还是小孩儿脾气,真不知手底下将军们怎生度日?”  “三哥带出来的队伍,还能吃了我不成?”镗儿将马匹交予下人,抬腿行了一步,又回身道:“怎地还不进来?”  坦抬眼瞅瞅匾额,也就一笑不提。  入屋坐下,解语奉上茶来。饮得一口,方道:“刚回来?”  镗儿眉开眼笑:“那是自然,大破越国,等着听三哥赞呢。”  “赞是该赞。”我一顿首,瞅眼望他,“可有先到兵部报备?”  “去了去了。”镗儿咕咚吞下口茶,“也进宫给母妃问过安了,不巧父王正早朝呢,不想立即觐见,就先回了趟府里。老五也不在,猜着下了朝,准是与三哥一路,这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我摇摇头:“该先去见父王,没规矩!”  镗儿拌个鬼脸:“见他又要唠叨好一阵子,不如见过三哥再进宫,赶着掌灯时分去,也省得他罗嗦。”  只得笑笑:“巴巴儿的来见我,只怕不是想我这般简单。”  他眯眼笑笑:“想是自然想的,虽三哥不见得记挂我这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老四。”  我哭笑不得,做势踢他一脚:“有话就说,这叫甚麽样儿?”  镗儿呵呵一笑:“秦莘醒了。”  “多久的事儿?”  “醒了快一月了,我一回来就赶着…”  “可能说话了?”我急道。  “能是能,就是问十句,顶多答个一句,叫人窝火。”镗儿望望我,小心道,“醒过来就不肯吃药吃饭的,怕他寻短见,只能按时辰把他弄晕了,按着老法子灌药。”  我点点头:“我今儿晚上去你府里…”  镗儿摆摆手:“我怕不妥当,交给刘忠了。”  我一愣:“甚麽?”  “交给刘忠了啊?”刘镗瞅我一眼。  连连呼苦,这可好,还真得亲自找刘忠一趟了。算着路程,晔城一个来回得三天,这回子走开…  铭儿低声道:“若是三哥走不开,我替三哥跑一趟就是。”  本欲点头,一想不妥,遂冲镗儿道:“你和老五一块儿去晔城刘忠老家。”  镗儿点头应了,想一想,又道:“三哥府上的事儿,我略听了些,三哥要甚麽,只管开口就是。”  我倒笑了:“果然独个儿出去一趟就是不同些。”  镗儿面上一红,低声道:“还不是三哥手把手教出来的。”  “得了得了,大吹法螺我听着都害臊。”也就笑笑,“我在东也亦停不了几日。今儿朝上父王封我做了汐阑王,不日又要折返申国旧地,你…”  “汐阑王?”镗儿瞪大眼睛,“那岂不是把你支出京城去了?”  我摇头不答,铭儿翻个白眼:“父王怕是要有些动作,将三哥封出城去,也算留条后路。”  镗儿抓抓脑袋:“怎麽几日不跟着三哥,竟变傻了不成?”  铭儿起身推他:“你和我先回府里拾掇拾掇,拜了父王,讨个令牌。先往晔城替三哥办差,路上再和你说。”  镗儿也就爽快起身,行礼去了。  我坐了一阵,就往书房去。刚一推门,见一人立在书架前,捧本集子看着,也不回头,口里只道:“回来了?见过父王弟妹的,可有一叙天伦?”  “我这三王府还真是打开方便之门,由得你随意进出啊。”合上房门,自回身坐下。  “这就恼了?”他呵呵一笑,行过来躬身一稽,“先赔个不是,若非有要事,我何时这般大胆过?”  “你胆子还小麽?”我瞅他一眼,“说吧,探着甚麽了?”  “我可是千辛万苦查出些端倪,你竟这般轻飘飘的问?”他一板脸,扭头不看我。  只得起身拉他手道:“好好好,我怠慢了你,你韩焉大人有大量,别与我刘锶小人一般计较,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韩焉扭头一笑,轻声道,“我查到你的小心肝儿关在哪儿了。”  “嗯?”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连连叹气:“就是文思那可人儿,还有你的好奴才、好帮手!笨。”  无奈一笑:“偏你口里带刺儿。”  他鼻里一哼:“听不听随你。”  我摇摇头:“说不说在你,论武功,十个我也打不过你。”  他啐我一口,掩面大笑:“刘锶也有服软的时候儿?”  “我怕事得紧,你就别拿腔作调的了。”冲他一躬,陪笑道,“好韩焉,快说吧。”  他抿唇一笑:“关在豳国菡京一座五品官儿的废宅里,吃住都是上上的,就是每日威逼利诱,想套出些甚麽来。”  “谁动的手?”我故作迟疑。  “和你猜得别无二致。”韩焉眨眨眼。  “真是父王?!”我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当然不会明着来,打的是白栅的名号。这招儿倒是精巧,等探到你父王要的,再找个借口放松看守,让他们跑了。有的是借口兴兵豳国。”韩焉一点头,叹道,“我就想不出这借刀杀人的伎俩来,姜是老的辣,古人不欺余也。”  我似笑非笑瞅他一眼:“你也会服人?”  “人外有人!”他呵呵一笑,“你是头一个,谁晓得有一就有二,可别叫我遇着第三个,阿弥陀佛!”  “越是怕,越是来,你小心点儿。”我半真半假说了一句,也就笑了一回子。  笑罢了,韩焉正色道:“你打算怎麽着?”  “能怎麽着?”我故意摇头,“都这样儿了,还能明刀明枪和父王过不去?他不会为难连之一行,过阵子也就罢了。”  韩焉冲我一笑,神神秘秘道:“既然如此,那我…”  “你可别轻举妄动。”我忙道,“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怎麽?你晓得甚麽了?”韩焉眨眨眼,直直望我。  “也没甚麽。”我暗自思量一阵,觉得暂不告知为上。  “算了,你心里想甚麽,我从来都猜不到,空耗精神。”韩焉懒懒道,“既如此,你打算甚麽时候儿要我带着白槿回豳国?”  你心里想甚麽,我岂非也难猜?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自然是等连之一行平安了。”我略颔首,“且忍耐几日,再作打算。”  “忍耐几日?”韩焉嗤笑一声,“等到你娶郡主进门,好一脚踢开我麽?”  我一皱眉,他又道:“还没恭喜你封了汐阑王,武圣对你真是恩宠有嘉啊。”  “阴阳怪气的,也不嫌恶心人。”我淡淡道,“此事逼不得已,我也没办法。”  “算了,有个郡主老婆,安安旧朝那一班老臣的心也好。”韩焉伸个懒腰,“反正外头,你还怕谁?”  我眯眼一笑:“外头?多的是人想我死。”  “这不还有我?”韩焉舔舔唇角,“东虢的生意作得也不算小,就看你舍不舍得花银子。”  我倒笑了:“你是看我穷困呢,亦或怂恿我暗地里捅人刀子?”  “这银子也不是给我,弟兄们好歹也要养家糊口不是?”韩焉环上我颈子,磨蹭我鬓角,“至于我,你看着打赏就是了。”  勾住他腰际,唇角一扬:“你替兄弟们要银子,问我,却说个活话儿,叫我猜谜麽?”  “猜对猜错还不是你得了好处?”他伸舌一舔我嘴角:“今儿喝的是莲子茶,哪个笨手笨脚的加这麽多糖?腻得死人。”  我轻抚他耳后:“骂得好,我自个儿加的。”  韩焉瞪我一眼:“吃得咸盐听得淡语,你这吃糖,又有甚麽讲究?”  浅笑不答,却凝神望他。端整俊逸,眉宇清朗,鼻梁高挺,看来中正仁和,偏偏一张淡色薄唇,说出话来气得死人。  他突地一笑,拧我面颊:“好像要吃人似的盯着我,作甚麽?”  “韩焉,你这麽跟着我,不怕你主子生疑?”我缓缓道,“还是说,你主子叫你这麽作?”  韩焉愣一愣,强笑道:“你还是不放心我?”  我微微眯眼:“若是有个善商长谋之人在身侧,武功高强不提,手下背景万不可小觑,偏又对你百依百顺,你怎麽想?”  今儿就试你一试,看你如何?  韩焉垂目片刻,方凄声道:“先前我是作过些事儿叫你心里别扭,可那时候儿你我并非如今日这般。你经历的事儿不少,心里犯疑我明白,总盼着有一日你能晓得我的心。我将这心明明白白挖出来,捧到你眼前了,偏你装着看不见,还踩上两脚,真叫人难受。”  我柔声道:“你对我好,我不是不晓得。可我长在这深宫大院儿里,头顶上的四方天儿早透着阴谋诡计,一路行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身后一片血腥弥漫,身前自是前程缥缈,你又怎能强求我。”  “这个我晓得,所以几次三番都忍了。”韩焉头垂得更低,“这日子怎麽算是到头儿?真要你我势同水火,应了你心里想的,才算是你神机妙算不成?”  我叹口气,拥他入怀:“我错了。”  “不是对错是非那般简单。”韩焉闷声道,“你就不愿信人,见着真心来的,远远儿绕开。你就真打算这样儿过下半辈子?”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何苦来哉?”我点点头,“如何取舍,我资质有限,尚不晓得。”  “哼!”韩焉猛地咬我耳朵,“等你想明白,不是出家为僧,就是一头子扎进奏折里,哪儿还有空儿叫我钻?”  我只得一笑,牢牢抱住他身子,轻道:“就怕等我想明白了,你早跑了。”  “跑?”韩焉吃吃一笑,“这天下眼看着就是你刘家的后苑,我能跑得到哪儿去?”  不由心里一荡:“这麽说,总算有个东西是一心一意跟着我,不会跑的了?”  韩焉仰头一笑,突又拧我面颊:“谁是东西?”  我皱眉道:“轻点儿轻点儿…罢了罢了,你不是东西,成了吧?”  韩焉面上一红,不依不饶:“你才不是东西!”  我呵呵一笑,堵住他的嘴,许久方松开。  他软在我怀里,媚眼如丝:“可我偏就遇着你这不是东西的家伙,命啊。”  “我非善类,你不是东西,”只一笑,贴着他耳际低语:“这样儿两个家伙撞在一起,真不知是谁较为不幸。”  “自然是…想叫这两个家伙不得安宁之徒。”他笑过一声,复又缠上来,一时情思闲游,缱眷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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