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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卫水申火 lyrelion 4529 2024-04-18 17:29
  狭路相逢  第二日傍晚,亓烟带来连之消息。只云已平安过了爻国,国君私下增了不少财物。他捡了几样精巧的给文思,又替我打点了些给国内权臣,剩下的全数送回武圣那边,只说是我孝敬的。又提及泱儿来了私信,忙的拆开来看。  三哥如面:  近日可安好?菡京一别不觉月余,泱儿甚思故国,更盼得见三哥安康。不知朝中诸事是否顺畅,唯愿三哥吉人天佑,一切顺当。  泱儿于豳国甚好,白榆温柔体己,嘘寒问暖,彬彬有礼。泱儿亦自嘲,两人相处,更似友宾。豳国有乱,泱儿万幸平安,三哥体念,点点铭刻于心,不敢丝毫淡忘。  此番于卫国商议之事,乃是白榆首倡。朝臣亦有逆声,不知何故白榆仍力主行事。申国不知如何知晓,竟派了密使前来,细枝末节之处,泱儿无能,无从探知。只知申国以三王子白槿入申为要,不插手此次事宜,还望三哥明鉴。  另有韩焉不日前辞官南行,不知是否与此有关,还望三哥留意。  闻得三哥匆匆南下,心疼之余,只得于朝庙每日沐浴馨香,遥祝三哥康健!  泱儿望南泪书叩拜  捏信皱眉想了片刻,方小心放入香炉烧了。好在备了些个佛手,不然这琼花楼里如何安眠。  连之倒是有心,难为他了。打点这些个琐事还要他帮着,也是羞愧,并着文思还要他照顾,更是难安。只爻国已是万里之外,鞭长莫及,祈盼两人平安归来。  至于泱儿,也只能一叹。柳五和飒儿都在,保她平安当不是难事。朝堂诡谲,她又可应付得来?那个白榆,不过是个西贝货,若敢碰泱儿一根指头,看我不掘了他祖坟!  由是又想,恐怕这个假货也活不得多久,等连之谈妥豳国事宜,当尽快立起泱儿威仪,到时候踢开那假货,另为择婿就是。  想到信末那句“韩焉不日前辞官南行”,心中一阵感怀。这个韩焉,如影随形,实在叫人难以琢磨。这次又打的甚麽算盘?前次仗着急智才侥幸打成平手,实则隐落下风,不过有对手如此,倒也多些乐趣罢了。  突地想到信中提及白槿入申国之事,不由奇怪,申国这一手,伸得诡异。  尽快回了连之,只云平安南下,叫他不用挂心,多嘱他小心身体,谨慎行事,若有麻烦万难决断,宁肯无功折返,也莫要强出头,妄顾了性命。  踌躇一阵,复信于泱儿,只道一切安好,叫她宽心。  着亓烟送了回去,这才舒了口气。  暗自算算行程,郭俊他们当在七日后到虞郡,我该尽快行事了。  除下外衫中衣,正待更衣出门,却有人扣门。  以为是铭儿,自笑道:“门没锁,进来吧。”  “飞景——”话说了一半,猛地停住。  飞景?我回身一望,就见慕容泠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正要叫他坐下,见他眼光尴尬,不敢直视。这才想起身上只着件内衫,排扣散开。确是尴尬。不过这位王子也太面嫩了些。  心里倒是一笑,面上只正经道:“原来是泠公子,飞景衣衫不整,倒是怠慢贵客了。”  慕容泠窘得只敢望着脚尖:“无妨…是我胡乱闯进来在先…”  “若我没唤你,你也不会进来。”我呵呵一笑,随手抓了件水蓝滚银边的袍子欲穿,奈何家里解语知忧伺候惯了,又碍着慕容泠在,一时竟手忙脚乱起来。  慕容泠见我苦笑连连,只轻声道:“我,我帮你?”  “诶?那可真是感激不尽!”我大大舒了口气,忙的把衣衫递于他。  慕容泠接过来,小心解开盘扣。我自大大方方往前一立,微展双臂,挺直腰板。  “你倒挺会享受的嘛。”慕容泠突地轻笑道。  我一愣,回了一笑:“公子试探甚麽?”  “你究竟是甚麽人呢?”慕容泠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我微皱眉:“于此时此地,飞景就是飞景。”  慕容泠正替我扣上最后一粒盘扣,猛地一顿,抬起头望我。  我垂首。  四目交接,暗流涌动。  额尔,他面红耳赤转过身去,我轻抚鼻尖笑道:“不知公子今日来,有何贵干?”  “诶?你不晓得?”慕容泠故作惊讶。  我为他倒杯茶方道:“总不会专程为看飞景着衣而来吧?”  慕容泠浅抿一口道:“古有画眉点妆之掌故,我为飞景着衣又有何不可?”  我不由一笑:“夫为娇妻点妆,凭添几多闺中乐趣,怎能同日而语?”  慕容泠正色道:“其实我是来答复飞景的。”  “哦?”我玩味的把玩手中茶杯。  “这是白银五万两,目前我只筹出这些。若是不够,我再弄去。”慕容放张银票在我眼前。  我瞟了一眼:“公子说真的?”  “不曾有假。”  我大笑出声,不想呛道,连连咳嗽:“得罪得罪。”  “有何不妥?”慕容泠一脸诧异。  “若有这五万两,甚麽样的男子买不到,公子还真是看得起飞景。”我轻轻捏起银票一角,纳入怀中,“飞景敬谢不敏了。”  慕容泠赧颜道:“飞景莫要取笑。”  我尤自呵呵笑个不停。原来我刘锶值得五万两,倒是有趣。  好容易止了笑意,方起身道:“那公子稍候,飞景这就去找红妈妈…”  “不必了,我先前已去找过了。”  “是麽?”这回子惊讶倒是真了。  “她只说,飞景的事儿,自个儿作得主,若你点头,她断不会阻拦。”慕容泠小心翼翼望我一眼。  我略一沉吟,这个老鸨子,倒是个精明角儿。  也就笑道:“既如此,飞景先谢公子了,不过红妈妈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  慕容泠点头道:“那我在房中等你就是。”  我点点头,起身出门,掩上房门时,突觉好笑。不知内情的,见这副景致,可知谁是小官儿,谁来赎身?不由又偷笑一阵,方折身往三楼行去。  正欲扣门,里面一阵笑声:“没锁,只管进来。”  一皱眉,这声音…推门看时,不由暗锁眉头。  韩焉。  确是韩焉。虽是满身风尘,虽是面有倦色,但确是韩焉。  我不由摇头叹道:“山水有相逢啊。”  韩焉呵呵一笑,伸手一请:“三王爷别来无恙?又或是,该唤你为飞景?”  我瞅了一眼旁边恭立的老鸨子,暗叹口气:“韩大人真是生意兴隆。菡京一座拥翠楼已是财源滚滚,不想一个小小的虞郡,也有大人产业。”  韩焉眉角一弯,替我倒杯茶:“我听阿红说来了位神仙似的人物,还道她发梦。待听她细细说了此人相貌举止,不过略有怀疑罢了。见了本人,方信是真。”  横竖在他店里,也无惧色,坦然坐下,饮口香茶方道:“韩大人…”  “怎地还如此称呼在下?”韩焉瞅我一眼,挥手让老鸨子退下,“想来三王爷该知韩某已然辞官。”  “那麽阁下又何必称呼在下为三王爷呢?”我轻扣杯沿,“阁下深谋远虑,原非刘锶能及,至于飞景,更是不在话下。”  韩焉朗声一笑:“既如此,韩某也不客气了。此番入卫,有求于三王爷。”  我挑挑眉毛:“阁下不妨明言。”  唤那眼咳嗽一声道:“三王爷南下,名为水患,实在申国,韩某愿助一臂之力。”  “是何缘故?所求为何?”我放下茶杯,前次豳国一事,已知与此人行事,与其小心试探,不如开门见山。  韩焉嘴角轻扬:“三王爷果然快人快语。那韩某也不客套了。”一顿方道,“大王爷与申国暗中勾结,加重水患,求得暗饱私囊,同时削弱三王爷兵权。”  我一扬眉:“如此说来,是冲着刘锶来的了?阁下又为何出手相助?”  “我与申国有些私怨,见他坐大,实非我所愿。”韩焉轻笑道,“何况,韩某毕竟出仕过豳国,眼见豳国三王子白槿入申国为质,总是不安。”  我眯起眼睛:“看不出来阁下还是念旧之人。”  韩焉笑意更甚:“确是如此。”  我点头道:“那阁下求甚麽?”  韩焉轻笑出声:“老生常谈罢了,求于三王爷身侧谋得一席之地。”  我连连皱眉:“依阁下才智,自立门户也非不可能。”  韩焉替我再满上一杯:“奈何韩焉只愿跟随三王爷。”  我侧头望他片刻,方道:“阁下莫怪刘锶唐突,你我与卫国之前,是否曾见过?”言罢举杯一饮。  韩焉掩口笑道:“若不是知晓三王爷性子,还以为三王爷在与韩某搭讪。”  猛地一顿,差点呛道,不由好气又好笑:“阁下真会玩笑。”  “戏言罢了,呵呵。”韩焉笑罢正色道,“三王爷以为如何?韩某自负富可敌国,才比陈平。”  我略一点头,几次三番出人意料,韩焉深不可测。又想到眼下之事,点头道:“其实前次豳国之事,刘锶已经答应了阁下,又何必旧事重提?”  韩焉咯咯一笑:“三王爷那是托词罢了,谁看不出?这次,韩某要三王爷立个字据!”  字据?我倒是愣了一回。  韩焉自怀中拿出纸来,我接过一瞅,上书“我卫国三王子刘锶今日立字为证,收韩焉为奴,永不离弃,若违此誓,神人共愤,诸国共伐。”  一式两份,早已署好韩焉大名。  我把玩一阵,哭笑不得。这算甚麽字据?  韩焉拿过笔来:“三王爷可愿签?”  我摇头道:“从来只有卖身为奴签契的,这‘买人为奴’还要签约的,真是闻所未闻。”  韩焉笑笑:“有何不可?三王爷可考虑片刻,别叫九王子在房里久侯了。”  猛一抬头,见他笑得志在必得。  暗自合计一阵,方道:“若是你这门人肆意妄为不服管教,我也弃不得?”  韩焉双目炯炯有神:“三王爷以为韩焉会是那种人麽?”  我暗自摇头,想想豳王他们的下场,不寒而栗。不过眼下…遂一点头接过笔来,写上两字。  韩焉也不看,纳入怀中,口里道:“那今日起,韩某称三王子为主子,主子请称韩某为奴才吧。”  我摆摆手:“随你吧。”  头疼得紧,起身离了坐位,想到一事,正要回头,韩焉早笑道:“主子放心,九王子已经在门外马车中候着主子了。至于铭主子,已经派人通知郭俊大人了,主子是要带他同行,还是?”  我略一想:“还是交给郭俊吧。”瞅他一眼,好你个韩焉,郭俊身边也有你的人不成?  韩焉道:“主子莫疑,奴才一心为了主子罢了。”  一皱眉,走了两步,觉察韩焉紧随身后,不由回身道:“跟着我作甚?”  韩焉掩口笑道:“主子去哪儿,奴才自是随行。主子,请吧!”  一阵冷汗冒起。  韩焉突地又轻道:“恕奴才僭越了,若奴才也有五万两,不知能不能买了飞景呢?”  “甚麽?”  “无妨,主子请先行。”  我一阵惊疑,这才前行。  后头跟着我的新奴才——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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