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光过得很快,她得心应手的处理了几件棘手的事情,好似和程谦结婚后,做任何事情都异常地顺利,不单单是公司内部还有与其他公司的业务。 唯独让她有些觉得乖乖地是,以前合作公司称呼她:伊助理,现在却是:程太太。 “您还是叫我伊助理吧,我现在依然是程谦的助理。” “这,怎么行,总归不太好。” 大致都是如以上的对话,慢慢她也不再强求,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毕竟只是一个称呼。 “咚咚咚。” “请进。” 进来的是小梅,从前,她甚少来自己办公室,来的最多的是花姐。 “伊助理,午饭时间了,您要吃点什么吗?” 她抬手看一眼手表,原来已经下班。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吃。” “好的,那不打扰了。” 说着,小梅打算关门出去。 “小梅,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花姐呢?” “她,休假度假去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 伊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起花姐,她与花姐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她在17楼的这半年里,花姐给了她很多的帮助,结婚的时候,她倒想跟程谦说请一下花姐,但因为所有的宾客都是年轻人,并无长辈,她也因此作罢。 花姐不在公司,她有种不安全感,因为以前所有的事情,花姐总会从旁提醒她,使得她能顺利在盛天工作下去,比如第一次她走进办公室里帮她送AKCE的文件,后来又告诉她程谦在48楼,让她不用被解雇,还有以后很多次,她都从旁协助她。 起初她觉得花姐是一个不容易接近和相处的人,直到有一次,她们在书店遇到。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周末,她走去S市最大的书店,找一本“whore-of-mensa”,有一段时间,她很迷那个“mensa”俱乐部,转而知道伍迪艾伦有一本关于它的书,在书店的转角,她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正在翻看这一本册子。 她捧着书走过去,靠在书架上,想与花姐打招呼,但她却看得异常出神。 “花姐,好巧。” 良久,伊甜不得不得打断她,跟她问好。 她抬起头来,微笑优雅地说:“伊助理,好巧。” 伊甜将手中的书放在架子上说:“花姐,不在盛天,我们不要那么官方的称呼吧?” 她含笑地点点头:“确实,伊甜更亲切一些。” “你来买书?” “我来看看。” 伊甜凑过去望一下她在看的那页,是米歇尔李的作品,那时候她没有想到,会在景然家聊起关于米歇尔李这个神秘华裔设计师的事情,她那时候更没有想到,花姐与她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看这本书?”花姐指着她手中的书。 “是啊。” “你对伍迪艾伦感兴趣,还是对门萨感兴趣。” “你猜呢?”伊甜倒故意绕起弯子来,花姐年纪比她大不少,但她却觉得好像是同龄人,像是与景然一样的朋友。 “我猜,是门萨。” 说完,她将手中的册子一合,往收银台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说:“我结束了,你呢?” 伊甜急忙跟上去:“我也好了。” 两人朝收银台走去,走下楼的时候,伊甜说:“花姐,你猜对了。” “你想入俱乐部?” “哦,不是”伊甜摆摆手,摇摇头,“我IQ没那么高,只是比较好奇。” 走到楼下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 “花姐,你先走吧,我没带伞,我再回去楼上看会书。” “你去哪里,我撑你去?” 伊甜看着花姐那把不算太大的黑色雨伞,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没关系,只要你不怕淋湿就好。” 两人躲进雨伞里,“我想去这条街,街尾的casta。” “我也正好想去。” 花姐把雨伞往伊甜处撑了撑,替她当着一些风雨。 “我每次逛完书店,都喜欢去喝一杯。” “我也是。” 两人倒似有了相同的兴趣,一同来到casta,她依然点了一杯玛奇朵。 “你喜欢米歇尔李?” 花姐点点头。 “听说她是挺神秘的华裔设计师,在巴黎好似很出名。” “你也知道她?” “大学时候,我的教授很喜欢她的作品。” “哦。” “她很神秘,在国内都找不到她的什么资料,其实我连她几岁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女性。” “是很久以后,某一天教授跟我说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她20多年前在巴黎很出名,其实现在知道她的人并不多。” “听说,她是忽然隐居的。” “这,便是艺术家吧。” 伊甜喝一口咖啡,赞同的点点头。 “你喜欢门萨?” “只是好奇而已。” “有什么方面的好奇呢?” “比如,俱乐部了,成员平时都做什么?” “他们各有各的工作,甚少会聚在一起,一般的活动也是主题讲座,或者一些休闲派对。” “花姐,难道你是?” 伊甜无需再问下去,便猜到她是成员之一,她这才想起,进17楼的时候,有人告诉她花姐是哈佛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这让她对花姐刮目相看,当然也十分敬佩她,因为她已经在盛天工作了20多年,她也不禁猜测是不是因为程谦的父亲—程启明的处事魅力,盛天都一批服务了20多年,30多年的员工,甚至40多年的员工。 花姐和伊甜很聊得来,她极为亲切,也从这次开始,两人的关系渐渐好了,其后,花姐也偶尔约伊甜喝咖啡,看电影,多次的相处中,伊甜并未发现花姐有什么亲人,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女,她是孤单一人,而她也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么年轻,她快50,比足足大将近20岁,她有些像自己的母亲,却又有些像自己的姐姐,又有些像自己的朋友。 “不太清楚,好像是下个月初。”小梅的回答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的,谢谢你。” 等小梅走出去,她也关上门,来到盛天的餐厅,买了一份套餐,远远地看到小米和几个28楼的女同事坐在一起,她走过去。 “HI,你们也那么晚吃饭?” 出人意料的小米根本不理睬她,她坐下来,想跟小米说话:“你最近好吗?” 没想到小米冷冷地说:“一般。” 她将套餐里面的胡萝卜挑出来,往小米饭盒里面夹,谁知她将饭盒移开,伊甜的筷子落在半空,气氛异常尴尬,身边的女孩子们起身说:“伊助理,我们吃完,先走了。” “等等我。”小米也站起来,跟他们一起走出去。 伊甜将筷子重新落在自己的饭盒里,“出什么事了?小米为什么这样?” 楼的DAISY和小梅倒给自己好脸色看,巴结着自己,可自己要好的朋友小米却冷着一张脸,为什么自己才几天不来盛天,一切都变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过了几天,她越来越不适应现在盛天的状态,比她刚刚来得时候感觉更差。那时候她一往无前,誓要在这龙潭虎穴里闯一闯,现在却像一个斗败的公鸡,耷拉下头,颓废不堪。 这个礼拜的最后一天,她稍稍舒服了一些,因为她听说花姐快回来了,而且程谦也终于上班了。 见到他依然穿着那件他很喜欢的条纹衬衣走进办公室,她的心有些落定。大办公室的女孩子们仍旧有些花痴地看着程谦,见她抬起头来,便统统回到自己的座位,她依然笑一笑低下头继续工作,那时候她曾经骂她们是花痴,她猜想现在她们一定凑在一起骂自己是花痴,而且是头号花痴。 在其位,谋其事,她很乐意接受这个称号,也不枉接受这个称号。 正傻笑着,程谦忽然推门进来。 她赶快推开椅子,站起来:“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帮你安排了人搬家”说着拿出一张名片,“周末两天随叫随到。” 她接过名片,饱含感激地说:“谢谢。” 不等她说完,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去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程谦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她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向来来无影去无踪。 “又去48楼?” 她不禁这样想到。 再怎样打算忘记过去,过去还是会深深烙印在你心底,挥之不去,这便是人生。 程谦如是,伊甜如是,景然如是,许默如是,很多很多人都如是。 “hi,amy” “hi,smith” “祝贺你。” “嗯?” 她咬着勺子望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迷惑而诧异。 “结婚。” “哦”她恍然大悟“谢谢。” “so-big-surprise” “是吗?” 他点点头。 “你中文很不错了。” “谢谢你,教我。” 自那日他们一同去巴黎,两人的关系好了很多,回来的飞机上,长长地10几个小时,伊甜有3个小时在教他说中文。 半夜的时候,她将遮阳板翻起来,飞机正行驶在云层里,外头一片漆黑,她怎么也睡不着,邻座的smith也辗转难眠,他打开飞机上的阅读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书,翻开做记号的那一页,伊甜凑过去看一眼,是“five-weeks-in-a-balloon” 他把头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书。 “what?”她无意打扰他,却实在觉得苦闷无事可做。 回过头,告诉她书名,见伊甜一副疑惑的表情,他放下书,开始讲起这个故事来。 这是一个关于三人坐着热气球在非洲的冒险故事。 过了一会,他问伊甜:“have-you-been-to-africa?” 她摇摇头。 非洲大陆,她只在地图上见过,那是一个她印象中很热的地方,女人围着头纱遮住半边脸,一望无际的沙漠。 她曾看过一本小说,里面写到穿梭在非洲平原灌木丛里的羚羊,还有着名的古国埃及以及那本出名的“撒哈拉沙漠”,除此以外,她一无所知。 天渐渐亮起来,smith还在继续说着关于非洲丛林的故事。 他5,6岁的时候跟随父母去到非洲,父亲是一位野生物学家,母亲是一位摄影师,他在非洲待了5年,他常常和那些大象,犀牛,甚至与狮子一起玩耍,父母总要让他躲得远远的,他却喜欢独自一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