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甜听到房间关上的声音,她也偷偷看起来,躲到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收藏室在程谦房间的隔壁,她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并不明显的敲门声。 她去程谦的房间? “咚咚咚—” 连敲了几声,并没有动静,monica压低着声音:“程谦,开门。” 终于,伊甜又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程谦用疲惫又惊讶的声音说:“monica?“她还想再听听发生了什么,又听见一阵刺耳的关门声,以及程谦一声吃惊的“啊”,她站起来,轻轻开门,探出头去,从客厅传来的微弱灯光照射下,程谦的门口已经空空如也,monica走进了程谦的房间? 她走到房门口想听些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程谦家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她现在有点痛恨这样的隔离系统。 扑倒在程谦身上,嘴唇直接贴到了程谦的嘴上,刚开始程谦还想推开她,慢慢地他的手放到了monica身上。 伊甜用力拍拍自己的头,对自己说:“我在想什么。”回到自己房间,依然不放心,又开门回去程谦门口,最后终于又躺回收藏室的被褥里,在心底里骂程谦好色。 这个混蛋。 伊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天色将明,monica也没有回来,她果然和程谦上床了。 越想到这里,她就的心就越不能平静,全身的愤怒细胞都活过来,全身滚烫地像要烧起来,6点的时候,她实在睡不着了,起来打算去阳台平复一下心情,刚走出房间却看见程谦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程谦的眼神明显流露着尴尬,她直接低下眼脸不去理他。 “起那么早?”她从程谦走过的时候,程谦叫住她。 “你也起那么早?”她半戏谑半嘲讽地说。 “我……”还未待程谦说完,伊甜已经走过他身边,直接走去阳台,程谦也跟着走出去。 “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 “昨晚。” “昨晚什么?” “我和monica什么也没发生,昨晚只是叙叙旧。” 她抬头望一眼程谦,心里的气也顿时消了一半,嘴里却还说:“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关我什么事。” 程谦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也不想解释,径直走去客厅躺在沙发上。 伊甜回身望着将头埋进沙发里的程谦,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程谦又被monica拖着去游览S市,伊甜只好自己去盛天上班,与苏纪和开会的时候,她都无法集中精神,一直想着程谦与monica,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午休的时候,她去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苏纪和走进来,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好像这几天开始,苏纪和总是在问她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而她总是敷衍着说没什么。苏纪和失望的离开茶水间,她忽然回过神来。 “我不会喜欢程谦吧?”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明明钟情于苏纪和,为什么现在居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她喝一口咖啡,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能”她爱的是苏纪和,与她有缘分的也是苏纪和,他们很早就认识,他们在巴黎擦肩而过,他们又重逢。 正想着,花姐忽然来电话,米歇尔病情加重,忽然昏迷了。 伊甜去医院的中途给程谦打电话,他却始终关机着,坐在TAXI上的她忍不住哭出来,又连播几次程谦的电话,依然关机,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又打电话给六子问monica的电话。 接到伊甜电话的monica很意外。 “monica,程谦在不在你身边?” 正和程谦在S市郊区一个草莓农场,她不知道伊甜打电话的意图,便说:“找他有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你让他听电话吧。” “他现在很忙,不在我身边。”monica这样骗她。 “monica,这件事情很重要,请你一定要找到程谦,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望着在草莓园后头的程谦,她不想他现在回去。 “monica,拜托你,真得很要紧,不然来不及了。”伊甜带着哭腔说。 对程谦招招手,程谦跑过来接电话:“伊甜?找我有事。” “米歇尔,她,深度昏迷了,恐怕……”她边说边哭,再也说不下去。 程谦关上电话,重新走去草莓园的尽头,蹲下身子继续摘草莓。 见没事发生,便也走到程谦身边,程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忍不住问道:“出什么事了?” “monica,我们回去吧。”说着,他起身冲出草莓园。 伊甜赶到医院,花姐已经哭成了泪人,没想到程雯也在病房里,米歇尔李还在手术室抢救。 “姐姐前几天刚刚有点转好,她说胸没有那么痛,胃口也比以前好,伊甜你那天买的海鲜粥,她全都吃完了,没想到今天……” 程雯抱着花姐,两人伏在彼此的肩头痛哭。 “姐姐应该很想见程谦,也想见程启明。” “我给程谦打电话了,他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花姐你放心。” “爸爸也正从温哥华赶过来。” 在病房里坐了很久,米歇尔的手术做完,暂时稳定了病情,但医生遗憾地表示,这样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可能有一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等到天黑,程谦也没有来,伊甜又给他打电话,电话依然关机状态,再给monica打,电话也关机了,伊甜一时觉得心闷烦躁,见米歇尔状态有点稳定,她直接打车回家找程谦。 程谦与monica正在阳台与下白玩耍,她重重地将门关上,直冲到阳台,板着脸对程谦怒吼:“我有话跟你说,出来一下。” 程谦并不理她,依然和小白玩得欢快。 她走过去,将小白从程谦手中抱过来,又推开程谦:“你有没有心啊?你为什么那么无情?为什么不去医院?” 在一边莫名其妙,伊甜拉住程谦的手,径直往门口走去。 想起中午伊甜带着哭腔说的那番话,独自坐下来与小白继续玩起来。 伊甜将程谦拉到楼下,程谦挣脱她的手:“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想问问你想干嘛?你知道今天米歇尔的情况吗?你为什么不去?” 他转身,不让伊甜看到他的表情,用看似无情地声音说:“我为什么要去?” “她是你母亲。” “她不是。” “不管怎么样,她曾经抛弃你也好,离开你也好,这确实是她的过错,但是她的病,真得不能拖了,她多么想见你一面,多么希望你能叫她一声妈妈。” “如果她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当时就不该抛弃我。” “她离开的时候一定也很伤心,程谦,有哪个母亲愿意离开的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她有多么爱你,她宁可守着生病的身体默默的想你,也不愿打破你现有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告诉你。” “不要说了,这种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去看看她?” “我跟她没有关系。” “程谦,我真没想到你那么冷血。” 伊甜失望地转身走去电梯口,她已经不打算继续劝服程谦了,这样无情冷血的人不值得她如此关心。 回到房间后,monica已经躺在被褥里,见伊甜气冲冲地回来,便什么都没说,等伊甜躺下以后,她又在伊甜耳边说:“伊甜,睡着了吗?” 伊甜不理她,她继续说:“我有事要跟你说,真得,我今天真得有事要跟你说。“伊甜依然不说话,假装睡着。 “我知道你还醒着,我想说一些关于程谦的事。” 轻轻叹了口气:“你错怪程谦了,他今天去了医院,我陪他待了很久,你进门前半个小时我们才回来。” 伊甜侧着身体,听着monica的话语,心里一阵悸动。 原来程谦去了医院,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明明去了医院,他也想认回米歇尔,他也爱着他母亲,为什么他要藏匿自己的情感? 伊甜的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第二天,程谦从房间走出来,伊甜递给他一杯牛奶,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程谦并不说话,接过牛奶又打开冰箱在里面找些什么。 “我知道你昨天去医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谦拿着牛奶走去客厅,伊甜跟在他身后:“我们今天一起去医院吧。” 程谦不答话,顾自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程雯忽然来电话,让他们去她家,程父从温哥华回来了。 他们赶到程雯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程父,lavender,程雯,花姐。 房间里的气氛很尴尬,冰冷地像走进的冰窖,程雯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程父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他已经从程雯口中知道了米歇尔病重的消息,两人分别了整整30年,没想到再见以后又即将离别。 沉默着一会,程雯终于带着哽咽地声音说:“爸爸,对不起。” 程父没有说话,程雯从手袋里掏出一封信,又转向程谦,带着歉意说:“程谦,对不起。” 她将信摊开,递给程父,“爸爸,对不起,这是妈妈写给你的信,她让我交给你,但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我……” 程雯手中的信,是程母10几年前写给程父的,那一年她病重,自知将不久于人世,便写了一封信给他,告诉他关于米歇尔离开的秘密。 程父打开信,这封信已经很旧,上面的字已经有些化开,但那个字体他却依然认得。 启明:是不是很意外,我会写这封信,在信的最开头,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很久很久,我提起笔又放下,再提起笔,始终鼓不起勇气,直到今天,我觉得我应该要写了,我怕再不写,真得没有机会了,那么,这恐怕将成为我这医生最大的遗憾,所以趁你刚刚出门帮我买凤梨酥的时候,我问护士借了笔和纸。 启明,我知道,这20几年来,虽然跟你结婚的是我,但你爱地并不是我,而是她。她是一个谁都无法代替的人,这个事实,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但即便如此,我也心甘情愿地待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养育和照顾我们的孩子,也包括你和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