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仙人的情况稳定了后,一直脸色惨白的喵喵也渐渐恢复了康健,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墨阳真人说她已无大碍,只是进入了长眠,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w . 竹篱松了口气,却又蹙起了眉头,担心喵喵这一睡,就会睡到日月的尽头。 墨阳真人安抚了竹篱,告诉他喵喵这是要养好伤势,恢复原来的修为了,睡得越久,她恢复得就越好,不想她一辈子病蔫蔫的话,就好好看顾她,定期摆满足量的灵石,供她吸收。竹篱这才舒展了眉头,专心致志的做起喵喵的奴仆,悉心照顾着她,等待她醒来的那一天,或许她醒来的时候,朱家的事也要提到明面上来了。但朱家的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条通往仙界的路,图谋未来。 喵喵长眠不起,在睡梦中休养生息,疗养元气,巩固身体根本的时候,姝悯的情况也稳定了,只需要给她睡个美美的觉,到她需要醒来的时候,自然会醒。 朱悦儿守在床边,看着姝悯的睡颜,无力一叹,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认识姝悯到现在,姝悯都晕了几次了?每次都是那么的毫无预兆,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姝悯,虽然姝悯的昏迷,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到底是令人揪心的。生怕哪一天,姝悯就真的长睡不起,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丫丫和凝姿趴在床脚,看着姝悯的睡颜,却是受到感染,上下眼皮贴到了一起,没一下就睡了过去。等朱悦儿回过神,想要送丫丫和凝姿回去睡觉的时候,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睡得口水直流的两个胖娃娃,不由一笑,认命的一手一个的抱起她们,先把她们送回房间。姝悯这里还有白眉道人守着,逐唯真人正在熬药,一会就送过来,这本该是小童子的活,却被逐唯真人抢了,可见他很紧张姝悯。 姝悯修为被封的时候,逐唯真人待她便是极好的,现在冲破了封印,一朝翻身,成了门派天资最佳的弟子之一,就更是得逐唯真人之意。只逐唯真人更担心的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姝悯这般耀眼,难保不会惹来有心人的窥视,耍手段都还是轻的,暗下毒手,毁了她,都有可能。所以她跟着白眉道人去南海离渊,他虽然不舍,到底也没有反对,只有她变得更强,才能挡住那些明枪暗箭。 但姝悯这动不动就晕倒的体质,实在是叫他担心,万一在历练的时候,她也晕倒了,该怎么办呢?看来,他得抓紧时间炼丹了,多给姝悯备点,好在需要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想着,逐唯真人却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回过神,原来是药熬好了,不是他说,白眉道人开的药方,哪里都好就是气味太恶心人。 朱悦儿把丫丫和凝姿送回房后,就施了术法,眨眼间回到了逐唯真人的院落,却在房门口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一身白衣的竹篱。竹篱得知姝悯仍未清醒的消息后,思及他的鲁莽,便想着过来看望一下,但没等他敲门,就被朱悦儿叫住了。知道朱悦儿是姝悯的未婚夫,竹篱也就受了她的冷脸,上前行了一礼。 “我是来道歉的。”行完礼,竹篱站直了身体,很是真诚的看着朱悦儿,道。 “哦?”朱悦儿也早在逐唯真人的解释下,清楚了竹篱的身份,但那又如何?无缘无故伤了姝悯,就是竹篱不对,便是姝悯的昏迷不是因他而起,他也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刺了姝悯一剑,这口气,朱悦儿咽不下,若是伤了她,她还有可能一笑了之,横竖是小伤,起因也是源于误会。但伤的却是姝悯,她没资格替姝悯说原谅,也不想饶了竹篱,哪怕他是这一辈资历最高的师兄,地位远在她之上。 见朱悦儿态度不佳,竹篱却是不恼,到底是他是非不分,伤了同门,这人又是姝悯的未婚夫,听闻感情十分深厚,恼他厌他也是正常。换了喵喵被人伤害,他怕是早就和那人生死斗了,又哪里还会这般冷静?朱悦儿如此,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他又是来认错的,没得受了一两个白眼,就忘了自己的目的。认错就该摆出足够的态度,端着架子而来,只怕小事都能变成大事,进而结成死仇。 想着,竹篱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小瓶药,递到朱悦儿面前,道:“这是师父亲手炼制的魂元丹,可在关键时刻保住魂飞魄散之人的一缕魂魄,助其来日复生。虽然对现在的师妹来说,用不着,但漫漫长路,凶险难测,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遇到难关,有此灵丹,总是有备无患,还请师弟代你的未婚妻收下。等她醒了,我自会亲自到来,向她说一声抱歉,并给她打造一把独属于她的长剑,聊表歉意。” “那我就代悯悯收下了。”朱悦儿说着,双手接过了药,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魂元丹虽不是顶级珍贵之物,却是极难炼制成功的,千里难得其一,且能保魂飞魄散之人一缕魂魄,助其复生,无疑是为这人多增了一条性命,增强了保障。 竹篱有此灵丹,怕是一直都珍藏着,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为一个误会拿了出来,诚意是足足的。更别提他还要为姝悯炼制一把长剑,整个大刀派谁人不知竹篱最擅长的就是炼制兵器之术,若能得他打造神兵利器,姝悯去南海离渊的时候,也就多了两分助力。思及此,朱悦儿便缓了面色,这事说起来,也是误会,竹篱已经摆足了姿态,她和姝悯日后还要在大刀派生活,总不好把关系闹僵。 等姝悯醒来,她会劝说一二,待竹篱亲自来道歉,能顺着台阶下就顺着台阶下。见朱悦儿接了药,竹篱微松口气,肯接受他的药,就是愿意接受他的歉意,来之前,他还真怕这个宠妻的少儿郎会一剑劈了他,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朱悦儿接受竹篱歉意的时候,姝悯又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却是一个小奶娃,躺在一片黑暗中,甜甜的笑着,好像有人在逗她说话,又好像一切都是幻觉,没人说话,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狭窄的温暖的地方,姝悯感到身心都放松了许多,长久以来的疲惫得到了很大的舒缓,真想一直这么躺下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母后,妹妹在里面乖不乖?”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引得姝悯一动,只因这个声音很是清晰,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容不得她轻忽。这人是谁,他叫人母后,是个皇子吗?妹妹,呃,难道说的是她,难道现在的她还是个未出世的娃娃?像是为了印证姝悯的想法似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她轻柔的抚摸,“乖,妹妹很乖,知道你来了,还动了一下,快跟妹妹打招呼。” “妹妹,我是哥哥,等你出来了,我就带你放风筝,掏鸟……哎哟……窝……”小男娃的声音中断了一下,却还是完整的说了出来,许是说错话,被他母后敲了一下,痛叫过后,委委屈屈的道:“母后,我只是要带妹妹掏鸟窝,玩一下,又不会拿了那些鸟儿的蛋,吃了它们的孩子,做什么打我啊,这都起了个包呢!” 前一刻还温柔似水的女人,这一刻就凶了起来,道:“你碰了那些鸟蛋,就让那些鸟蛋沾了人的气味,鸟儿最是机灵,沾了人味的鸟蛋,它们不会认错,也不会再孵化。如此,岂不是害了那一窝小鸟?你是皇子,一言一行当为万民表率,莫因事小而肆意妄为,也莫因事大而妄自菲薄,进退有度,言行谨慎,才为佳。” 小男娃沉默了,半晌,道:“孩儿知道了,以后再不会调皮捣蛋,惹母后生气。妹妹,乖哦,等你出来了,我会带你去放风筝,还要教你读书识字呢!” “皮猴,可是饿了?先吃些糕点吧,一会午膳就送来了。”女人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一边哄着小男娃吃糕点,一边抚摸着肚子,姝悯被那妇人摸得舒服,忍不住翻了个身。结果这一个翻身,却痛得女人脸色都变了,也吓坏了小男孩,不多时,整个后宫都被惊动了。等太医反复强调这只是胎动引起的疼痛,并无大碍后,皇帝才松了口气,令众人退下,独自守着皇后,和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 “这小丫头这么调皮,以后出来了,可别是个悍妇才好。”皇帝似乎是把脸贴到了皇后的肚子上,笑着道。皇后不高兴了,推开皇帝,道:“就算是个悍妇,那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理应得到最好的一切,只要她高兴,翻了天也无妨。” 皇帝无奈了,道:“你这么教女儿,以后她嫁不出去,可是会怪你的。” 皇后抚摸着肚子,道:“嫁不出去,就找个入赘夫郎,你是皇帝,难道还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不成?我不管,盼了这么久,才盼来了一个女娃,说什么,都要把她宠上天。但要是太医再敢骗我,出来的是个男娃,我定掀了太医院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