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意见此刻的李纪修阴沉着脸,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征兆,不安的看着李纪修,“李纪修,你怎么啦?我上课没有和你说话,也没有吃零食影响你学习啊。” 李纪修偏过头瞪了梵意一眼,依旧不语。 梵意弯着腰在书桌里摸索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拿着一个棒棒糖,放在李纪修的桌子上,“我妈妈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颗糖就好了。” 李纪修看看桌子上那个笑脸糖,嘴角抽搐了几下,依旧没有搭理梵意,把糖往梵意桌子上一推。 梵意竟然也没有再执意给李纪修。 晚上下自习,李纪修背着书包回到宿舍,张扬凑过来说:“纪修,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李纪修说:“没有。”把书包放在床头,准备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漱,邻铺的张扬一伸手抓过李纪修的书包,便翻起来,“还说没有,这是什么?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东西了?” 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李纪修看到张扬手里拿着的东西,又折回来,“还给我。” 张扬讨价还价道:“行啊。你帮去买个泡面回来。” 李纪修也没有说什么,放下洗漱用品,拿着外套就出去了,留下张扬一个人还在凌乱中。一向不会替别人跑腿的李纪修,竟然大晚上的给他买泡面去了? 张扬瞅瞅手里拿着的东西,想道:这根棒棒糖的魔力不小啊! 下午自习课,梵意把刚发的卷子往书桌里一塞,侧头趴在桌子上,看李纪修做题。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尽情的照射进来,肆意的倾洒在两人身上。梵意被温暖的阳光照着,渐渐有些困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想阖眼,就听到李纪修说:“别睡了,赶快学习。” 梵意很听话的直起身,掏出被她塞进书桌里已经皱皱巴巴的卷子,摊开手掌在上面使劲的履了几下,才稍微压平,然后又打了一个哈欠,偏头看看李纪修的试卷,自言自语的边写边说:“A、C、A、D、C……” 一会儿就把选择题抄完了。 李纪修对于梵意的这一举动直接无语,她这样也能叫做题? 是,她亲自动手把答案写在自己的试卷上了。听到梵意说:“就写这些吧。对的题太多了,老师那也说不过去。”李纪修吐血的冲动都有了。 这个梵意,还真是…… 梵意趴在桌子上,不再睡觉了,而是看着李纪修的侧脸,花痴的说:“李纪修,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啊?” 李纪修听到,脸微微发热,这个梵意还真是一点也不,但他依旧没有理梵意。 梵意见李纪修不搭理自己,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果冻,撕开包装,拿出一半放在李纪修桌子上。这次,李纪修不得不理梵意了,因为果冻全堆在他的试卷上,根本看不到题目。 “小孩子的东西,自己吃。” “不。”梵意微微嘟嘴,“要不你吃一个,然后,剩下的带给你妹妹吧!” 对于李钰,梵意还是很喜欢的。她从不怀疑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嫂子,她梵意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一次得不到的。对于李纪修,她是势在必得,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李纪修不理梵意,梵意无聊的快要发霉了。本以为在同一个班,又是同桌,她的日子会比在高一时要快活很多,可是谁曾想到,李纪修根本就不理她。 在高一时,李纪修偶尔还会转过身和梵意说几句话,闲的时候于映真也会陪她玩。 现在,她孤立无援。 想到于映真,梵意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还真有些想她。 晚饭的时候,梵意去于映真班找她,在门口,见到于映真和林木坐在一起,俩人的头凑在一起,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梵意见教室里的人不多,就径自走了进去,站在于映真书桌前,请了两下嗓子。 于映真这才发现梵意,有些结巴的说:“梵意,你……怎么来了?” 梵意眼神暧昧的往林木身上看了一眼,搪塞于映真道:“打搅你的好事了?” 于映真脸一红,“哪有?林木刚才在给我讲题。” 梵意故意的说道:“是吗?” 林木这时站起来说:“梵意,你来找于映真有事吧?不打扰你们了。”起身,就往自己的座位走。 梵意坐在林木刚才做的位置上,一只胳膊搭在于映真的肩膀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待,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了?” 于映真小声的说:“没有啦!” 梵意一脸的打趣道:“哟,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于映真顺手摸摸自己的脸。 梵意终于不在上一个问题上纠缠了,对于映真说:“映真,你都不想我。” 于映真急忙说:“我当然想了。” “想我还不去找我?” “你以为我和你那么闲吶。” 梵意一想,也是。也就原谅于映真没有去找她的事实了。目光飘到前排,看到于映真前座的书桌里放着一个个小星星。 梵意起身,从里面拿出一个,又看看四周,对于映真上说:“哎,这是谁叠的?还挺漂亮的哈。” 那个星星是用透明的塑料叠的,五颜六色,从中心向四周一层层发散,仿佛千百个花瓣叠在一起。 于映真说:“宁小倩。” 梵意一听,问道:“她是宁采臣跟聂小倩的女儿吗?” 于映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呀!” 梵意又问:“你会叠吗?” 于映真说:“这有什么难的?”说着也学着梵意的样子,顺手从宁小倩的书桌里掏出一根塑料管,对梵意说:“看好了。” 只见于映真将塑料管打了个结,手便在空中飞舞起来,一会儿功夫,一个星星就出来了。 这边梵意看的早已眼花缭乱,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边于映真已经叠完了。梵意说:“再来一遍。” 最后于映真反反复复教了十遍,梵意才勉强出师。 晚自习的时候,李纪修就见梵意拿着一大把的塑料管进来了。 第一中学的晚自习实际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习,而是每天晚自习都会有老师来讲课,好一点的老师只将一节课,剩下的两节课留给学生自由支配,有时也会遇到老师连上三节的情况,那只好晚上回去补作业了,偶尔老师讲三节课仍意犹未尽,再布置些作业,学生也只有叫苦连天,挑灯夜战的份。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梵意低着头在哎呀那就她的星星怎么叠。李纪修就在一旁看着梵意,叠起来,仔细端量一阵,摇摇头,再拆了,可耳朵依然听着老师讲课。 这才叫一心二用。 晚上李纪修躺在床上,想起晚自习时梵意说的话。“李纪修,我觉得于映真会和林木在一起,信不信?要不要打赌?” 李纪修当然不会跟梵意打赌了,因为那两人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又怎么会在一起? 但还是有一句话叫做,世事难料。 从梵意上高二开始,第一中学就开始每天早晨放广播,有时是流行歌曲,有时是春晚小品,每天早晨梵意一踏进校门,耳边就传来阵阵歌声,梵意想,这学校还是人性化啊。 一路哼着歌进了教室。 班里已经开始晨读了,梵意坐下后,并没有急着拿出课本,而是对李纪修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也不管李纪修同不同意,就径自唱起来,是老狼的《想把我唱给你听》:“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害羞的红色脸庞……” 李纪修没有听过这首歌,只是觉得这首歌经梵意唱出来,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也许只是那句歌词: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他年轻,她无可替代;可是,他却不敢尽情的去爱。 梵意唱完,歪着头问李纪修怎么样? 李纪修皱皱眉头说:“真吵。” 梵意瞬间被泼了冷水,脸也垮了下来,气愤的把英语课本竖起来,装模作样的读起来:“Doyouwantafriendwhomyoucouldtelleverythingto,likeyourdeepestfeelingsandthoughts?” 然后,梵意自言自语的回答道:“sure。”有继续读起来,“Orareyouafraidthatyourfriendwouldlaughatyou,orwouldnotunderstandwhatyouaregoingthrough?” 梵意想,敢嘲笑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这是不是自信的过了头? 梵意读了几句,又感到无聊。虽然英语是她的强项,但对于一个不爱学习的人来说,无论看什么课本都是一种折磨吧? 掏出手机,指尖飞快的输入密码,登上QQ,看到远山幽竹发表的状态:寒山问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梵意在下面评论:削他! 远山幽竹是苏妍的网名,梵意见她发表这个说说,就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多半与“家里”有关。见她在线,便打招呼。 小猪镇镇侠:姐,发生什么事了? 远山幽竹:没事,只是梦想被嘲笑而已/苦笑。 小猪镇镇侠发过去一个愤怒的表情,外加两把菜刀:到底怎么回事! 远山幽竹:我想当编剧,然后被她们知道了。 梵意看到那个“她们”,应该是包括苏镇的吧?果然。 远山幽竹:苏镇阴阳怪气的说,想当编剧吶,心倒是不小啊。傅姝仪则说,鸡窝里还能飞出野凤凰来,真是异想天开。 此时,晨读早已结束,王老师已经进教室在讲台上开始讲课了,正讲到八国联军侵华,抢了圆明园的无数奇珍异宝,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就听到梵意拍案而起,大喊道:“太过分了!气死我了!” 王老师愣了一下,“翻译,老师对于你的爱国之情非常敬佩。现在,你可以坐下了。” 梵意这才发现自己被气坏了,竟然连是在上课也忘了。听到王老师说:“对于这篇课文的背景,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我们来看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