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看上本大.爷桌上金锭的？”</p> 猴子环顾一周，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闪躲。 </p> 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杀星，横尸当场。</p> 钱财虽好，也得有命花才行！</p> 要不然，就算看见再多，也只是他人的财物。</p> 一时间，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全都低下了头，目光闪躲，再也没有刚才踊跃发言的气氛。</p> 猴子皱了皱眉头，再度开口，“本大.爷在此保证，只要站出来说的是实话，无论是否有用，或多或少，绝对可拿到金锭奖赏。”</p> 众人闻言，神色都开始有些意动，但绝大多数人，还都是犹豫不前，继续观望。</p> 毕竟，出了黄衫青年这一个先例，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是下一个横尸当场。</p> 猴子筷子不停，都快吃撑了，却还是没一个人站出来。</p> 猴子眼睛咕噜一转，淡淡道：“只不过出手收拾一个地痞混混而已，瞧你们吓成这样！难道，这天蝎城中，尽是这样的没胆货色？”</p> 得，一句话，把在场所有人，全都得罪了！</p> 一来，那大刺刺的货色，把众人全都嘲讽了个遍。</p> 二来，那货的话，含有歧义，把众人全都拿来与一个地痞无赖相提并论，那不是存心气死人吗？</p> 而且，这些话，从一个土包子打扮之人嘴里说出，更是带着极度藐视的意味。</p> 众人的火气，蹭蹭蹭地就上来了。</p> 凭什么开地图炮，把所有人都归为地痞无赖一类？</p> 修为高又怎么样？拳头硬就可以滥杀无辜吗？</p> 再这般不知进退，一大群人的口水，淹都能把你给淹死。</p> 一时间，人人面红耳赤，吭哧吭哧直喘粗气，就差群起而攻了。</p> 在这节骨眼上，那货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怎么，实话实说都不行啊？有胆的，就站出来！”</p> 猴子话音未落，一位打着折扇的秀士，就越众而出，奋然道：“乡野匹夫，何干如此藐视我等也？”</p> 激将，终究是成功了。</p> 猴子眼皮一抬，淡淡道：“本大.爷记得，你可是曾叫嚣过，近来天下大小事，你都略知一二。”</p> 秀士梗着脖子，道：“是又怎样？”</p> “本大.爷说过，吃饭有个癖好。只要你能满足，这桌上的金锭，就有你一份。”</p> 秀士脸上一滞，明显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p> 他这回站出来，本就是出于不忿，意欲为在场众人，讨回公道。</p> 没想到，那土包子居然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导到他处，让他一番准备，全都落空。</p> 那感觉，还真不是滋味。</p> 秀士想了想，却还是脸色不好看地道：“在下站出来，绝不是为了你那臭金锭……”</p> “噢？正人君子，佩服佩服！”</p> 秀士……</p> “既然人都出来了，那就先向本大.爷证明，你有没有说谎吧！”</p> “忘了告诉你，本大.爷还有个癖好――看到随意扯谎之人，就忍不住痛下杀手。”</p> 众人一听，登时一张张脸，全都黑了下来。</p> 妈d！哪来那么多癖好？</p> 你最大的癖好，就是随口胡诌自己的癖好吧？</p> 猴子焉能不知道，秀士站出来，完全是出于激愤？</p> 但猴子偏偏就不点破，没那闲工夫跟秀士理论。</p> 他只想探听消息――自离开东胜神洲王城后，妖族中流传出来的消息。</p> 所以，不管秀士想怎么出招，猴子都会引导回原本的话题。</p> 这让一直发泄不出来的秀士，更加郁闷。</p> 平日里，作为文士，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一张嘴炮。</p> 可在这土包子面前，却连声讨他的无礼都办不到。</p> 秀士黑着张脸，咬牙道：“在下虽是个文弱书生，但生来至今，一言九鼎，从未诓骗过任何人。怎可能会信口雌黄？”</p> “好，好一个一言九鼎！你请说，请说！”</p> 猴子对秀士的反讽，只做不知，反倒一力叫好，让秀士愈加没处使力。</p> 秀士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暂时放弃了讨回公道的想法。</p> 要不然，还真怕自己，在这土包子刺激下，吐血而死。</p> “在下可以将最近天下大事据实相告，但仅限于自证清白，绝不是为了你的金锭……”</p> “好，好一个自证清白！佩服，佩服！”</p> 秀士憋屈地撇了撇嘴，终于放开了话头，侃侃而谈起来。</p> 而且，这货的语言组织能力，还是挺到家的。</p> 从猴子出世开始，到被天狗下令追杀，再到重归妖王府，再到猕猴王驾崩……</p> 一个个大事件，从他口中说出，条理无比清晰，绝无错乱穿凿。</p> 甚至，其间，他还插上一些自己的推理判断，让一件件大事，更具连贯性。</p> 猴子要不是亲历过这些大事，还真没法办到，像秀士这般，几乎完美地还原当时一切。</p> 没想到，这秀士，看着迂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p> 猴子越看眼睛越亮，心中一个念头骤然生出。</p> “……一个多月前，妖王府昭告天下――谋逆犯上的妖猴，终于落了个身死道消……”</p> “停！”</p> 猴子听到这里，猛然大叫一声，示意文士住口。</p> 你大.爷的！</p> 老子明明好端端地坐在这，什么时候被人给弄死了？怎么老子这个当事人，全然不知道？</p> 秀士正摇头晃脑地，滔滔不绝，骤然被猴子喊停，登时极其不乐意。</p> 这土包子，到底要干嘛？</p> 这又不是多么大的一件事！</p> 天狗大王都已经昭告天下，说得清清楚楚了。</p> 这东胜神洲中，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p> 至于在这大家都知道的事上，反应这么激烈吗？</p> 若是让他知道，天狗昭告天下，早已身死道消的主角，就坐在他身前，手里犹自抓着个鸡腿，不知道会作何感想。</p> “咳……这位……大.爷，可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吗？”</p> 秀士说到称呼之时，明显膈应了一下。</p> 要他一个文士，对一个土包子口称大.爷，还真是极其难为自尊。</p> “呃，不，没什么不明白。你继续，继续！”</p> 猴子被一声咳嗽惊醒，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秀士继续。</p> 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是滔天骇浪。</p> 怪不得，怪不得青狼怪进入青月山谷，第一次照面时，会惊成那样。</p> 原来，他们早就认定老子死在了悬崖下。</p> 再度骤逢，自然心神剧震。</p> 既然你们都当老子死了，那现在这副有用之身，是不是可以做更多事情呢？</p> 猴子心头怦怦大跳，对这突如其来的死讯，甚至都没有生怒分毫，反倒有些小兴奋。</p> 放心吧，老子这副早已“死掉”的身躯，一定会给你们一次次惊喜的！</p> “……刚开始，妖王府对那肉酱，还持怀疑态度。但经过仵作还有天狗大人的辨别后，却还是最终认定――那团肉酱，属于妖王府追捕多日的妖猴！”</p> 听到这里，猴子更放心了。</p> 既然连天狗这老匹夫都骗过了，那就绝对没有多少人会怀疑。</p> 只是，悬崖下的肉酱，到底是谁弄出来的？</p> 目前来看，暂时是友非敌。可他的目的，到底是要干嘛？</p> 纵观出世以来种种，似乎总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主导着这一切。</p> 这丝感悟，完全是出于种直觉。</p> 如果是在那个水蓝色星球上之时，猴子还不会怎么相信直觉。</p> 但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与大圣爷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对直觉这种东西，猴子倒是信了个八成。</p> 正思忖间，秀士一句话，却让猴子差点一屁.股翻倒。</p> “可怜天下人，都以为大圣爷死了，但独独在下不信！”</p> “为何不信？”</p> “以大圣爷的运道，如果这么快就死掉，百万年前，又怎可能会铸就无上威名？虽然，在下不知道，大圣爷是怎么金蝉脱壳的。但在下还是坚信，大圣爷必定还活在世上！”</p> “运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怎可能作数？”</p> 猴子毫不放弃，继续循循善诱地引导着秀士，让他放弃自有想法。</p> 然而，结果却让猴子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p> 不引导他还好，一出言引导，反倒弄巧成拙，更坚定了秀士的想法。</p> “谁言运道虚无缥缈？即便是当今玉帝，也得有那运道撑着，才能保万劫不衰！所以，在下更是笃定，当年妖族的第一人，不会就这么夭折！”</p> 猴子……</p> 妈d！这根筋，还真是拗不过来了！</p> 怎么刚才把他耍得团团转，那般容易？</p> 难道，他是故意让着老子的？</p> 不过，在这生死问题上，何必跟他执着？</p> 难不成，老子还非得跟他较劲，非要咒自己死了不成？</p> 再这么争执下去，绝对会造就有史以来的最大笑话。</p> 不过，猴子也从这方面了解到，秀士身上的又一个优点――坚持主见。</p> “行了，行了，就当那妖猴没死。老实给本大.爷交代，你叫什么名字？”</p> 秀士神色一滞，环视一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中雀是也！”</p> 此话一出，安静了好半晌的众人，再度出现了骚.动。</p> “天啊，居然是云中雀，他怎么会来这边荒小城？”</p> “竟然是我东胜神洲第一名士，驾临边城，我等竟然有眼不识泰山！”</p> ……</p> 声声惊叹中，猴子终于给听明白了，眼前这货的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