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早上的日头敞亮,路也好走,他开着车平稳安逸。白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窗,撑着下巴,扭头望着窗外。才刚出了城,沈楚就笑道:“你看我们这样,倒像是私奔去了。” 白木猛然一惊,扭过头望着他,诧异道:“你说什么?” 沈楚又道:“没什么,是想问你这样坐着是不是无趣的很?” 白木也敛了神情,又偏过头去淡淡道:“看看沿路的风景,也有趣的紧,并且大早晨的,虽然晃得我有些困倦,但确实睡不着,也只能看风景。” 沈楚问道:“你不是会法术吗?要不要施个法术让咱们行的快些?” 白木轻叹:“快什么啊,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房间那本书里夹着的字条,是你写的吧?”白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沈楚却点了头,偏了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木这时也不再看着窗外,正前方突然驶过一辆运送物品的圆棚货车,她急道:“做什么要望着白眼,有车来了也不知道。” 沈楚赶忙转了方向盘,将将避开那辆车后,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你在担心我?” “没有,我只是担心我自己,毕竟我现在和凡人无异,做些什么事情都得依靠两只手,真是繁琐的厉害。”白木语气清冷,直直的盯着车的前方,淡淡道。 “那你为什么来?” 白木嘴角弯起弧度,苦笑道:“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你像……” 沈楚却是突然将车靠边停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我像什么?” 白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这话说了出来,因是走着山路,泉涧里的水流哗哗啦啦,冲在石头上清晰明亮,冲在白木的心上也是泠然一颤。他总有些时候很像他,也总令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按理说他这样的少爷,和冯业平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样子,怎么可能相像,可她就是没理由的觉得两个人很像,很像。连过去一年一同生活的同为道士的舒伯周,她都从来没有认为和他相像过。 她垂了眼:“像什么,我也不知道像什么,只是随口说说,你为什么不走了?” 沈楚的一双漆黑的眼眸,直望的她心悸。 良久,他才转过脸去,又重新发动了汽车,道:“你是想说冯业平?你从前的主人,是吗?” 白木没有说话,望着窗外掠过的树木,半晌,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沈楚捏着方向盘的手心出了细密的汗珠,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低沉了嗓音道:“就因为字条上的事吗?” 白木捋过耳边的碎发,旗袍领子上一截雪白的脖颈,亮闪闪的白银耳饰,照着阳光反射到沈楚的脸颊上。她用细微的嗓音说道:“不是的,那样的事情,业平他不会做的。” “是吗?”他竟然没有丝毫不开心,反倒是暗暗窃喜,他做了一件冯业平不会做的事情,纵然他身上有着冯业平的影子,可是他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又希望着白木能分开他和冯业平,又希望她始终觉得他和他相似,他心里这样矛盾着,却仍然注意到白木未曾回答他。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地势渐趋颠簸,是到了山区的路段了,汽车摇晃的厉害,他渐渐有些眼晕。却见白木摇上了车窗,也不再看外边了,端正的坐着,绕着手指,道:“你字条上说的,是真的吗?” 沈楚强压着胃里翻腾的不适,道:“当然是。” “你怎么知道的?” “我堂堂沈六少,还有什么是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吗?” 白木笑道:“那你能保证,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在你白小姐眼前出现。” “东西呢,你有没有见过?”白木问的有些急。 沈楚却突然踩了急刹车,开了车门,奔向路边,弯了腰开始呕吐起来。 白木有些慌张,怔忡了一阵子,才明白他也许是晕车了。她便拿着水壶开了车门走下去,沈楚佝偻着的背影望起来有些滑稽,半蹲着撑着一棵小矮树。她想了想,终于落下手掌,轻抚他的背,她触到他的后背的一瞬间,便觉得他有些僵硬。他回过头来,一张小脸早已苍白失血,只剩下一双如墨的瞳仁,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有些艰难的牵动嘴角,白木便连忙将怀里的绢帕递与他,又给他拧开了水壶。他伸出手缓缓的接了,目光却一直牢牢地盯着她,仿佛再鉴赏一件稀世珍宝。 她转过身,走到一边去了。沈楚漱了口,又拿手绢擦了嘴角的水,清了嗓子,道:“小白,走吧!” 白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她转过身,眼里竟然凝了一层雾,莹亮的像是涌出了泪水一般,她嘴角牵动着一颗笑窝,仿佛是欢喜的。却仅仅只有一瞬,她便收起了所有的情绪,重新塑造了一个冷静理智的白木在他眼前。 是谁,在唤她小白? 是谁? 是谁? 是业平吧,只有业平,从前,后来,甚至现在梦里偶然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叫着她小白。 可是往事终成空,她转过身,这个人是谁,这个鲜衣怒马的年轻人是谁?他没有剑,没有发簪,没有天青色的道服。他是谁,记忆如同潮水袭来。 云岭晴岚,“小姐是林间的仙子吗?” 骑楼城下,“这位小姐可着实有趣。” 思安胡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果决的开枪。 沈公馆里,“即使知道你是妖,我还是喜欢你。” 她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冯业平。 可为什么她觉出的并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轻松的释怀,仿佛胸口堆砌的巨石忽然撤离,仿佛溺过鼻息的海水忽然退潮,仿佛渴盼许久的昙花忽然惊现。 她不大理解自己的情绪,于是垂了眼,有些怔愣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我再也不乱喊了。” 眼里压抑着的两行清泪终于落了下来,滑过白木干枯的脸颊,滴入虚无沉静的半空。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