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旺财告诉阿离,今日一大早,连霆飞带着凤羽颜烁两个出去玩了。 阿离点头,心中寻思着,凤羽很是向往江湖侠客的生活,而那连霆飞早些日子也是江湖中人,怪不得这三人能混到一起呢。 只是但愿别惹出什么乱子。 晚上,阿离喝了一杯茶,粉蝶便急急忙忙跑来说:“阿离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阿离淡定地喝着茶,闻言便顺手给粉蝶倒了一杯茶,道:“不急不急,喝杯茶慢慢说。” 自从那日粉蝶向她表白之后,两人一向都是避免见面的,如今粉蝶特地来找她,恐怕是真的有大事发生。 粉蝶没有喝茶,而是一脸焦急的抓着阿离的手,急道:“出事了,今日连霆飞带着凤羽颜烁出去玩,三人来到一湖心亭,就在那里歇个片刻,不料过了一会儿都亭候府的小侯爷庾献与琅琊王看到湖心亭也想在里面歇一歇,他们两拨人本来就不合,这下争湖心亭的位置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阿离心一沉,果然还是出事了。 小侯爷庾献与连霆飞的旧仇已久,侯府与连家坞交好那是上一辈的事,是连宗主示好都亭候庾亮,但这两个后生小辈却未必能想那么多,两人互看不爽自然就大打出手了。 而琅琊王与凤羽颜烁三人的恩恩怨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下恐怕是……唉! 粉蝶接着道:“然后两拨人就大打出手了,纵使连霆飞武功再高,他也护不了凤羽和颜烁两人,颜烁武功不高,琅琊王便以大欺小,最后打斗中,凤羽失手把琅琊王头上的王冠打到水里了。” 阿离一下子站起来,王冠!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琅琊王是亲王殿下,他的王冠可是御赐的,凤羽把它打落到水里,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便是死罪。 阿离正欲追问,粉蝶便说道:“琅琊王非要把凤羽处死,而颜烁当时镇定下来,扯上他们是太子府的家奴,琅琊王这么做是不顾长幼,连霆飞更是拿出连家坞的威名来,颜烁也随机应变,扯大旗当虎皮,一时唬的琅琊王失了分寸,最后琅琊王说只要颜烁把王冠从水里捞出来,就既往不咎。于是大冷天,颜烁就真的……” 阿离实在听不下去,就直接冲出去,穿过一个长廊,总算来到颜烁的房间。 打开门,阿离就看到连霆飞和凤羽一脸难过的坐在床边,而颜烁躺在床上。 “阿离!呜呜,都是我不好!”凤羽委屈道。 “颜烁他如何了?大夫可来过,寒冬腊月天的,偌大的湖里捞个小小的金冠,真是……唉!可服药了?”阿离微微凝眉,快步走到颜烁跟前,一手搭在他额头,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颜烁头越来越晕眩,耳中不断传来嗡鸣声,只觉得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很是凉爽。 “娘……”看着面前人模糊的身影,颜烁想起他的娘亲。 面前的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是他的娘,一会儿是阿离。 阿离皱着眉头,颜烁的声音像是含着一把沙子一样沙哑。 看来病的不清,居然都把她认成娘了。 她收了手,又拽起颜烁的衣服试探了一下,衣服是干的,应该是被凤羽换过的。 颜烁对他姐姐真的很好,为了姐姐他义无反顾的跳进湖水里捞王冠,还冻出一身病来。 同样作为姐姐,阿离她就逊色太多了,她是被弟弟逼得跳进河里,当时差点冻死。 阿离刚想转身对凤羽说话,颜烁就下意识的轻轻扯住她的手,说话也不清不楚,道:“别走……阿离……” 唔,还不错,这时总算认出她了,没有把她错认为娘。 她睁开眼睛来望着躺在床上的颜烁,沉痛道:“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娘,好儿砸,那我就是刀山火海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师兄的医术深得师父真传,只要师兄出手,没什么病治不好的。 但是她去找师兄的话,无异于自投罗网,师兄肯定二话不说就砍死她。 呵,昔日亲如兄妹的师兄妹,没想到也会有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一天。 还真是被当初桓温的乌鸦嘴说中了。 阿离称呼他是好儿砸,分明是故意占他的便宜,颜烁气的白了一眼阿离。 凤羽慢慢回过神来,依旧面色苍白如纸,拼命摇头,道:“大夫说颜烁的病很重,可开的药需要五吊钱抓,我们没钱抓药,所以颜烁并没有服药。” 连霆飞抚额做悲叹状,“唉,若是连家坞离得近的话,颜烁小朋友什么药都可以随便吃的。都怪那个摸我包的死小偷,要不然颜烁怎么会没钱买药!” 阿离不想搭理脑回路奇葩的连霆飞,就越过他,甚是亲厚的摸着凤羽的头,安慰她道:“别担心,你弟弟颜烁会没事的。来,你跟我出来。不过五吊钱而已。” 连霆飞第一次被阿离冷落,他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伤阿离先生太深了,阿离先生不想搭理他了? 临出门时,阿离十分慎重地思量了一遍,当初皇兄送给她的一对手镯,当时给大燕公主府的真阿离一只,现在还剩下一只,实在不行就当了它。 不过,阿离还有别的想法,皇兄已经不在了,若是皇兄的手镯她都不能保住,那她简直是太没用了,九泉之下都愧对皇兄。 于是阿离便想着卖张假画骗点钱。 阿离寻思良久,最终还是带着凤羽来到画斋。 老板喜滋滋的迎上来,小眼睛打量阿离两人,最后喜滋滋的表情变为冷淡无比,道:“对不起,我们画斋不收穷酸儒生的画作。” 咦?老板好眼力,一脸就看出我们不是买画而是想要卖画的!阿离腹诽道。 阿离斜斜朝画斋挂的许多画作瞟了一眼,这一瞟不打紧,但却让阿离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好一副花开富贵啊,画的还勉强吧,不过就是落款有点让阿离接受不了。落款居然是大凉嘉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