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襄城土匪 “看那边。& {}”顾长歌端着手掌大的茶碗半遮住脸,给王鑫和言萧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往对面角落里的方向看过去,“那几个人有点儿不对劲儿。” 王鑫抬眸看过去一眼,故作不经意地歪了歪茶碗洒出点儿水在桌子上,修长指尖轻点沾了些水划了几笔。 顾长歌和言萧垂首若无其事地看一眼。 “匪?”顾长歌长眉微挑,“你怀疑这是宫泽阳口中所说的襄城平和县的那些土匪?” 王鑫点了点头。 “早前清容查过,平和县确实有一群匪,是在一场山洪之后突然兴起的。”王鑫道,“前些日子襄城一带遭遇连绵阴雨,就在亓城出事之后没几天,这里也发了山洪,规模还不直接把附近百姓的屋舍田地埋了个彻底,当地官府处理不及时,大水之后没生瘟疫,却出了这么群占山为王的土匪,吸引了附近不少对官府生出怨愤的灾民和其他一带的流寇,不出几天,便做大成现在这般模样。” 顾长歌饶有兴致地歪了歪脑袋,又瞟一眼不远处坐着的一个戴着面具气势不凡的人,“官府就没管过这群土匪?” “自然管过,但没管住。”王鑫指尖轻点,敲了敲桌面薄薄的一层水渍,将一个渐隐的“匪”字抹去,继续道,“这群土匪冒出头的速度很快很突然,当地官府没能及时压制下去,再加上当时官府的精力大都在救人和抢收庄稼上,实在是有心无力,等到后来便压不下去了。” “套路还挺深。”顾长歌漫不经心地垂眸一笑,“确定不是又一出的官匪相互的戏码?” “尚不能确定。”王鑫收回手,端起茶碗就着喝了一口,“但平和县当地官员这几天一直在打击这些土匪。” “据说还挺有效果,这群土匪最近确实很不好过。” “所以你怀疑这些人便是被官府打压地四处流窜的土匪了?”顾长歌手指轻轻搭起,支在下巴,一个随意且优雅的姿态,淡淡又看一眼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若真是如此,土匪中有如此人物,只怕也不简单。” 王鑫和言萧也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即心有察觉似的微微转首看过来,半晌才收回视线。 及时收敛住气息的三人稍稍放松了些,顾长歌又道:“看见了吧,这人可不像是个有勇无谋,能被官府欺压恐吓住的小土匪,光这一身气度,保不齐来头大着呢!” 王鑫没再说话,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顾长歌将气息尽数收敛,食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耳根处,目光随意且自然的四处飘了飘,却总是能在那人身上游移几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带着面具的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像是曾经在哪见过。 她仔细回想了下重生以来的经历,确定自己遇见的那些有差不多气度的人里面并没有相似身形的人,便渐渐把范围放大至前世所遇之人。 微微有些模糊的印象,却似是而非。 她手掌轻移,原本拖住下巴的手移至侧脸处,揉了揉眉心。 “有情况!”言萧突然握剑道。 他话音方落,茶馆里立即“唰唰唰”响起抽剑声。 随机是不明真相的寻常茶客的惊呼尖叫声。 顾长歌和王鑫言萧三人也隐藏在这群茶客里,呼呼呼挤到一个看似还算安全的角落里。 从茶馆外走进一群身着衙役差服的人持剑走了进来,而后分作两列站在两边。 顾长歌凝眸定睛一瞧,那衣服确实是平和县当地官府衙役的样式和布料,便确定是当地官兵无疑了。 果然不消一会儿列队间走来一个侍卫长式的人物,看了一眼仍旧坐在桌子前静默饮茶的人,冷笑道:“清风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可叫我们这些人追得好苦啊。” 顾长歌冷眸微闪,果然是土匪头子? “呵”带着面具的那人便是大当家,看不出半分慌乱和茫然焦虑,他垂首将碗里最后一口茶饮尽,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这不还是追上来了?” 那声音很是嘶哑,像是被毁了嗓子之后硬生生靠内力逼出来的一丝声音,叫人听得耳朵都想要被撕扯开来。 那侍卫长也是皱了皱眉,不知道是被大当家那鬼哭一般的嗓子给惹得,还是惊诧于他不慌不乱的平静姿态。 “是啊,这一次,定叫你在无处可逃。”他举起手来一挥,示意身后人直接上,“死活不论。” 大当家身边带着的人并不多,比起官府追兵来少了更是两倍有余,再加上长久逃奔而生的疲累,甚至还未来得及抵抗几下子,便被官府的人给压制了下来。 顾长歌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大当家却是比顾长歌这个身外人更平静,连反抗都没反抗。 只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那些衙役们并没有敢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押解他,只横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声不吭。 对比来看,那个所谓的二当家的表现就不够看的了,被压着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 但顾长歌却觉得,这种表现才更像一个被官府抓住的土匪该有的慌张和绝望。 诡异啊着实诡异。 “阿鑫,你怎么看?”她对王鑫道。 王鑫长身玉立站在颤抖哀嚎着挤在一起的茶客中,丝毫不显狼狈,身侧一周仿佛自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离开尘世喧闹和烟火,他拧眉淡淡道:“那二当家的是个土匪无疑了,但那个大当家暗藏玄机。” “我也是这个意思。”顾长歌整了整人群里微微有些揉皱的衣襟,“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说不定都在这个大当家的意料之中。” “他会有什么目的?” 顾长歌沉吟良久,半晌若有所思地无声道:“内斗” 她唇瓣方闭,便见那群被压制住的土匪突然暴起,官兵们一时不察,竟让那些土匪们得了逞,纷纷被一脚踹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