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宫家之难 “出门左拐,第三个房间便是灶屋。??”大当家面具下澹定无波的眸子盯着祁允卿,又道,“去吧。” 祁允卿拿他没法子,只好挽起袖子来,进了灶房。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祁允卿端出来一碗面,放在大当家面前,“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可吃的,就只给你下了一碗面,大当家的尝尝可还满意?” 大当家却是盯着那碗面看了好久,面具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垂着的眸子也让祁允卿没法猜度他此刻心里的想法,只能隐隐感觉他绝对没有表面看来这么平静罢了。 “大当家的不尝尝吗?”祁允卿又问了声。 却在此时,祁允卿听见了不知是吞咽口水的声音,亦或者是哽咽声。 便见大当家端起面碗吃了一口。 只尝了一口,便没再动筷子,他冷声道:“可以了,你走吧,有事情可以来找我,我有事也会派人去喊你的。” 这话说出口便算是承认了同祁允卿的合作关系。 只用了一杯茶水和一碗面,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要是放在平时,祁允卿是肯定不会放心的,偏偏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沉默却又深沉的大当家,所有的怀疑尽数消弭。 面对他的时候,祁允卿总是能放下所有防备,就像是面对最亲近的人。 祁允卿甚至怀疑自己是被他下了蛊也不一定,偏偏这种想法一出来,便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不会伤害他的。 祁允卿莫名这样肯定,就像他确定自己也不会伤害大当家一样。 所以,这个大当家究竟是谁? 祁允卿攥了攥拳头,心想自己该亲自去查一查了。 在他走后,屋内只剩下大当家一人,他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目光从祁允卿的背影上又转回桌上的面,定定看了好久,终于又重新端起来,一口一口将面吃了个精光。 又是一声。 不是吞咽,而是哽咽。 ...... 祁允卿从大当家那里回来的当天下午,便收到消息说大当家已经做出让步,矿山剩余未开采部分两边五五分。 三当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打碎了一个青窑瓷玉杯,越肯定祁允卿和大当家是一伙的,且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素来气量小爱记仇,在他看来最是由不得手下人的欺骗和背叛,尤其还是祁允卿这种被他亲口承认并寄以厚望的后辈。 他已经想了很多种方法要除去祁允卿了,眼下最快能动手的便是有关这金矿接下来的开采了。 三当家想的是,只要祁允卿进了矿,遇上个事故还不是轻易的事?死在里面也记不到他头上。可另一边他又害怕一旦让他进入自己这边的势力范围,若是没能一招处理了他怕是会让他抓到机会抗了自己一把。 投鼠忌器说的便是三当家如今的状态了,这让一眼看出他心思的顾长歌忍不住也骂了一句,一看便不是个能成事的人,当初那个二当家是得有多蠢才会被这个三当家压了一头。 这边他还没下最后的决定,那边祁允卿已经来自动请命去请求下矿,三当家想了想还是应下了,并给祁允卿身边安排了两个自己的衷心属下以达到监视和控制的目的。 顾长歌心想好戏终于要开演了。 襄城这边好戏即将上演,帝都最近也很是热闹。 先是之前一直被泓伊酒楼打压的好不容易没再走下坡路的宫家底下的酒楼和铺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接连被好几拨客人投诉说饭菜不干净,还有那些卖出去的衣料胭脂也出了问题。 本来还有人以为是泓伊酒楼搞的鬼,不成想后来泓伊酒楼更是倒霉,有几家新开不久的店竟是被人砸了门面。 这一家两家的接连遭殃,也便没人猜测是泓伊酒楼下的手了。 只是两家店里都遭了秧,结局却是截然不同。 宫家底下的铺子因为接连不断被投诉质量问题而鲜有客人再光顾,反观泓伊酒楼,却是被人无端砸了场子而博得好些人的同情,再加上同宫家作对比而显得更有良心和真心的经营以及待客方式,而更上一层楼,名气也传得更远接连又开了三家分店。 襄陵和黄芪在背后数银子数得手软,也因为面对宫家遭难而及时做出应对方式“自砸门店”的手段而让手下人越敬佩。 连王鑫都笑这两人“贼”,拿本就倒霉的宫家做了跳板。 凰盟这边的泓伊酒楼是自己对自己“下了狠手”,宫家那边却是的的确确被东平王派来的人给坑了。 杨成毅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闹得心烦意乱,而更让他焦头烂额的还是宫桦好像对他所做的事有所察觉。 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刚回到丞相府,便半路被乔书言的人拦了去。 “杨管家,怎么样了?”乔书言一见他进门便面色焦灼快步走过来。 “东恒街那家铺子的事我已经压了下来,但总这样也没用。”杨成毅面色冷峻,皱眉道,“关键还是得找到背后真正出手的人。” 乔书言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背后还能有谁,保准是泓伊酒楼那些人。除了他们看不得我们好处处和我们作对,还有谁敢招惹宫家丞相府?” “说到这儿,杨成毅你有没有查出来那泓伊酒楼真正主事的人究竟是谁?” 杨成毅冷冷瞥她一眼,“不是跟你说过了,泓伊酒楼是凰盟的产业。” “我不信。”乔书言有一刹被杨成毅冷厉的目光吓了一跳,不过转瞬她便回过神来,“那凰盟不过一江湖小帮派,哪能有这个底气和胆子会敢和丞相府作对?他们背后一定有某个朝堂势力。” “这就不是你我能管的事情了,二夫人。”杨成毅目光平静,反衬的乔书言越气急败坏,他声音也淡淡,道,“夫人,您这表现可不符合丞相府人的气度,实在是有失体统。” 闻言,乔书言身子一颤,强压下心头怒火和慌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她莲步轻移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几口喝了下去,这才平静了些。 “继续查。”她道,“我就不信查不出来那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