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黑袍溃逃 仿若转眼的功夫,两人便已被层层士兵包围起来。 他神色依旧不见惊惶和慌乱,眸色淡淡,看着包围圈裂开一道口子,而后缓缓走出一个人。 这人他认识――左延邱。 “左副将。”他含笑道,算是打了个招呼。 左延邱右眼皮一跳,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莫名觉得不安,就像看见那两只狐狸脸上的笑一样。 想起那两人,左延邱又默默打了个寒颤。完了又觉得不爽,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袍男子――老子被人压迫了那么久,最恨有人在他眼前装13,那两只死狐狸他斗不过也就算了,就这两个人面对他手下五千精兵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着实让他看了想打人。 那边看左延邱没回他话,也没生气,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道:“左副将这是何意?” 他明明知道左延邱投靠了顾业,却又突然这般提起,无非是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让左延邱反水。 左延邱自然也知道,可他没这个想法,先不说他早就同顾业承诺过,只要不让他们亲手对上南番,那么自己同手下五千精兵就任他驱使;更何况他虽然看那两个死狐狸不爽,可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当下这种情况,眼前这黑袍男子根本就是被坑了一把。 他甚至想出于人道主义地劝劝他:大兄弟,别枉做挣扎了,那死狐狸心眼死多,你斗不过他们的,放弃吧… 左延邱心理活动忒复杂,看向黑袍男子的眼神还有些怪异的同情,看得黑袍男子不禁头皮发麻,却也因为左延邱一而再的无视他的问话而脸色稍有不虞。 无奈,他又继续问道:“左副将这般就投靠了顾业,可知道她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左延邱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这是打算挑拨离间了? 他自然清楚顾业此时多半怕是已经打下了南番,可他能怎么办呢,先不说成王败寇本就是常理,更何况在他看来,南番朝堂王不是王,臣不成臣的,又没了那个势力的支持,失败早已成定局,根本就不是凭他一人之力就能力挽狂澜的,再说了,除了生于南番,其他的他什么都没能从南番享受过,安定,平和,甚至是吃饱穿暖,这些都不曾拥有过,那么他凭什么去为了一个已经从内里腐朽不堪的国家送死。 他不认为这是他冷血,甚至他觉得南番的失败,对常年受其压迫的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而且就南番那群君臣的德行,这盛京一战压根就打不起来,说不定北齐大军还没到盛京城下,南番的求和文书便已经送到了顾业的手里,所以那些百姓也根本不用饱受战乱之苦。 这不就够了吗? 他一个“你还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给你机会”的眼神看得黑袍男子一阵皱眉,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之人。 眸光一闪,他唇角笑意便添了一丝诡谲,提高声音道:“左副将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替自己手下五千士兵想想?” 左延邱右眼皮一阵抽跳,暗道不好,挑拨离间不成,这人便把心思用到了这些士兵身上,是想搅动军心! 还未来得及阻止,便听见黑袍男子又道:“北齐都已经打到了盛京,这些士兵的亲人可还都在城里呢……”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刹过后哄乱声爆发。 军心已乱,再耽误不得。 左延邱一声令下,包围圈迅速缩小,枪尖锃亮,映上黑袍男子一袭黑衣森然。 他拔地而起,身形似蛟龙出海,腾空翻越出一个凌厉的弧度,划过长空,转眼已到了众人头顶。 士兵们枪尖直指上空,却因为心底动荡难安而乍现凌乱。 由来难控是人心,五千精兵又如何,到底是让那黑袍男子在属下的拼死掩护下给逃跑了。 左延邱脸色森黑看着地上几乎被捅成了篓子的人,扒光了也没能在这人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死了的这个下属没能给他带来丝毫价值。 他娘的――他在心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黑袍男子逃得轻巧,他却得提早估摸着自己这次怎么逃过那两只死狐狸的问责和刁难。 唉――他远远看了眼西南边,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同样的,身在盛京城内某家客栈里的梁毅铮朝窗外望了望,看见那条排成长龙般的北齐士兵离他越来越远,终于歇了口气。 他对面坐着的曲影琛端着茶盏,用茶杯盖轻轻拨了拨浮在面上的半立着的茶梗,目光却沿着杯沿轻飘飘瞥向梁毅铮。 梁毅铮怔了一下,半是疑惑方才在他眼里看见了鄙视。 许是他这些天心上压了太多事而敏感了――揉了揉眉心,梁毅铮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没曲影琛坐得住,便率先开口道:“想来顾业马上就要召集七门了,无影公子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能怎么做?等吧。” “等?”梁毅铮惊诧地拔高声音喊了一句,“等死吗?再不有所作为,你我怕是都要有麻烦了。” 无视他满脸的焦躁和狰狞之下隐隐的疯狂,曲影琛轻啜了一口茶水,舌尖晕开淡淡的清涩和甘醇,他笑,“梁门主暗地里做了那么多,还会担心有麻烦?怕是早就为自己找好退路了吧?怎么,觉得不保险,是想再从我这里找点安全感?” 闻言,梁毅铮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神色平淡的曲影琛,他总觉得这人是知道了什么。 他佯装平静,试探着开口:“无影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要合作的!” “呵...”曲影琛淡淡的笑,笑里却带了尖锐,“瞒着我联系那些人的时候,梁门主怎么就没想起来咱们是在合作?” “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你能瞒得多紧,我都能知道,更遑论她。” 这个“她”是指,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梁毅铮狠瞪着眸子,“不可能...顾业她不可能知道的。” “哦?我倒是想知道,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