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重回故里
到了沈府,沈琤才看到一切变了样子,沈府已经被布置的气派威严,而且油漆和家具用品都是崭新的,不到一年的光景,这孙青山已经将沈府里外装修了一遍,幡然一新,估计花了不少银子。若是自己父亲在世,一定会心疼,甚至大发雷霆,沈家最讲究节俭。 很快到了大堂,宇文垣坐在了正上方,萧炎将丰勋带了上来,丰勋被五花大绑,可是他傲慢依然,站在那里,誓死不跪。宇文垣也不勉强,“你已经是本王的手下败将了,生杀大权也在本王手中。” 丰勋最让宇文垣佩服的便是他的无畏,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露出一丝害怕与恐惧,反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是在皇家子弟中少有的,至少宇文家的男子,目前没有几人能做到。丰勋道:“要杀便杀,宇文垣,你今日若是不杀了我,来日必定会后悔。此仇我一定要报。” 宇文垣不会杀丰勋,他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丰勋是巨灵国国王的唯一儿子,也是将来的国君,杀了丰勋,便是与巨灵国结下了永远的仇恨。丰勋虽然为人残忍,多年欺负邻国,可是他为巨灵国开疆扩土,占领了不少地方,在巨灵国的人眼里,丰勋是英雄,是他们的领导者。所以,若是杀了丰勋,不仅仅是巨灵国的文臣武将会恨华国,巨灵国的百姓也会恨华国。 宇文垣笑了,“杀了你?可惜本王舍不得杀了你,不过有些仇,我宇文垣是一定要报的。”说到后面这句话时,笑容已经收了起来,眼神射出两道寒光,看向丰勋,牙齿咬的咯咯响。上前一把拉住了丰勋,“跟我过来。”将丰勋拉到了一个房间里,将士们都不知道宇文垣这是要做什么。沈琤也是纳闷,她跟着去了。 隔着房门,沈琤听到宇文垣对丰勋拳打脚踢,心中不禁想乐,这个宇文垣,有时还是小孩子脾气,干嘛非要自己打呢,让士兵用棍子打或者鞭子抽,不更解气吗? 丰勋被捆绑着,心中不服,“宇文垣,有本事你与我公平打斗,这样算什么,简直是小人。” 宇文垣喝道:“对付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这样。爷不是为了跟你比武,今日打你就是为了出气。爷这口气憋了好几天天了。” 沈琤在门边听着,暗想着丰勋被人暴打一顿,而没有还手之力,恐怕是头一回,这宇文垣真够可以的,不知道丰勋是怎么得罪他了。 只听得宇文垣边打边低声怒喝,“让你抢占我的爱妃,欺辱于她,害的爷几天几夜提心吊胆,这件事情,爷一辈子不会放过你。” 门外的沈琤立时懵了,这宇文垣是在为自己出气?他以为丰勋将自己劫走后,强行占有了。这让沈琤有些气恼,宇文垣是嫌弃自己了吗?她愤然推开了门,“宇文垣,你胡言乱语什么?” 宇文垣顿时呆住了,他停下了手,看着沈琤,“我,你听到了什么?” 他竟然还敢问自己,沈琤更是气恼,“我告诉你,他虽然将我劫走,却是没有冒犯于我。你误会了。” 宇文垣有些不相信,看向丰勋,丰勋嘴角流着血,他从地上坐了起来,看了看沈琤,又看了看宇文垣,忽然道:“爷就是抢占了你的妃子,怎样?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而且爷势在必得。” 此言一出,沈琤险些晕过去,这丰勋真是害人,再看宇文垣的脸色铁青,他拳脚相加,打向丰勋。丰勋一声不吭,任凭他打骂。 沈琤气的跺脚,“宇文垣,你宁肯相信他也不肯相信我吗?” 宇文垣停了下来,他讥讽道:“心疼了?”又踢了丰勋一脚,甩袖子离开,经过沈琤身边时,没有看她一眼,显然是恼怒了。 沈琤跟在宇文垣身后,“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呢?” 宇文垣忽然停了下来,抓住沈琤的胳膊,怒视着她,“你的心里到底是谁?宇文旭?丰勋?还是本王?” 沈琤知道宇文垣并不相信自己,心中也是气恼,瞪着他不答话。 宇文垣心中的火越来越大,他松开了沈琤的胳膊,一字一字道:“你嫁给我之前就已经**,我却从来没有计较过,可是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该安分守己。”扔下沈琤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走了。 沈琤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终究忍住没有落下来,这宇文垣竟然对自己误会如此之深,婚前**,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怪不得他从来没有宠幸过自己,他是嫌弃自己。 宇文垣亲自写了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都城,汇报了唐门关一战的事情。 沈琤住进了原来的沈府,对各个地方十分熟悉,自然也勾起不少回忆。她在父亲的书房里看到了原来墙上的那幅画像,不知道为何孙青山换了所有的家具与摆设,却没有摘下这幅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与自己的母亲有八分像,上面题诗《海棠》却是没有任何落款,沈琤仔细看,日期竟然是母亲去世的时间。可是这幅画明明在母亲去世前就有的,沈琤隐隐想了起来,起初这画上没有诗的,莫非是在母亲去世时题上的?一缕香魂塞外去,这或许是暗示自己的母亲死在了塞外。 沈琤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宇文垣推门进来了,他显然没有想到沈琤在房间里,脸上有些诧愕,自从前日争吵后,宇文垣几乎没有再见沈琤。 沈琤瞥了一眼宇文垣,她还在生气,所以懒得搭理他。宇文垣本来也不想理睬沈琤,可是眼角余光看到了墙上的画,不禁一惊,走上前,抬头仔细看,“原来太后寿宴上你作的那首诗是抄袭的这里。” 沈琤没搭理他,宇文垣却是忽然“咦?”的一声。 这下惹起了沈琤的好奇,“怎么了?” 宇文垣道:“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 沈琤自然不知道,可是宇文垣并不放弃,他要沈琤将知道的事情仔细说出来。沈琤暗想莫非宇文垣知道这幅画?于是详详细细的讲了出来。 “你是说,这幅画上的女子像你的母亲?可是她不喜欢?”宇文垣问道。沈琤点点头。 宇文垣终于道:“这幅画的手法和字迹,像是我父王的。” 沈琤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大王竟然画了自己的母亲,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合时宜的。 宇文垣道:“你有没有记得那****写出了这首诗后,八弟宇文琛要将最后一句修改,我父王大怒了,摔了杯子,他不许修改一个字?”沈琤点点头,她当然记得了,为此还弄得不欢而散呢。 宇文垣若有所思,“或许你姐姐知道的更多,有机会我问问她。这里面有些复杂了。” 又是沈环,怎么又是沈环?宇文垣,你的心里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沈环?沈琤心里暗暗不满。 宇文垣仿佛看出了沈琤的不高兴,他故意火上浇油,“带我去你姐姐的房间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那孙青山自从搬入了将军府,已经把里外都换了个遍,这房间就算是以前沈家小姐住过的,也都变了模样。可是宇文垣坚持,沈琤只能带他去了,不过去的是自己的房间。 宇文垣有些失望,他看到的是孙青山装修好的房间,没有看到原来的模样,“给我讲讲房间里原来的布局吧。” 沈琤开始讲了,原来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不大,但是躺着很舒服,不软不硬。床旁边是一个梳妆台,抽屉里有少许的胭脂水粉,不过很少用,因为沈琤要上战场,带着软皮面具,所以她只有偶尔闲暇时候,才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化妆描眉…… 宇文垣仿佛看到镜子里,穿着漂亮衣衫的女子,浓妆淡抹,在房间里自顾欣赏,女儿家的娇羞染红了脸颊。哪位女子不愿意将自己打扮的漂亮精致?深闺中的女子每日都会花上大把的时间来研究如何装扮自己,而沈琤却要上战场,在血肉泥浆中渡过自己的青春年华,将女子的美丽与端庄抛弃在身后。 宇文垣心中隐隐作痛,自从到了紫玉关后,他才经历了真正的战争,那是生死一瞬间的事情,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今日还在一起谈笑风生,明日就命丧黄泉。而沈琤是经历了怎样残酷的历练,八岁上战场,十四岁冒充沈瀚,立下赫赫战功,举国闻名的少将军沈瀚,竟然是一位女子,当宇文垣知道时候,对沈琤是无比的心疼与怜惜,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来照顾沈琤,来好好待她。所以,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将沈琤夺回来,将太子身边的沈琤夺回来。 宇文垣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爱妃,忽然一闪而过,如果她是沈琤该多好。 而沈琤自顾讲着自己的事情,她想起许多回忆来,有美好的,有不好的。这些构成了她十七岁前的人生,她讲的是自己的事情,宇文垣听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全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才是他的海棠,而他也不会相信,因为陈氏的话编的天衣无缝,因为沈环身上同样的伤疤,更因为当初是沈环将定情的玉佩还给了他。这一切,让他不容置疑,让他确信太子宇文旭身边的沈琤才是自己的海棠。他一定要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