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醋意沉沉
沈琤想要站起身来解释,被宇文垣一把拉住了,他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是本王让八弟写的,送给了琤妃。” 有好事者问道:“王爷文采不弱,怎的还由八王爷代笔了?” 宇文垣朗声笑道:“本王乐意,不服?”众人瞠目结舌,不敢多言了,这宇文垣虽然不受大王喜爱,可是不容小觑,他喜怒无常,做事果敢,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真惹急了当面捅你一刀,大王都拦不住。 八王爷给七王妃写情诗本是轩然大波,却被宇文垣如此轻易的遮盖了过去,沈琤不得不佩服他的处事能力和反应。将《海棠赋》收好,放在袖子里。晚宴之上也恢复了轻松快乐的气氛。不过沈琤一直能感觉到宇文垣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晚宴结束后各自散去,坐在轿子里宇文垣一直阴冷着脸,沈琤想和他说话,反而被他阴沉的目光给逼了回来,话噎在喉咙里不敢说了。今日之事她的确有些自作聪明了,任谁都会多想,更何况是生性多疑的宇文垣呢?他没有想法才怪呢? 一直到回了王府,宇文垣下了轿子大步流星走向书房,“海棠,跟我过来。”沈琤轻叹一口气,知道这是要找自己算账了。 果然进了书房,宇文垣就径直坐在案几后的椅子上,像审判犯人一样的开始问沈琤了,“到底怎么回事?” 沈琤没有必要隐瞒于宇文垣,于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最后补充道:“八王爷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你这样怀疑我们,是不是也有些过分呢?” 宇文垣没好气道:“十四岁?还小吗?” 沈琤知道他是真的怀疑了,心中有些恼火,气鼓鼓的看着宇文垣,也不说话了。 宇文垣又问道:“你怎会想起让他赋诗一首的?还恰好晚宴上用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猜的啊,中午献了才艺,晚上自然是比诗了。”沈琤这个谎圆的并不精彩。 宇文垣倒是不追问了,可是又问起了另一个让沈琤头疼的问题,他说:“那碧玉镯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了,沈琤只怕是会越解释越乱套,于是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恰好也有一个这样的镯子。” 宇文垣看问不出什么,有些气馁,“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后宫见太后。”他心中觉得这碧玉镯子有问题,担心太后为难沈琤,更担心沈琤不善言辞,得罪太后。 次日天明,宇文垣早朝散后与沈琤进宫见太后,太后看到宇文垣也来了倒是有些意外,“垣儿果然对琤妃用了心思啊。”几句闲话之后,太后开门见山问道:“沈琤,这镯子有个秘密,你可知道?” 沈琤跪地道:“不知道。” 太后失望了,“苏映雪没有告诉你吗?”宇文垣的心思动了一下,这可是第二次听到苏映雪这个名字了。 “没有。”沈琤答的干脆,她已经知道宝藏在哪里,也知道这宝藏是宇文垣想要的,所以宁愿不说。 太后更是失望,“起来吧。这镯子是哀家的心头肉,平日里戴在手腕上能去除百病。昨日被大王当面提出赏赐给你,还真有点心疼呢。” 宇文垣立即明白太后的意思了,“这镯子对于祖母如此重要,孙儿岂敢收下,还给祖母便是了。” 沈琤的眼睛看到太后身旁的婉香,她心中一动,“太后,既然两支镯子是一副,便不要再拆开了,臣妾愿意将这一对碧玉镯子都还给太后,只是臣妾有一个心愿,还望太后满足。” 太后没想到沈琤愿意将一对镯子都给自己,心中大悦,接口道:“什么心愿?” 沈琤道:“臣妾昨日见到太后身边一位侍女,端庄懂礼,十分乖巧,觉得很是投缘,希望太后能够赏赐给臣妾。” 太后松了一口气,以为什么大事儿呢,随口问道:“哪一个?赏给你便是了。” 沈琤笑道:“婉香。” 婉香睁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自己?昨日只是给琤妃端了一盘糕点而已,怎的就投缘了?有些惊骇。 太后丝毫不放心上,“给你就是了。”沈琤笑着将一对碧玉镯子奉上。宇文垣在一边看的是莫名其妙,这个沈琤不喜欢有侍女伺候,怎的今个儿主动向太后要侍女了?莫非是嫌王府里的不好? 没想到如此顺利,沈琤心中高兴,一路上都是笑着看婉香,婉香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沈琤的心情格外好,宇文垣都有些纳闷。 回到府上,沈琤就让婉香教自己刺绣,小草也过来凑热闹,沈琤待她很好,小草不似以前那么拘谨了,无人的时候,与沈琤仿若姐妹,有说有笑。 宇文琛竟然登门拜访了,他担心昨日赋诗一事,宇文垣会为难于他,所以约了宇文瑞一起来了。宇文垣自然没好脸色给他们二人,宇文琛解释了半天,和沈琤说的一模一样,宇文垣惊讶道:“你真的输给了我的爱妃?” 宇文琛丧气的点了点头,这可是有点丢人。 宇文垣嘿嘿一笑,“算了,原谅你了。”他与宇文琛下棋,从来没赢过,听说他竟然输给了自己的妃子,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悦。 可是宇文琛说到今日来是找沈琤下棋的,宇文垣的眼睛又瞪了起来,“不行。” 宇文琛哪里肯罢休,他自视棋艺天下无敌,昨日竟然大意输给了一个女子,心中不服,今日是一定要再比试一番。他还是对宇文垣有所忌惮,于是看向了宇文瑞,宇文瑞知道宇文垣的脾气,尤其是昨天赋诗一事,所以想就此算了,拉着宇文琛要往外走,改日再来。 这一回身,便看到婉香的身影走过去,宇文瑞呆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一直看到婉香和小草的身影消失了,才醒悟过来这婉香在沈琤身边,心中腾起希望,又转了回来,“七弟,莫非你是怕琤妃输了,那赌头付不起?”他知道宇文垣心高气傲,不禁激,所以用了激将法。 宇文垣心里明白,可是他不肯服软,于是迎了上去,“本王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八弟输了不要哭鼻子才好。”其实他心里也盼着看一盘精彩的对弈,看沈琤如何打败宇文琛。 宇文琛撇撇嘴巴,“上次是我大意了。”跟在宇文垣身后去了海棠苑。 猛然看到三位王爷大驾光临,沈琤还真有点儿吃惊,得知来意后,便让小草去拿棋子。宇文琛拦住了,“我带来了。”取出黑白玉棋子,晶莹剔透,仿若天成,宇文垣的眼睛一亮,盯着棋子。 沈琤问道:“今日赌什么?” 宇文琛道:“你若是输了,便教我武功,我若是输了,这棋子便留下。” 沈琤并不稀罕这棋子,她道:“我不要你的棋子,你若是输了,便给我讲讲平江侯的事情,如何?” 宇文琛有些诧异,“平江侯?苏钦?我与他不熟悉,怎么讲给你?”忽然转眼看向宇文瑞,“四哥倒是与他熟稔。” 宇文瑞没想到两个人下棋竟然扯到自己身上了,“凭什么你输了让我讲啊?不讲。” 宇文琛道:“我不一定输啊。四哥先答应了吧。” 宇文瑞犹豫,宇文琛又央求道:“四哥你就答应吧,否则她不和我下棋,咱们就要走了。”宇文瑞看了一眼婉香,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走,于是答应了,不忘记嘱咐宇文琛,“你最好不要输。” 宇文垣在一旁忽然道:“爱妃,你最好也不要输,本王可不想看到八弟缠着你学武的样子。”这个家伙,又吃醋了。 沈琤抬手落棋,与宇文琛对弈。算起来宇文琛的棋艺比沈琤要高一点儿,这次他又慎重起来,势必要赢,所以沈琤很是吃力。她以防守为主,不敢丝毫懈怠。于是两人斗得难解难分,落子也越来越慢,有时一步棋要一盏茶的时间才肯落下。旁边的宇文瑞和宇文垣对于下棋也颇有造诣,目不转睛的看着,比那下棋的两人心情更是紧张。 这一盘棋从天亮下到了天黑,最终两人棋子落尽,不分胜负。宇文琛还要再下一盘,沈琤看天色已晚,有些乏累了,道:“既然两个人谁都没有赢,便算是都输了。我教你武功,你让你四哥给我讲平江侯的事情,如何?” 宇文琛一听,自己没有一点儿损失,还得了便宜,自然高兴,“行。”答应的也痛快。 宇文垣和宇文瑞的脸色立即难看了,一个喝道:“爱妃!”一个喝道:“宇文琛!” 宇文琛道:“本王不是输不起的人,四哥若是不想讲,便是小气了。” 沈琤道:“臣妾说出的话岂能收回!”女将军的威严和豪气冲了上来。 宇文瑞没有办法,暗暗拉了拉宇文垣,“麻烦七弟摆上酒宴,咱们边吃边说吧,我都饿坏了。”意思是妥协了。 宇文垣心里其实也想知道平江侯的事情,只是一直碍于面子,没有问起过,今日正好有这个机会,不如就听一听。想到这里,命人在海棠苑里摆上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