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七绝公子
沈琤坐了下来,伸手拿过一粒红枣含在嘴里吃,“你还是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情少管吧。” 宇文琛气的险些没把果盘打翻,他低声怒喝,“沈琤,我说过已经长大了。我懂什么是****,我也懂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沈琤瞪着宇文琛,嘴巴不动了,忽然剧烈咳嗽,宇文琛吓坏了,“怎么了?” 终于吐出了枣核,沈琤才好了一些,“被你逗的险些噎着。”说完后竟然哈哈笑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眼前的宇文琛看成大人,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宇文琛又气又恼,“不许笑。”伸手去捂沈琤的嘴巴,脚下没踩稳,一下子扑到了沈琤的身上,嘴唇擦着沈琤的脸颊过去了。宇文琛立即满脸通红,心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呆住了。不等宇文琛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拎着衣衫扔到了地上,他啊呀一声,屁股着地摔的呲牙咧嘴。 沈琤笑靥如花的样子对上了宇文垣想杀人的眸子,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想到刚才那一幕的确不妥,想要站起来,可是宇文垣的双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海棠,你好大的胆子!”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也不是你想到的那样。”沈琤有些语无伦次了。 “那是怎样?”宇文垣的鼻尖对上了沈琤的鼻尖,眼神锐利如刀剑。沈琤下意识的身体向后靠到了椅背上,没有退路了,宇文垣双眼射出的寒光能杀了她,沈琤忽然间哆嗦了一下,“是误会,误会。” 一边的宇文琛爬了起来,一只手揉着屁股,走到跟前,“这真是个误会。”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宇文垣直接爆发了,挺直身子步步紧逼宇文琛,“你也不小了,明年就到了娶亲的年龄,却一直装成小孩缠着沈琤,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今天我就告诉你,沈琤是我的妃子,你休想打她的主意。今日不妨跟你挑明了,以后不许接近沈琤,不许跟她说一句话。”一连串的话说出来,不带歇气儿的。一直将宇文琛逼到了墙壁处。 说完后,整个阁楼安静了,只有宇文垣气恼的喘息声。许久,在这片安静中,传来宇文琛幽幽的声音,“你既然如此在意她就应该好好待她。而不是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我这阁楼只许沈琤一位女子来,其他女子还请自重。” 楼梯口跟着宇文垣而来的苏静瑶脸色变了,这宇文琛说的明显是她,任是脸皮再厚的人也会觉得羞臊,她知趣地转身下了楼梯。宇文垣一把将沈琤从椅子上拉起来,“跟我走。”拉着她就要下楼。 沈琤啊呀一声,将手从宇文垣的手中抽了出来,手背上渗出了血滴。宇文垣看到自己手里残留的白纱布,又看到沈琤的手背因为自己的用力拉扯蹭开了皮,殷殷鲜血触目惊心,“怎么伤的?”他急忙问道。 沈琤慌乱的将手藏在了背后,“没事儿。”她可不想让宇文垣知道自己的糗事,免得被他笑话。 宇文垣扯过沈琤的手,怒气消失了,眼神也变得无比爱怜与心疼。 “还不是为了你!”宇文琛答言了,他口才好,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文采也好,又将这简单的事情晕染了一番,说的极为煽情,宇文垣顿时内疚加心疼的将沈琤搂在了怀里,“学什么做菜呢?可惜了这双手。”这是拿银枪舞出梅花枪法喝退敌人的一双手,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 宇文垣要过了纱布,亲自为沈琤包扎,他动作娴熟,与宇文琛一般细心温柔,他包扎的也很好,用了很长的时间,“疼吗?”声音低沉有磁性,与方才判若两人。 “不疼。”沈琤平静的回答,却不知这样子更让人心疼,她的坚强与韧性不是普通女子能拥有的,也不是装出来的。宇文垣的手颤抖了一下,这样的沈琤让他想保护一生一世。 看到这和好如初的一幕,宇文琛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人家夫妻两个吵得凶也和的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宇文垣的脾气差劲儿,也就沈琤能容忍并且不亦乐乎。宇文琛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就没宇文垣的福气呢? 其实沈琤对宇文垣的态度忽变还不是很适应,一直到走出燕凤楼,她还是心有余悸,“你真的不生气了?” 宇文垣白目,“生气,所以以后不许和宇文琛说话,与他的距离保持三丈远。” “哦。”沈琤老实答应着,心里盘算着三丈远够不够从燕凤楼的阁楼到楼下的距离,算来算去好像是有点不够远。还是等宇文垣过了气头再说吧,忽然脑子一闪,“苏静瑶呢?” 宇文垣暗骂了一句笨蛋,竟然在这个时候提及其他女子,是想提醒自己的夫君去关心苏静瑶吗?幸好是嫁给了自己,若是其他男子,还不屁颠屁颠的跑了? 宇文垣的表面倒是没什么异常,“估计萧炎护送她回宫里了吧。”苏钦回侯爷府时将女儿留在了太后身边,意思是让苏静瑶和宇文垣多些见面的机会。宇文垣也是推却不过,今日便带着苏静瑶到街上溜达了。 萧炎也来了?沈琤左右看,没看到,宇文垣伸双手把她的头正了过来,“早走了,咱们回去吧。” 自此宇文琛果然没再来找过沈琤,不知道是他没有来,还是宇文垣制止了。 沈琤的手稍微好了点儿,便跑去燕凤楼学厨艺,她是真心想给宇文垣做一道菜,她觉得这做菜比做女红要有意思,一道雨后春笋要比香囊实惠的多。所以学得很带劲儿。学累了就到阁楼上休息,吃点糖果糕点,很是惬意。 宇文垣最近忙,也没时间陪沈琤,所以沈琤这一学就是连着几天,几乎天天往燕凤楼跑。春笋浪费了不少,不过手艺也进步了不少,所以她越学越起劲儿,顺带学了些自己喜欢的菜品。 这日沈琤有些乏累,便躺在阁楼的榻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沈琤睡觉极轻,微小的动静都能让她从睡梦中警觉醒来。所以睡着没多久,就听到轻碰的声音,很小,可是她惊醒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宇文琛坐在案桌前,拿着毛笔在写着什么。沈琤想起来去瞧瞧,转念又一想,不妨吓一吓宇文琛,于是闭上眼睛,假装继续睡觉,却是不时的睁开眼睛偷看宇文琛,发现宇文琛低头很认真的样子,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醒了。 沈琤心中得意,可是这一个姿势久了就有些累了,沈琤假装睡觉翻了个身,这一下身上盖着的薄被滑落了。宇文琛听到动静抬起了头,走了上前,将被子拾起给沈琤盖上,手指划过沈琤的脸颊,停滞了片刻才离开,叹了口气回到桌案边上继续低头忙碌。 沈琤觉得今日的宇文琛有些不同,难道还在生宇文垣的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宇文琛,他正低头看案桌,那微微下倾的脸颊角度恰到好处,长睫毛遮住了眼睛,高挺的鼻梁完美无缺,两片薄唇紧闭,十五岁的宇文琛已经有了男子模样,而且是位相貌出众的男子,沈琤赫然发现宇文琛长大了,不知何时他丢掉了孩子气,身材也壮实了不少,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眼前的宇文琛分明和前几日见到时变化不大,为何觉得有些陌生?宇文琛站在那里,一手执笔,一手抚起宽大的衣袖,他在案几的纸上勾勾点点,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仿若指点江山的君王,气势逼人。他只有十五岁,竟然有了王者之风。沈琤看呆了,前世的宇文琛也是这般模样,为何自己今日才发现不同呢? 沈琤的眼睛对上了明亮的眸子,接着看到了惊慌的神情,宇文琛手中的笔掉在了桌案上,“你,你怎醒了?”平日里的口若悬河也变得结巴了。 沈琤被宇文琛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给逗乐了,她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走到了桌案前,“写什么呢?我瞧瞧。”低眼看去。 宇文琛慌忙伸手去挡,“不能看,不能看。”宽大的衣袖一下子挡住了桌案上的纸,根本不顾还未晾干的墨迹。 沈琤平日里和宇文琛逗闹惯了,哪里由得他?于是伸手擒住宇文琛的手腕,向外一扳,宇文琛啊呀一声双手让开了,沈琤此时才看到桌案上是一幅水墨画。 沈琤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宇文琛,宇文琛满脸通红,眼睛看向窗外,飘忽不定,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你想骂我就骂吧。”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画的什么啊?”沈琤轻声疑问。宇文琛转眼看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可是看到的是沈琤的一脸狐疑,没有丝毫装模作样的痕迹。宇文琛暗想不会真没有看出来自己画的什么吧?不禁低头看,这一看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本来偷偷画的是躺在榻上熟睡的沈琤,可是现在画卷上的女子满脸墨汁,已经看不出模样了,方才掉落的毛笔在旁边斜躺着,点点墨迹渲染了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