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赶到魏冬提到的那家会所时,已经将近晚上11点了。刚下过雨的天气,还带着涩人的凉意。 魏毓在心里把刘玄同骂了个底儿掉,还是拢紧外套向着那家会所走去。 这是一家叫mUSE的私人会所,魏毓上辈子曾经来过。服务全面,私密性好,受到广大明星朋友的欢迎,自然消费也是昂贵的。 刘玄同居然把生日会办到这,这是魏毓没想到的。 已经有服务小姐在门口等着了,问她是不是魏小姐。得到答复后,就带她往电梯里去。这会所一共七层,越往上越高级。有传言,这会所的顶楼让一天王巨星常年包下了,有部分来这里消费的娱乐圈同行,都有着邂逅天王的目的。 魏毓上辈子来过这几次,倒是从没见过什么天王巨星,后来才知道,人顶楼贵宾和她们用的电梯都不是同一把。 服务小姐帮她把包厢门打开,就退走了。这mUSE的普通包厢俨然就是一个小型酒吧。靡乱的灯光,暴躁的摇滚乐,舞池里贴身摇曳的男男女女,在桌子上堆成小山的酒精饮料。包厢里的人很多,她一眼望过去的这些,全都不认识。 有个外国女孩儿看见了她,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普通话问她:“你谁?” 魏毓站在门口不肯进,请她帮忙找一下魏冬。 不知道是这女孩儿不认识魏冬,还是她听不懂中文,她举着酒杯冲魏毓扬了扬,说了句:“idontknow.” 魏毓烦燥地捏了捏手心,避开啃作一团的情侣往里走。 音乐的鼓点敲得地板都在颤动,魏毓把和魏冬身形相似的人看了一遍后,不耐烦到了顶点,她打算直接找刘玄同要人。 人群聚集的中央,有一个环形沙发,这边的音乐声小了不少,魏毓才靠近,就能听到里头的起哄声。 这周围站了一圈衣着清凉的姑娘,个顶个盘亮条顺,胸大腰细,谄笑着奉谀圈中的人。 魏毓插了个空,看清了里面的人。刘玄同,谈健,张泉彬,黄盛,齐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和他们各自的女朋友,以及徐畏。 这个糟心玩意儿怎么在这? 小霸王一手搂着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孩子,这两女孩子均长了一张明星脸,和周围的莺莺燕燕不是一个画风,魏毓心道不是新起的小明星就是模特。 有穿******的妖娆女孩子嘴对嘴地给他敬酒,徐畏来者不拒,满脸春色,周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魏毓啧啧称奇,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见小霸王这个样子。他前世在她面前就是一脑残纨绔,顶多是一无赖。看他现在这幅模样,就一沉迷酒色的流氓啊。 “小同啊,不是表叔说你,女孩子嘛,不就那么回事儿,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着指了指自个儿的肩膀,身旁的女孩子立马点头哈腰地给她按摩。刚按上没多久,徐畏脸色一变,说了句“滚”,女孩子立马起身退出了人群。 小霸王抽着烟,睥睨众生地说:“女人嘛,就不能太给她脸。你说的那个魏毓,我看就是犯贱。” 魏毓无声大笑,今天的徐畏可真是让她长眼了。用曾经流行过的一句话说就是,这毛头小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魏毓挤开人群绕到他背后,用握过冰块的手拂上他的脸,娇娇柔柔地说:“徐少,你说谁犯贱呢?” 徐畏被冻了一激灵,脏话都到口边了,听到身后人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急忙回头,幅度大的差点把脖子扭了。 “你是谁?” 看清人后,徐畏难掩心中的失落之情,刚才有一瞬间,他还以为顾子庭回来了。 “怎么,不认识了?” 徐畏听她这熟络的语气,不免惊疑,朝着她的脸看去,微笑重新浮了上来, “是你啊,小美妞,你怎么在这?” 周围的吃瓜群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原本看好戏的愿望落空了,这两人明显认识。 “表叔,你和小澡认识啊?” 刘玄同真是看不得魏毓和别人这么亲近。 “表叔?” “小澡?” 魏毓和徐畏一口同声道。 魏毓惊异徐畏这祸害居然和刘玄同还是亲戚关系,感叹这世界可真是小。 徐畏笑呵呵地拉她坐下,问她:“小美妞,你就是魏毓啊?” 魏毓笑这人变脸极快,说他:“你刚才不还说我犯贱吗?” 徐畏心想麻烦了,这丫头和那个憋屈又别扭的顾子庭不同,这丫头伶牙俐齿又记仇,实在不好惹。 “我这不是不知道魏毓就是你吗?要是知道是你我还能那么说?那不是打你姐的脸吗?你姐在下面绝不会放过我。她前几天还托梦给我,说她住得不好,吃得也不好,钱也不够用。我已经找人给她糊了几幢别墅了,你看我什么时候烧给她?” 魏毓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忙喝住他:“闭上你的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说的这些像是人话吗?” 小霸王这才意识到这是刘玄同的生日party,他说这些实在不合适,连忙住了口。 魏毓问刘玄同:“魏冬呢?” 夏盈盈插嘴:“早送回家了。不是我说,你弟弟也太没用了,两杯啤酒就醉了。” 魏毓得到魏冬回家的信息,心里踏实了。她拍拍手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你们接着玩儿。” 魏毓拎着书包看向徐畏:“徐少爷,劳您大驾,送我回个家?” 虚伪摆摆手,说道:“我还没玩够呢,我才不走,我找人送你。” 魏毓乖巧地点头:“那烦请阿男姐送我。” 徐畏掏手机的手一滞,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谁?” 魏毓也掏手机,说:“阿男姐啊,她这会儿应该还没睡吧,我请她来一趟。” 徐畏一把抢过她的手机,起身,说:“走,我送你回去。” 魏毓得意地笑。徐畏身边的人都知道,胡天胡帝的小霸王有个克星,是他的经纪人,童阿男。据说是徐畏他爷爷捡回来准备给徐畏做童养媳的,从小跟徐畏一起长大,把他管得死死的,到了徐畏闻之色变的程度。 上辈子徐畏爱和她胡闹,每次到了顾子庭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就扬言要跟童阿男告状,徐畏立马就焉了,百试百灵。这一世,魏毓根本和童阿男没有联系,可徐畏听到她的名字还是会怕。 魏毓特别开心,徐畏有辆全球限量三辆的跑车,是他那个影帝表哥送他的,顾子庭之前就喜欢,常借了去兜风。这一世没有驾照,蹭一蹭也是极好的。 魏毓要从环形沙发绕出去,一只手挡在了她面前: “魏毓,今天是小同的生日,你这样走了,不大好吧。” 魏毓顺着那只手看去,是黄盛。他旁边是低头玩着打火机的齐澄,以及可怜巴巴看着她的刘玄同。 魏毓抄起桌上的一听啤酒,掀了盖,朝着刘玄同扬了扬: “小同,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我先干为敬,祝你生日快乐!” 语闭仰头吹瓶,周围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起哄声,直到魏毓扔掉酒瓶还没停。 徐畏虚搂着她的肩,嘴里劝道:“哎哟,慢点,慢点,你这是喝酒还是牛饮呢?” 魏毓把酒瓶一丢,脚一软就瘫坐在了沙发上。刘玄同要坐过来,被徐畏挤走了。 “行不行啊你?一瓶啤酒而已,怎么像是要死了?” 就知道这狗玩意儿嘴里吐不出象牙。 魏毓扶额:“别吵,我现在头有点晕,让我休息一会儿。” 上次在赵坤那灌了一杯伏特加后,魏毓就知道自个儿如今这身子的酒量不行,但她也万万没料到,她会窝囊到喝听啤酒也能头晕的地步。 造孽啊。 魏毓扶着沙发起身,说:“不行,我得到卫生间洗把脸,就这模样回去我妈能弄死我。” 魏毓老神在在地拍着徐畏的肩道:“你等着我啊,我要是发现你跑了,我就给阿男姐打电话,说你今晚和一群小姑娘在一起胡闹。” 徐畏让身边的姑娘送魏毓去卫生间,魏毓明显是有些醉了,嘴里一直嘀喃着:“徐畏,你可不许丢下我先走啊!” 徐畏埋怨地看了眼黄盛:“你做什么灌她酒?十来岁的小姑娘能喝多少?一点分寸没有,不像话。” 魏毓把水龙头拧开,用手捧水扑在脸上,冰凉的刺激感稍稍缓解了她心中,脸上的燥热。 她抬头,镜子里的人是她完全陌生的自己,脸颊通红,眼含水汽,嘴角还挂着傻笑,十足十一个智障堕落少女的模样。 送她来的女生问她要不要回去,魏毓摇头,自个爬上了洗手台,抱腿坐在镜子前,断片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那个女孩子轻蔑鄙夷的目光。